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嗣 对一个皇族妇女而言——尤其是皇后,生男孩子,几乎是她唯一的任务。没有儿子,便万事都休。历史上凡是没有儿子的皇后和姬妾,大多数结局都是凄凉的,甚至是悲惨的。盖“皇嗣”关系着政权的维持和国家的兴亡。
无限权力 在专制政体中,皇帝拥有无限权力,除了生他的老爹老娘之外,任何人都必须拍他的马屁,叔伯姑舅、兄弟姐妹,全都有志一同。拍得他舒服,就可钱权并至。拍得他不舒服,轻则没钱没权,重则脑袋搬家。
零件 从前,皇后也好、公主也好,都有名有姓。自从公元前二世纪六十年代之后,儒家学派借政治力量,逐渐控制中华人的思想,女人地位遂一天比一天低落,低落到没有独立人格,成为男人身上的一种零件。于是,就只有姓,而没有名矣。偶尔有姓有名,倒成了奇迹。
宫廷斗争 宫廷斗争是最可怕的斗争,盖任何斗争都有天伦的温暖,只有宫廷斗争,骨肉之间都不免猜忌诈欺。
身不由己 一个专制帝王活得越长,他的罪恶也越多。并不是他本人不好,而是制度使他身不由己。无限权力使人发疯,长期的无限权力,不但使人发疯,还使人像猪一样的愚不可及。
恐惧 握有无限权力的人,不管嘴巴说得如何漂亮,内心无一不恐惧死亡——尤其是被人宰掉的死亡。
说不准学 在法律之前,儒家学派是不主张平等的,而有“八议”之条:一议亲之辟,亲属犯了法可商量。二议故之辟,朋友犯了法可商量。三议贤之辟,有道德的人犯了法可商量。四议能之辟,有才干的人犯了法可商量。五议功之辟,有功勋的人犯了法可商量。六议贵之辟,有权势的人犯了法可商量。七议勤之辟,工作努力的人犯了法可商量。八议宾之辟,帮闲拍马的人犯了法可商量。
俗话云:“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酱萝卜常用这话证明中国自古就尊重人权。事实上,八议之下,当官的几乎无一不可商量,官越大越不犯法,“刑不上大夫”是也。只有小民倒霉,一点也不可商量。古书上说:“凡在这八议范围之内,轻罪则原谅他,重罪则改为轻罪。不过在表面上,他们是犯了法。”这正是传统文化的渣滓,法律不是公正的,而是可大可小的“说不准学”。
没有人敢说话 “没有人敢说话”,是专制政体的丑剧和小民的悲剧。专制帝王像一条气喘咻咻的鳄鱼一样,被一些不敢说逆耳之言的摇尾系统,团团困住,任凭他踢腾咆哮,总不能跳出这个人为的陷阱。
伴君如伴虎 俗不云乎:“伴君如伴虎。”老虎看起来温顺如羊,可是谁都不知道它啥时候兽性大发,更不知道啥原因使它兽性大发。专制帝王也是一样,因为他的权力使他超越于法律约束和道德规范之外。呜呼,一个超越法律约束和道德规范之外的人,本身就是一场灾祸,而且能把灾祸蔓延到别人身上。
福祸相倚 小福小祸,无关痛痒;而大祸大福,往往只一纸之隔。在不可测的专制政府下去搞政治,尤其如此。
中毒 权力跟“附子”(毒药的一种)一样,茎叶都是有毒的,中附子的毒是口渴头痛,中权力的毒是疯狂——疯狂得自信自己万能,疯狂得腐烂堕落。
政治和血腥 纨绔子弟去玩弄政治,比玩弄毒蛇还要危险,盖在专制时代,政治和血腥是不可分的。灭族的酷刑,是中国传统文化中最残忍最不人道的一面。感谢西洋文明的东渐,使这种野蛮的刑法,在中国消失。
政治思想 中国专制政体下特有的泛政治思想,第一,把超级淫棍的帝王,当成天上的星宿,不同于被他骑到脖子上的小民。第二,帝王的灾难,认为靠着政治力量,可以由小民代替他受罪。
有聊得很 “大宗”“小宗”,是宗法制度的主干,这种入继大统和入继大宗问题,一直在古老的中国政府中,被迂腐的儒家门徒,和雄心勃勃的野心家所利用,每次都闹个天翻地覆。公元后十一世纪,宋王朝政府有“濮议”之争;十六世纪,明王朝政府又有“大礼议”之争,不仅天翻地覆,而且流血的流血,放逐的放逐,使政府陷于分裂。用现代人的眼光,看起来真是无聊,可是,当时的知识分子却认为有聊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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