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百终于在百忙中抽出了时间,带着秘书,驱车来到了内蒙古守备师。他几乎没有在师部停留,便带着温师长等人来到了骑兵团。此时的草原,正是天高地阔,草长花开的季节。
温师长命令骑兵团为首长表演了一番。什么以连为单位冲锋呀,还有一些骑马"叼羊"等功夫。当一队骑兵策马从胡一百面前烟尘滚滚地冲过去的时候,他在队列里看到了望岛举着马刀奔驰的身影。胡一百就激动了,他一激动就开始撸胳膊绾袖子的,还没等望岛在他面前站稳,他就冲过去,把望岛从马的背上拽下来,然后说:你小子弄的那是啥呀,花拳绣腿,看老子的!
说完飞身上马,熟练地一磕马蹬,那匹训练有素的马,像箭一样地冲了出去。他又从腰上掏出了枪,这时,天空正有几只鸟飞过,他举手便射,枪响鸟落,赢得观看人群的一片掌声。
胡一百纵马奔跑了一阵子,直跑得满头大汗,他才收缰回来。
温师长就迎过去,真诚地大呼小叫着:哎呀,首长,你还是当年的样子!
胡一百把马缰绳扔给望岛,冲众人说:你们是骑兵,可不能花拳绣腿,要来点真的,来点实的。
胡一百此次守备师之行,骑了马打了枪,又看了儿子望岛,不管怎么说,穿上军装的儿子也人五人六的,比在家时强多了。总之,胡一百的心情是愉快的。
温师长见老首长高兴,便不失时机地说:首长,咱回师部整两盅去?
胡一百高兴,一挥手就说:回师里去。
于是一行人,开着车就走了。
望岛见到父亲是紧张的,他以为父亲发现了什么。结果父亲看了他骑马舞刀的,什么也没说,高高兴兴地走了,这才长长地吁了口气,用袖子擦掉了头上的冷汗。
在师部的招待食堂里,温师长和胡一百就都整高了,俩人说到了当年又说到了现在,就都很动情。
胡一百说:小温啊,从前打仗的日子多好,啥也不想,往前冲就是了。
温师长就说:可不是咋的。
胡一百还说:现在整天学习,我头疼。
说完就指着自己的头,撕心裂肺的样子。
温师长就碰了一下杯,自己先把那杯酒干了,然后说:首长,以后心不顺就下部队来看看,咱骑马,咱打枪。
胡一百喝了口酒,叹口气说:温啊,我现在是身不由己呀,我真想下来跟你一样当个师长,那我这棵老庄稼就找到土地了。
俩人说着聊着,渐渐就都有了酒兴,喝了一阵,胡一百突然看看表说:该走了,明天早晨还得赶回军区去呢。
胡一百说走就走,谁也留不住。正当胡一百往外走的时候,迎面过来一队话务班的女兵,柳南正在队前,她们还唱着歌。胡一百就顺着歌声望去,结果他就看见了柳南,柳南也看见了他,想把头扭过去,已经来不及了。他就"咦"了一声,又"咦"了一声,温师长意识到要坏事了,忙打着哈哈说:首长,这些女兵是话务班的。
胡一百就认真地望一眼温师长,吸了吸鼻子道:小温,你跟我打埋伏。
温师长装着糊涂说:没有哇?
胡一百就晃晃脑袋说:那柳南怎么在你的师里?
温师长怕啥来啥,他没想到,在这里柳南会和胡一百不期而遇。
胡一百就沉下脸道:小温,你要把这件事跟我说清楚,她怎么从吉林来到这里的?
温师长支支吾吾的自然说不清,这时司机把车开到了他的身边。秘书下车把车门打开,胡一百上车了,最后他还是摇下车窗冲温师长说:我等你的电话。
说完车就走了。
温师长冲车的背影叫了一声:首长,你走好。然后就冲着车的方向敬了一个军礼,他久久没有把手从头顶上拿下来。
胡一百回到家里后,抽空就把在内蒙古看到柳南的事跟章梅说了,章梅一听也吃惊不小,她大睁着眼,喃喃地说:这么说,咱们的心思白费了?!
胡一百生气地说:都是小温干的好事,看以后我怎么收拾他。
章梅没了主张,在屋里团团乱转,嘴里叨唠着: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老胡你倒是拿主意呀!
胡一百又说:望岛那小于我见了,混得人模狗样的,比在家那会儿强多了,还是部队这所大学校好。
章梅又问:那他们的事就这么算了?
胡一百拍着头说:让我想想。
胡一百还没想出好招儿,邱云飞那边就出事了,很快柳秋莎和邱云飞就去了靠山屯。这一切望岛、柳南都不知道。胡一百再想把柳南和望岛两人拆开,他说什么也下不了这样的决心了。他背着手在屋里转来转去的。
章梅就说:咋办,咋办?
胡一百就停住了,叹口气说:柳南这孩子,父母都不在部队了,以后就没人管她了,怪可怜的。
章梅也沉了下来,她也是做母亲的人,一想到柳南的处境,心也软了。她眼巴巴地望着胡一百,似呻似吟地说:那你说咋办?
胡一百就说:柳南以后就是咱们的孩子,不能让她有啥委屈。
章梅点着头,毕竟是女人,为此还流下了眼泪。
胡一百拿起电话就接通了小温,他在电话里冲小温命令地说:小温你听着,柳南她父母那啥了,嗯,以后柳南在你那里要是有啥差错,我拿你是问!
胡一百这一百八十度的大弯把小温给弄糊涂了。胡一百前几天的电话中,还信誓旦旦地冲他说:让他限期把柳南和望岛分开,否则撤了他的师长职务。今天又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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