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入艺术学院就读开始,我就是一名模范生。每天很早就到学校,穿着我最好的运动衣和斜纹软呢短裙,把自己打扮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兜里装着削尖的铅笔,令我看上去就是一个校园里最勤奋的女孩。我的理想是当一名艺术老师,艺术是我上中学时唯一喜欢的科目。12岁时,我进入当地一所初等艺术学校学习,那时,我着实高兴了一阵。这所中学与艺术学院就在同一条街上,在那里,我和一个叫菲利丝?麦肯齐的女孩成了最好的朋友。我们还约好要一起上大学,但是菲利丝的父亲不同意,坚持要她找份工作。不得已,菲利丝只好白天为当地一家粮店工作,晚上则全心全意地在夜校上人体素描课。
和我一起上了大学的还有安?梅森和海伦?安德森这两个艺术学校的女孩。大学生活让我们兴奋极了,好羡慕那些高年级的学生。她们身着各种各样波希米亚风格的奇装异服,相当大胆前卫,而我们只敢怀着羡慕和崇拜的心情偷偷看上几眼。
我的大学同学多是战前或战争中期出生的,拿我来说,就出生在战争爆发后的第一周。那时母亲和其他一些孕妇一起被送往相对安全的布莱克浦。1939年9月10日,在海边一家家庭客栈的小小的单人间里,妈妈生下了我。说起生我的过程,简直像噩梦一样:她被独自留在房间里,痛苦地待了一天一夜。当助产士最终赶来的时候发现,如果不赶快采取措施,妈妈和我都将没救了。助产士把门锁上,向妈妈保证没有人会看见,然后拽着我的头发、耳朵以及任何她可以抓到的部位把我拖到了这个世界上。父亲几个小时前就已赶到了,助产士让他先出去待会儿,他回来以后,看着虚弱到了极点又惊吓过度的妈妈,顿时哭了出来。接着他才意识到他的妻子度过了这一关,他有了个女儿。
我的父母原来都在利物浦,但是战争爆发以后,他们决定离开那里,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于是就从柴郡渡过了默西河来到了威勒尔。他们当时带着我和两个哥哥—11岁的查尔斯和8岁的托尼,在一个叫做霍伊莱克的海边小村一所半独立式的房子里住了下来。
当时爸爸在英国通用电气公司工作,他的任务是往各个商店销售电子设备。为了挣钱,他每天必须在城里到处跑,而我们则在家躲避那些不长眼睛的炸弹。利物浦的好多地方都已经被炸弹毁坏了。当轰炸机从头顶飞过的时候,妈妈就用胳膊护着我们藏到楼梯下面的厨柜里面去,炸弹爆炸的冲力都能把我们从凳子上震下来了。
那些年里,物资是限量供应的。我们和其他许多家庭一样,靠政府发放物资生活,不错的是,我们还分到了一小块地,可以种些蔬菜,后院里还有一间小小的鸡舍,可以养几只鸡。在那个年代,重男轻女的现象很普遍。哥哥们吃熏肉,我只能吃最外层的皮,而他们把肉从骨头上面弄下来以后,我就啃骨头。我给他们擦鞋,帮助妈妈照顾两个哥哥和爸爸,这是我的工作。我是一个温顺、胆小的女孩,作为家里最小的和唯一的女孩,我接受了自己该扮演的角色,毫无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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