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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评论 》 十少年作傢批判書 》
韓寒，一把破損的舊鑰匙(6)
黃浩 Huang Hao
馬政 Ma Zheng
他會寫故事，有着不錯的語言天賦，但不幸沒有好好發揮。他挺會賺錢，有着痞子的性格，以及倔強而毫無來由的高傲，有時候還不失幽默。他所做的一切與青春與衝動有關，與文學與藝術相去甚遠。韓寒原本可以成為一個優秀的寫作者，甚至一個偉大的寫作者，但最終被他自己傷害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發現，韓寒的成功和失敗都是被註定的，時代在安排韓寒成為一個文化明星的同時，也給他安排好了失敗的結局。這成功如此絢爛，而這失敗，卻又如此無奈。 所謂成功，不過是另一種失敗。 必須從“韓寒現象”這具浮屍上踏過去 文學的歷史不應當衹是作傢的歷史，不應當寫成作傢或作品的歷史，而應該是精神的歷史。 ——保羅·瓦萊裏 上學時讀中國文學史，古代的、現代的、當代的；也有外國文學史，英國的、法國的、德國的、美國的，等等。詩人蔣峰說，這哪裏是什麽文學史，分明是“文壇史”，說的是歷代文壇的起起落落，你看那招搖過世的作傢、那些曾使洛陽紙貴的文學作品，看似和文學歷史密切相關，其實卻常常擦身而過。這種情況在國外尤其歐洲的幾個國傢裏要稍好一些，他們文學史上的作傢，大多數都是真正的優秀作傢，這些作傢的文字給我們傳達出那些時代裏的種種信息。 相比之下中國文學史的情況要惡劣不少，收入其中的作傢、作品，往往和他們的時代以及時代中人的存在狀態毫不相幹，讓人讀後百思不解。 後來讀博爾赫斯的《柯爾律治之花》，纔漸漸明白文學內在精神的主流，往往並不是打“文學史”中記錄的人和事那邊流過。精神有着自己傳承的規律，有時候甚至衹從少數優秀藝術傢身上流過，好比那句著名的格言——真理往往是掌握在少數人手中的。 從審慎的角度來講，我們知道文學和藝術中的這種精神史其實也是相對的，不可能存在一條精神歷史長河等着你去發現、去發掘。但相對的好壞卻存在，總有那麽一些作傢和作品比較完善地表達了我們卑微的存在和我們的時代。我們所要做的，是發現這些作傢和作品，並盡可能地將其中的精神發揚光大。 歷史上，中國文學史之所以惡跡斑斑，之所以往往和精神史無關，有着許多層次的原因。總結起來不外如下： 1，政治禁忌； 2，人民素質低下，缺乏判斷力； 3，中國人有着“看客”和湊熱鬧的傳統。 當“韓寒現象”被心懷叵測者炒作成功，一大群附庸者尾隨其後，一時無兩地出現在社會視野中，並進一步登上歷史舞臺時，其實也是上帝對人類蠢行的又一次有力嘲諷。 教育制度問題被簡單地嫁接到文學中，宏大的文學史和時代精神被錯誤放置在一個絶不恰當的人身上鬧騰，當衆人雞一嘴鴨一嘴似的沉浸在發現真理的愉悅中時，萬萬沒有料到真理與他們正背道而馳。 “韓寒現象”成為一個神話傳說，韓寒式的簡單、缺乏藝術獨創和責任感的寫作被一代青少年奉為經典，成為80後一代的模範。另一方面，少數真正優秀的80後寫作者卻被韓寒開了一個壞頭，背上了本不該得的惡名，80後成為膚淺一代的代名詞。 但真正的問題是：這一切衹是社會現象，文學被社會涮了一把，社會又被時代涮了一把。而最終受害的，是那些缺乏判斷力、鑒賞力、自以為是卻又什麽都不是的廣大青少年。應試教育曾將這些孩子逼入歧途，如今，對韓寒有意無意的模仿再一次將這些孩子引入另一條迷途——也許更糟糕的迷途。 除此之外，真正的受害者還有文學，還有隱藏在我們時代暗處的某條可以被稱作文化長河的事物，當它流經這個時代時，再一次被某個工業時代的大型工廠註入了大面積的污水。許多以此維持生計的文學創作者，一次又一次地陷入水資源危機。 我常常和朋友們說，80後是得天獨厚的，這種得天獨厚表現在思想解放、物質進步和眼界的空前開闊。當然80後一代也有着致命的缺點，比起前幾代中國人來，痛苦和磨難在他們身上日漸消失，而藝術通常被認為紮根於苦難之中。 但這衹是暫時的，存在的苦難無時無刻不在，悲傷是人類最自然的一種狀態。相比而言，眼界開闊和思想解放要來得重要得多，更何況，由於文學藝術資料的空前齊備，為80後一代更深入地瞭解自身存在和藝術的內核提供了廣大的可能。而這一切的可能因為“韓寒現象”之類因素的存在，很大程度上被蒙蔽、被遮蓋了。 毫無疑問，必須破除迷霧，前途纔會有希望。必須從“韓寒現象”這具浮屍上踏過去，年輕一代纔可能看到真正廣阔的文學，領悟到真正博大的藝術和人生境界。 （陳錯，男，原名陳崢，1983年8月生於浙江杭州，現就讀於浙江紹興文理學院。1999年起在公開刊物發表文字，擅長小說、散文、詩歌、評論。作品散見《青年文學》、《白樺林》、《野草》、《錢江晚報》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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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中國戲劇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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