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4-1933)
抵沪后,经过几个月的苦学,哥儿俩同时考取上海南洋中学。尧林读三年级,巴金读二年级。由于该校学制太长(五年),学杂费、寄宿费都昂贵,一个学期后,他们就转入南京东南大学附中补习班。1924年9月,他们双双升入东南大学附中高三。这个学年发生的一件事,足以说明少年巴金的智慧和非凡的毅力。上学期,他的化学考试仅得30分,是全班倒数第一名,他发愤补习,毕业考试时取得了满分。
课余巴金还坚持每天自学一小时世界语,从不间断。课本是从上海世界语书店函购的。不出一年,他就能用世界语撰写文章了。
高中毕业前两个月,上海发生了“五卅”惨案。在南京、北京、广州、香港等城市,工人、学生相继开展声势浩大的罢工、罢课和游行活动,支援这场反帝爱国斗争。巴金和尧林一起议论此事,后来在《死去的太阳》中这样表达了自己的鲜明立场:“我底青年的生命可以牺牲,我底血可以再一次流到南京路上,然而正义终于是要争回来的。活着给别人做枪靶子这样的命运,我是要反抗的。”
6月5日,南京下关和记工厂的工人开始罢工,坚持到7月7日,有条件地复工。在国民外交后援会常委会上,巴金听到张光人(胡风)的演说。张是南京学生运动的积极分子,他声泪俱下,向听众报告这几天他们是在何等艰苦的环境下开展工作的。散会后,巴金和一群学生一道乘小火车,到该厂去声援工人。
这就是巴金。当初他参加无政府主义运动的过程中,惟一的一次实际行动是散发传单。如今支援罢工工人,他也当不成张光人那样的活跃分子。这是他的性格所决定的,他只能用笔来表达自己的激情和愤懑。
7月间,哥儿俩双双拿到了毕业文凭。尧林决定到苏州去投考东吴大学,那是一座教会学校。巴金向往的是北京大学,就到了古城。然而,体检的时候,医生对他的肺部表示关注,连连摇头。他放弃了考试,先到南京,在尧林的陪同下去求医,果然患有轻微的肺病。那位医生向他推荐了上海的邓梦仙医生,他遂赴沪就医。邓梦仙是个无政府主义者,开了一家华光医院,担任院长。
俩老头儿——巴金与萧乾巴金:“忏悔”二赴巴黎·闯入文坛(1924—1933)1927年1月15日,巴金与友人卫惠林一起登上法国邮船“昂热号”,2月18日驶抵马赛,19日到巴黎。巴金在法国一共逗留了20个月。他蜗居在巴黎一家公寓的六层楼上一间斗室里,每天照例到卢森堡公园去一两趟,晚上到学校补习法文。3月间他就获悉老家破产了。经济来源断绝,只好改为自学法文。
国内的局势正在发生急剧的变化。当年3月,上海爆发第三次工人武装起义,占领了上海。北伐军随后进入上海。接着又攻占南京,遭到英、美、日军舰的炮击。
4月18日,南京国民政府成立。张作霖杀害了李大钊等二十几名共产党员。
“从报纸上我知道某一处有许多人在为饥饿而哭,某一处又有许多人像猪羊一样被人屠杀,甚至偏远的地方也送来了悲惨的消息。”
巴金新来乍到,怀念亲人,“关心祖国的命运,为了排遣寂寞,才借纸笔抒发感情”。(《〈家〉法译本序》)春天,他开始写小说。他的启蒙老师是《忏悔录》的作者卢梭。
巴金还积极地投入了国际上反对判处萨珂和凡宰特死刑的活动。他读了英文版凡宰特的自传《一个无产者的生涯底故事》,其中“我希望每个家庭都有住处,每张嘴都有面包,每个心灵都受到教育,每个人的智慧都有机会发展”这几句话使他激动万分,认为凡宰特替他讲了心里话。“于是我坐下来给美国监狱中的死刑囚写信,向他申诉我的寂寞和痛苦。”(《〈家〉意大利文译本序》)
7月上旬,巴金收到了凡宰特6月9日从美国麻沙秋谢州查理斯顿监狱寄来的一封用英文写的回信,长达四页,还有一包书。他称巴金为“亲爱的同志”,感谢他对“萨凡事件”的声援和“辩护我们的信仰”。他指出:“‘无政府’的真意义就是了解而且以解放生活,解放个人,废除人对人的压迫和掠夺等等方法,来消灭这种历史的消极结果。”他鼓励巴金“继续前进罢!为‘无政府’而奋斗!”巴金读完信,感到:“从此我的生活有了目标,而我也有面对生活斗争的勇气了。”(《我底眼泪》)他的心情激动万分,几天之内将《灭亡》第十一章《立誓献身的一瞬间》一气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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