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鲁达在自己的回忆录中说:“最早的恋爱纯洁极了”1,是替朋友给铁匠的女儿布兰卡(Blanca Wilson)写情书中发展起来的。也许曾经看过的那些爱情明信片给了聂鲁达一些文学启蒙,他最早的文学作品——那些代人捉刀的情书写的非常成功。有一天,布兰卡问聂鲁达,那些情书是不是他替那个男孩子写的。聂鲁达又慌乱又羞愧地承认了,结果竟然得到了姑娘送给他的一个榅桲(Membrillo)。聂鲁达把这奖赏宝贝似的珍藏起来,没舍得吃。后来,他继续替朋友写情书,也继续得到榅桲,但是姑娘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已经不是那个男孩子而是聂鲁达了。 少年聂鲁达,羞涩,胆小,沉默寡言。女孩子们喜欢逗他。他家对面的两个女孩子经常盯住他看,使他总是很不好意思,总是要尽力装作不看他们。有一次,她们故意拿一个用苔藓和小羽毛搭建成的小鸟巢引逗聂鲁达,他刚想伸手去拿那个装着漂亮的青绿色小鸟蛋的鸟巢时,其中一个女孩子突然说,得先检查他的衣服。聂鲁达吓坏了,夺路而逃。结果还是被两个“仙女”似的“劫匪”在他父亲的空面包店抓住,她们开始扒他的裤子。正在此时,恰好他父亲经过,三个孩子只好一起躲在面包店的柜台下面屏住呼吸。 聂鲁达称之为第一次的“艳遇”;其实不过是小孩子们的嬉戏罢了。他真正体验到男欢女爱大约是在十四、五岁的时候;那是发生在麦秸垛中的一次一夜情。那次,他离开家到很远的山上的一个村子里去做给麦子脱粒的活儿。白天干完活之后,晚上男人们就都睡在打谷场的麦秸垛里。白天的日晒和劳累使得人们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而离家在外的聂鲁达,在晴朗而寒冷的夜里,一时难于入睡。没有月亮,星星却异常晶亮,他看着看着,也渐渐睡着了。突然,他醒了,感觉什么东西在靠近他,一个陌生的身体在麦秸下悄悄地,一点一点地向他的身体移动过来。寂静如水的夜里,只听见麦秸轻微断裂的声音。他怕极了。他想也许该大声呼救,但是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全身绷紧,一动不动,等待。随着耳边传来细柔的呼吸声,一只女人的手伸向他,温柔地抚摸他,他的额头、双眼、脸庞。接着,她湿润的双唇紧紧地吸着他的,她的整个身体紧紧地粘住他的,直到合为一体。青春期的聂鲁达没有感到丁点儿恐惧,取而代之的是潮水般汹涌的快乐。他以同样的柔情抚摸她长长的辫子、额头、双眼、脸庞,乳房、臀部、大腿,探索那神秘的未知世界。就这样,在同时睡着七八个人的麦秸垛中,他们一声不语,尽情地享受了情欲的妙不可言,激情的火焰融化了那个秋夜的寂寥冰冷。但是,一觉醒来,聂鲁达的身边不再有什么女人,只有她在麦秸中留下的身体形状的凹陷,和尚未散去的体温。若不是在午饭时,一个梳大辫子的美丽女人向他意味深长地微微一笑,聂鲁达准会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个美梦。在那个稻谷成熟的金色季节,小聂鲁达也从一个男孩子成长为一个男人。 1921年,聂鲁达乘坐一趟夜班火车来到圣地亚哥,开始了他的大学生活。在那段日子里,他认识了一位年轻的小说家的遗孀。年轻貌美的寡妇在聂鲁达的狭小局促的房间里脱去了丧服;但是在高潮来临的时候,她总是闭着双眼哀伤地呼唤着自己刚刚故去的丈夫的名字。尽管聂鲁达十分迷恋她金色的头发,湛蓝的眼睛,性感的身材,尽管他正处于情欲旺盛的青春期,但是囊中羞涩经常吃不上饭的他,面黄肌瘦,实在没有办法承受美少妇越来越浓烈的激情,他无奈地结束了这段关系。 一个少年初尝禁果时的紧张、激动、颤栗、卑怯、率性……所有那些复杂难言的体验,始终鲜活地存在于聂鲁达的记忆中。从少年时起,情欲成为聂鲁达最重要的生命体验之一;没有欲望的力量,他无法写作,甚至也无法生活。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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