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红狼充满了奥德蕾的想象并向她描述了最稀少也是最受威胁的狼种——墨西哥狼。20世纪70年代末,一项在北美洲西南部进行的统计表明它们濒临灭绝。从捕捉到有计划的繁殖,人们曾试图重建这一物种。如今,全世界共有三百二十匹墨西哥狼,其中自然生长的只有三十多匹。尽管取得了初步成功,但墨西哥狼还远没有得到解救:个体之间基因的差别是最不稳定的。总之,八年前,人们在亚利桑那和新墨西哥留给它们一块领土,事实上是两片森林,代号“蓝色计划”。
为了加入这一计划,由生物学家推荐的纽约狼保护研究中心仍需三年时间才能被接纳。我对她说,我比任何人都更坚持加入这个计划,因为我希望从此以后中心最主要的任务是完成物种的繁殖计划。然而,为了物种的繁殖得以进行,必须给狼以足够的空间。动物园没有,中心有。现在,只要狼一完成了收容、照顾、“再教育”的流程,只要它们一长大,我们就将其放归自然。每到这一刻来临时,没有任何言语可以表达我每根神经的颤抖,以及我不能加入它们行列的挫败感。
我滔滔不绝地诉说着狼研究中心、狼,以及有时它们适应野生生活的困难,但我清醒地意识到这只是在说给自己听,因为,行程悄悄地、如同鼹鼠一般不易察觉地出现了问题,特别是目的地的问题。动身去亚利桑那(一想到满是尘土的长长公路、红色的天空、被湿热湖泊的海市蜃楼扭曲打断的地平线,我就快乐得要死),可能会在一个括号的时间里延长我想要逃离的那种生活。在那儿,中心里那堆悬而未决的文件资料追着我,如果说这不是钢琴家该烦恼的事情的话,起码也是人类学家该关心的问题。
最终,我提出了这个问题,要带给它答案,只与音乐有关的答案。
眼下,奥德蕾热情高涨。她想要中心的地址,并向我承诺明年秋季去参观。“旅途愉快,旅途愉快!”我结了账。
“等等!”奥德蕾拉住了我,“我要给您讲个故事。在我们那儿,人们把它讲给所有要出发旅行的人听,尤其是讲给犹豫着是否要出发的人听。”
她往我的大杯子里添满了热咖啡,开始讲述,眼睛里闪耀着光芒:
“在尼日尔的尼亚美城,生活着一个非常贫穷的农民。他的全部财产只是一所简陋的矮房子。房子的颜色是被曝晒过的泥土色。房前是一块满是石砾的田地,田地尽头,是一处泉眼和一棵无花果树。这就是他的全部财产。一天,他梦见自己行走在一座雄伟的大城市里。在梦的启示下,他很快来到一条河边,河上横跨着一座石桥。那里,在河岸的一侧有一口打开的箱子,里面盛着满满的金币和宝石。这时他听见一个声音对他说:‘这是埃及伟大的开罗城。这些财宝是许给你的。’正在这时,无花果树下的他醒了过来。正是在这棵树下,午睡的困倦突然袭来。被自己的梦境触动,我们穷困的农民立即关上房门,收拾行装,决定出发去梦中隐约见到的埃及开罗。
“旅行漫长而危险,他成千上万次地徘徊在死亡的边缘;他被人殴打、抢劫,生病,但却从未退缩:他预感到那个梦所预示的东西应该存在并且即将成真。经过了很长时间,他终于到了开罗。他的心扑通乱跳,他的喜悦超过了为到达目的地而付出的艰辛:这座城市与他梦见的一模一样。像在梦里那样,他沿着大道前进,欣赏沿途的商店和清真寺的塔尖,呼吸着香气,欣赏着香料;终于,他找到了石桥。只是,河岸边没有箱子和财宝,而是一个没牙的老乞丐。
“‘您能挪一挪吗?’农民问乞丐,并把自己的最后一个子儿给了他。农民仍希望在乞丐皱巴巴的屁股底下找到装满宝石和金币的神奇箱子。乞丐收下钱,谢了安拉并挪开了身子。他坐的位置上只有石砾和尘土。
“‘啊!我不想活了,’农民绝望地哀号,‘永别了,老人家,我要从这座桥上跳下去。我什么都没有了,幻想破灭了,我也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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