散文集 全三國文   》 捲六十一·蜀五      嚴可均 Yan Kejun

  ◎ 秦宓
  宓字子敕,廣漢綿竹人,州郡闢命輒不就。先主定蜀,以為從事祭酒。建興中,丞相亮領益州牧,選為別駕,尋拜左中郎將長水校尉,遷大司農。
  ◇ 奏記益州牧劉焉薦任安
  昔百裏、蹇叔以耆艾而定策,甘羅、子奇以童冠而立功,故《書》美黃發,而《易》稱顔淵,固知選士用能,不拘長幼,明矣。乃者以來,海內察舉,率多英雋而遺舊齒,衆論不齊,異同相半,此乃承平之翔步,非亂世之急務也。夫欲救危撫亂,修己以安人,則宜卓犖超倫,與時殊趣,震驚鄰國,駭動四方,上當天心,下合人意,天人既和,內省不疚,雖遭兇亂,何憂何懼!昔楚葉公好竜,神竜下之,好偽徹天,何況於真?今處士任安,仁義直道,流名四遠,如今見察;則一州斯服。昔湯舉伊尹,不仁者遠;何武貢二龔,雙名竹帛。故貪尋常之高,而忽萬仞之嵩;樂面前之飾,而忘天下之譽,斯誠往古之所重慎也。甫欲鑿石索玉,剖蚌求珠,今乃隨、和炳然,有如蛟日,復何疑哉!誠知晝不操燭,日有餘光,但餘情區區,貪陳所見。(《蜀志·秦宓傳》)
  ◇ 答王商書
  昔堯優許由,非不弘也,洗其兩耳;楚聘莊周,非不廣也,執竿不顧。《易》曰「確乎其不可拔」,夫何之有?且以國君之賢,子為良輔,不以是時建蕭、張之策,未足為智也。僕得曝背乎隴畝之中,誦顔氏之簞瓢,詠原憲之蓬戶,時翺翔於林澤,與沮、溺之等儔,聽玄猿之悲吟,察鶴鳴於九臯,安身為樂,無憂為福,處空虛之名,居不靈之龜,知我者希,則我貴矣。斯乃僕得志之秋也,何困苦之戚焉!(《蜀志·秦宓傳》)
  ◇ 與王商書
  疾病伏匿,甫知足下為嚴、李立祠,可謂厚黨勤類者也。觀嚴文章,冠冒天下,由、夷逸操,山嶽不移,使楊子不嘆,固自昭明。如李仲元不遭《法言》,令名必淪,其無虎豹之文故也,可謂攀竜附鳳者矣。揚子云潛心著述,有補於世,泥蟠不滓,行參聖師,於今海內,談詠厥辭。邦有斯人,以耀四遠,怪子替茲,不立祠堂。蜀本無學士,文翁遣相如東受七經,還教吏民,於是蜀學比於齊、魯。故《地裏志》曰:「文翁倡其教,相如為之師。」漢傢得士,盛於其世。仲舒之徒,不達封禪,相如製其禮。夫能知禮造樂,移風易俗,非禮所秩有益於世者乎!雖有王孫之纍,猶孔子大齊桓之霸,公羊賢叔術之讓。僕亦善長卿之化,宜立祠堂,速定其銘。(《蜀志·秦宓傳》)
  ◇ 報李權
  書非史記周圖,仲尼不采;道非虛無自然,嚴平不演。海以受淤,歲一蕩清;君子博識,非禮不視。今戰國反覆儀、秦之術,殺人自生,亡人自存,經之所疾。故孔子發憤作《春秋》,大乎居正,復製《孝經》,廣陳德行。杜漸防萌,豫有所抑,是老氏絶禍於未萌,豈不信邪!成湯大聖,睹野魚而有獵逐之失,定公賢者,見女樂而棄朝事,若此輩類,焉可勝陳。道傢法曰:「不見所欲,使心不亂。」是故天地貞觀;日月貞明,其直如矢,君子所履。《洪範》記災,發於言貌,何戰國之譎權乎哉!(《蜀志·秦宓傳》。李權從宓藉《戰國策》,宓報。)
  ◎ 馬良
  良字季常,襄陽宜城人。先主領荊州,闢為從事。蜀平,為左將軍掾。及稱尊號,為侍中,從徵吳,遇害。
  ◇ 與諸葛亮書
  聞雒城已拔,此天祚也。尊兄應期贊世,配業光國,魄兆見矣。夫變用雅慮,審貴垂明,於以簡纔,宜適其時。若乃和光悅遠,邁德天壤,使時閑於聽,世服於道,齊高妙之音,正鄭、衛之聲,並利於事,無相奪倫,此乃管弦之至,牙、曠之調也。雖非鍾期,敢不擊節!(《蜀志·馬良傳》)
  ◇ 為諸葛亮與吳主書
  寡君遣掾馬良通聘繼好,以紹昆吾、豕韋之勳。其人吉士,荊楚之令,鮮於造次之華,而有剋終之美,願降心存納,以慰將命。(《蜀志·馬良傳》)
  ◎ 馬謖
  謖字幼常,良弟。以荊州從事隨先主入蜀,除綿竹成都令越太守。建興中,丞相亮以為參軍。街亭之敗,下獄死。
  ◇ 臨終與諸葛亮書
  明公視謖猶子,謖神明公猶父,願深惟殛鯀興禹之義,使平生之交,不虧於此。謖雖死,無恨於黃壤也。(《蜀志·馬良傳》註引《襄陽記》。又見《御覽》四百六十三)
  ◎ 陳震
  震字孝起,南陽人。先主領荊州,闢為從事,隨入蜀,為蜀郡北部都尉。因易郡名為汶山太守,轉犍為。建興中入拜尚書,遷尚書令,徙衛尉,使吳還,封城陽亭侯。
  ◇ 入吳移關候
  東之與西,驛使往來,冠蓋相望,申明初好(《初學記》作「載好」)。日新其事。東尊應保聖祚,告燎受符,剖判土宇,天下應響,各有所歸。於此時也。以同心討賊,則何寇不滅哉!西朝君臣,引領欣賴。震以不纔,得充下使,奉聘敘好,踐界踴躍,入則如歸。獻子適魯,犯其山諱,《春秋》譏之。望必啓告,使行人睦焉。即日張ユ(《初學記》作「旌」。)誥衆,各自約誓。順流漂疾,國典異製,懼或有違,幸必斟誨,示其所宜。(《蜀志·陳震傳》,《初學記》二十)
  ◎ 孟達
  達字子度,扶風人,初字子敬,避先主叔父諱改。先主領荊州,以為宜都太守。後降魏,為散騎常侍建武將軍,封平陽亭侯,領新城太守,徙安定,復還新城。建興中,丞相亮數書招之,遂通款,事露,司馬懿討斬之。
  ◇ 辭先主表
  伏惟殿下將建伊、呂之業,追桓、文之功,大事草創,假勢吳、楚,是以有為之士深睹歸趣。臣委質已來,愆戾山積,臣猶自知,況於君乎!今王朝以興,英俊鱗集,臣內無輔佐之器,外無將領之才,列次功臣,誠自愧也。臣聞范蠡識微,浮於五湖;咎犯謝罪,逡巡於河上。夫際會之間,請命乞身。何則?欲潔去就之分也。況臣卑鄙,無元功臣勳,自係於時,竊慕前賢,早思遠恥。昔甲生至孝,見疑於親;子胥至忠,見誅於君;蒙恬拓境,而被大刑;樂毅破齊,而遭讒佞。臣每讀其書,未嘗不慷慨流涕,而親當其事,益以傷絶。何者?荊州覆敗,大臣失節,百無一還。惟臣尋事自緻房陵、上庸,而復乞身,自放於外。伏想殿下聖恩感悟,愍臣之心,悼臣之舉。臣誠小人,不能始終,知而為之,敢謂非罪!臣每聞交絶無惡聲,去臣無怨辭,臣過奉教於君子,願君王勉之也。(《蜀志·劉封傳》註引《魏略》)
  ◇ 在魏奏薦王雄
  臣聞明君以求賢為業,忠臣以進善為效,故《易》稱「拔茅連茹」,《傳》曰「舉爾所知」。臣不自量,竊慕其義。臣昔以人乏,謬充備部職。時涿郡太守王雄為西部從事,與臣同寮。雄天性良固,果而有謀。歷試三縣,政成人和。及在近職,奉宣威恩,懷柔有術,清慎持法。臣往年出使,經過雄郡。自說特受陛下拔擢之恩,常勵節精心,思投命為效。言辭激揚,情趣款惻。臣雖愚暗,不識真偽,以謂雄纔兼資文武,忠烈之性,逾越倫輩。今涿郡領戶三千,孤寡之傢,參居其半,北有守兵藩衛之固,誠不足舒雄智力,展其勤幹也。臣受恩深厚,無以報國,不勝凄凄淺見之情,謹冒陳聞。(《魏志·崔林傳》註引《魏名臣奏》)
  ◇ 在魏與劉封書
  古人有言:「疏不間親,新不加舊。」此謂上明下直,讒慝不行也。若乃權君譎主,賢父慈親,猶有忠臣蹈功以罹禍,孝子抱仁以陷難,種、商、白起、孝己、伯奇,皆其類也。其所以然,非骨肉好離,親親樂患也。或有恩移愛易,亦有讒間其間,雖忠臣不能移之於君,孝子不能變之於父者也。勢利所加,改親為讎,況非親親乎!故申生、衛、禦寇、楚建稟受形之氣,當嗣立之政,而猶如此。今足下與漢中王,道路之人耳,親非骨血而據勢權,義非君臣而處上位,徵則有偏任之威,居則有副軍之號,遠近所聞也。自立阿鬥為太子已來,有識之人相為寒心。知使申生從子輿之言,必為太伯;衛聽其弟之謀,無彰父之譏也。且小白出奔,入而為霸;重耳逾垣,卒以剋復。自古有之,非獨今也。
  夫智貴免禍,明尚夙達,僕揆漢中王慮定於內,疑生於外矣。慮定則心固,疑生則心懼。亂禍之興作,未曾不由廢立之間也。私怨人情,不能不見,恐左右必有以間於漢中王矣。然則疑成怨聞,其發若踐機耳。今足下在遠,尚可假息一時。若大軍遂進,足下失據而還,竊相為危之,昔微子去殷,智果別族,違難背禍,猶皆如斯,今足下棄父母而為人後,非禮也;知禍將至而留之,非智也;見正不從而疑之,非義也。自號為丈夫,為此三者,何所貴乎?以足下之才,棄身來東,繼嗣羅侯,不為背親也;北面事君以正綱紀,不為棄舊也;怒不致亂以免危亡,不為徒行也。加陛下新受禪命,虛心側席,以德懷遠,若足下翻然內嚮,非但與僕為倫,受三百戶封,繼統羅國而已,當更剖符大邦,為始封之君。陛下大軍金鼓以震,當轉都宛、鄧;若二敵不平,軍無還期。足下宜因此時早定良計。《易》有「利見大人」,《詩》有「自求多福」,行矣。今足下勉之,無使狐突閉門不出。(《蜀志·劉封傳》)
  夫不經之言,而有驗應者,號曰世讖也。(《書鈔》九十六)
  天地生如鏡。(《御覽》七百十七)
  ◇ 與諸葛亮書
  今送白綸帽玉各一,以示微意焉。(《御覽》六百八十七,六百九十二)
  宛去洛八百裏,去此千二百裏。聞吾舉事,當表上天子。比相反覆,一月間也。則吾城已固,諸軍足辨。吾所在深險,司馬公必不自來。諸將來,吾無患矣。(《華陽國志》二。又見《晉書·宣帝紀》)
  ◇ 兵到又告諸葛亮
  吾舉事八日,而兵至城下,何其速也。(《華陽國志》二)
  ◎ 彭
  字永年,廣漢人。先主定蜀,以為治中從事,左遷江陽太守,以罪誅。
  ◇ 與蜀郡太守許靖書薦秦宓
  昔高宗夢傅說,周文求呂尚,爰及漢祖,納食其於布衣,此乃帝王之所以倡業垂統,緝熙厥功也。今明府稽古皇極,允執神靈,體公劉之德,行勿翦之惠,《清廟》之作於是乎始,褒貶之義於是乎興,然而六翮未之備也。伏見處士綿竹秦宓,膺山甫之德,履雋生之直,枕石漱流,吟詠袍,偃息於仁義之塗,恬淡於浩然之域,高概節行,守真不虧,雖古人潛遁,衊以加旃。若明府能招致此人,必有忠讜落落之譽,豐功厚利建跡之勳,然後紀功於王府,飛聲於來世,不亦美哉!(《蜀志·彭傳》)
  ◇ 獄中與諸葛亮書
  僕昔有事於諸侯,以為曹操暴虐,孫權無道,振威暗弱,其惟主公有霸王之器,可與興業緻治,故乃翻然有輕舉之志。會公來西,僕因法孝直自銜鬻,龐統斟酌其間,遂得詣公於葭萌,指掌而譚論治世之務,講霸王之義,建取益州之策,公亦宿慮明定,即相然贊,遂舉事焉。僕於故州不免凡庸,憂於罪罔,得遭風雲激矢之中,求君得君,志行名顯,從布衣之中擢為國士,盜竊茂纔。分子之厚,誰復過此?一朝狂悖,自求菹醢,為不忠不義之鬼乎!先民有言,左手據天之圖,右手刎咽喉,愚夫不為也。況僕頗別菽麥者哉!所以有怨望意者,不自度量,苟以為首興事業,而有投江陽之論,不解主公之意,意卒感激,頗以被酒,亻兌失「老」語。此僕之下愚薄慮所致,主公實未老也。且夫立業,豈在老少,西伯九十,寧有衰志,負我慈父,罪有百死。至於內外之言,欲使孟起立功北州,戮力主公,共討曹操耳,寧敢有他志邪?孟起說之是也,但不分別其間,痛人心耳。昔每與龐統共相誓約,庶托足下末蹤,盡心於主公之業,追名古人,載勳竹帛。統不幸而死,僕敗以取禍。自我惰之,將復誰怨!足下當世伊、呂也,宜善與主公計事,濟其大猷。天明地察,神有靈,復何言哉!貴使足下明僕本心耳。行矣努力,自愛,自愛!(《蜀志·彭傳》)
  ◎ 程畿
  畿字季然,巴西閬中人。劉璋時為漢昌長,遷江陽太守。先主定蜀,以為從事祭酒,從徵吳,戰死。
  ◇ 報巴西太守龐羲
  郡合部麯,本不為叛,雖有交構,要在盡誠,若必以懼,遂懷異志,非畿之所聞。(《蜀志·楊戲傳》本註)
  ◇ 敕子鬱
  我受州恩,當為州牧盡節;汝南郡吏,當為太守效力,不得以吾故有異志也。(《蜀志·楊戲傳》本註)
  ◎ 李嚴
  嚴字正方,南陽人,後改名平。劉表時歷諸郡縣,終秭歸令。荊州平,去事劉璋,為成都令,後署護軍。拒先主於綿竹,迎降,拜裨將軍,歷犍為太守興業將軍,加輔漢將軍,徵拜尚書令。先主病,以為中都護,統內外軍事,與丞相亮並受遺詔。後主嗣位,封都鄉侯,假節,加光祿勳,轉前將軍,遷驃騎將軍。以罪廢徙梓潼,後聞亮卒,發病死。
  ◇ 與孟達書
  吾與孔明,俱受寄托,憂深責重,思無良伴。(《蜀志·李嚴傳》,又見《華陽國志》二,有小異。)
  ◇ 與丞相亮書
  宜受九錫,進爵稱王。(《蜀志·李嚴傳》註引《諸葛亮集》)
  ◎ 李邈
  邈字漢南,廣漢妻阝人。劉璋時為牛な長。先主領牧,以為從事。建興中,為犍為太守丞相參軍、安漢將軍。以諫誅馬謖,失丞相亮意。及亮卒,上疏劾亮,下獄誅。
  ◇ 丞相亮卒上疏
  呂祿、霍禹未必懷反叛之心,孝宣不好為殺臣之君,直以臣懼其逼,主畏其威,故姦萌生。亮身杖強兵,狼顧虎視,五大不在邊,臣常危之。今亮殞沒,蓋宗族得全,西戎靜息,大小為慶。(《蜀志·楊戲傳》註引《華陽國志》)
  ◎ 劉琰
  琰字威碩,魯國人。先主在豫州,闢為從事。蜀定,以為固陵太守。後主即位,封都鄉侯,歷衛尉、中軍師、後將軍,遷車騎將軍。以遣妻事棄市。
  ◇ 與諸葛亮箋
  琰稟性空虛,本薄操行,加有酒荒之病,自先帝以來,紛紜之論,殆將傾覆。頗蒙明公本其一心在國,原其身中穢垢,扶持全濟,緻其祿位,以至今日。間者迷醉,言有違錯,慈恩含忍,不致之於理,使得全完,保育性命。雖必剋己責躬,改過投死,以誓神靈,無所用命,則靡寄顔。(《蜀志·劉琰傳》)
  ◎ 嚮朗
  朗字巨達,襄陽宜城人。劉表以為臨沮長。先主領荊州,使督秭歸等四縣軍民事。及平蜀,以為巴西太守,轉柯,又徙房陵。後主即位,為步兵校尉,領丞相亮長史,免。後為光祿勳。亮卒,徙左將軍,封顯明亭侯,位特進。
  ◇ 遺言戒子
  《傳》稱師剋在和不在衆,此言天地和則萬物生,君臣和則國傢平,九族和則動得所求,靜得所安,是以聖人守和,以存以亡也。吾,楚國之小子耳,而早喪所天,為二兄所誘養,使其性行不隨祿利以墮。今但貧耳。貧非人患,惟和為貴。汝其勉之!(《蜀志·嚮朗傳》)
  ◎ 張裔
  裔字君嗣,蜀郡成都人。劉璋時舉孝廉,為魚復長,還署州從事,領帳下司馬。先主定蜀,以為巴郡太守,遷司金中郎將,出為益州太守。雍反,縛送與吳,後遣還。丞相亮以為參軍,署府事,又領益州治中從事。後以射聲校尉領長史,加輔漢將軍。
  ◇ 與所親書
  近者涉道,晝夜接賓,不得寧息。人自敬丞相長史,男子張君嗣附之,疲倦欲死。(《蜀志·張裔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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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集】全上古三代秦漢三國六朝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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捲五·魏五捲六·魏六捲七·魏七捲八·魏八
捲九·魏九捲十·魏十捲十一·魏十一捲十二·魏十
捲十三·魏十三捲十四·魏十四捲十五·魏十五捲十六·魏十六
捲十七·魏十七捲十八·魏十八捲十九·魏十九捲二十·魏二十
捲二十一·魏二十一捲二十二·魏二十二捲二十三·魏二十三捲二十四·魏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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