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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思考 》 歷史與意志:毛澤東思想的哲學透視 》
象喻的尋求者(7)
魏斐德 Frederic Evans Wakeman, Jr.
王夫之從強調體到強調用、從強調仁(生長背後的原理)到強調動(生長的作用)的轉換,不再企圖超越物質。所以,物質領域似乎有一種自身的內在原動力:陰陽變換、五行相互作用等等。當原動力驅使萬物生長時,甚至連不可變更的天命也必須隨着變動。“自然即生之理。人日日生,日日圓滿,故天命並非僅在人生之時纔授予命。”[295]天賦人性由於人的長大成熟而變得黯然失色,除非天為了實現(完善或誠)它而不斷地進行干涉。因此,有兩種相關而獨立的生命過程,天為了造就美德而改變物質形式,而物質的氣自行促成生長,這就通過使理和氣相互依賴而把二者統一了起來。然而,為了使二者平等,王夫之必須給予生長以自由,作為物質世界的進化規則。由於這意味着變化本身既是必然的又是善的,研究王的思想的學者便傾嚮於假設,現象的運動是有目的性的而與外部的觀念無關。因而,王的思想就是獨立的歷史唯物主義思想的萌芽:不相信純粹的理,而關心固有的社會關係。在某些方面,這引起共鳴的主題讓人隱約地聯想到了馬剋思本人。
馬剋思
人的本質不是單個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現實性上,它是一切社會關係的總和。[296]
有時王的言論甚至也頗像恩格斯:“理本非一成可執之物,不可得而見;氣之條緒節文,乃理之可見者也。故其始之有理,即於氣上見理,迨已得理,則自然成勢,又衹在勢之必然處見理。”[298]
當王夫之把圖式的識別和物質的自身運動(“勢之必然處”)統一起來的時候,對一些馬剋思主義哲學家來說,他實際上是一位似乎比列寧本人還要純粹的歷史唯物主義者。例如,卡爾?考茨基就曾譴責列寧嚮馬剋思主義重新輸入了一種不必要的末世學。在他的哲學的素樸性中,這位俄國革命傢已經把唯物主義與唯心主義之間的爭論拉回到了前黑格爾學派時期,因為:
萊布尼茨和沃爾夫形而上學體係的解體,從康德的先驗哲學開始,以黑格爾的辯證法結束。以後,“絶對”被轉化為辯證法的“理念”運動,而明確地被排斥在“精神”和“物質”的存在之外。馬剋思和恩格斯對黑格爾唯心辯證法的唯物主義轉化,僅僅是使這種辯證法擺脫了其最後的神秘外殼。真正的歷史運動是在辯證法的“理念的自我運動”之下發現的,這種革命的歷史運動被宣稱是惟一的“絶對”遺存。[299]
這樣,列寧就把真正的辯證法降到“作為基本和諧的進化發展和嚮絶對真理無限發展的現有知識”[300]。因為王夫之顯然沒有使這種現象的意義依賴於一個終極的完成,所以他就沒有這樣的末世學。他的歷史的理性化甚至不是一種神權政治。因為,正如萊什札?剋拉科夫斯基所指出的,儘管神權政治不在終極完成中尋求辯護,但由於它“試圖通過把它和一個慎重設想的整體秩序聯繫起來而為部分惡做辯護”[301],它就仍然是神學的一個後裔。因為王夫之以張載的仁即天賦生命為始點,他就不需要為除了運動本身之外的運動尋求任何辯護。也就是說,生命本身即是善的一個證據,所以人在期待天堂的時候不一定要忍受世俗之惡。事實上,如果沒有世俗與宗教、生與死、罪惡與得救之間的劃分,王就根本不需要絶對的辯護:衹要有一個人既能瞭解又能喜愛的理就足夠了。因此,一個像毛澤東那樣的革命傢,不管是特別受到王夫之的影響,還是更加一般地受到傳統變化觀的影響,他一定不會面臨某種存在主義的選擇:為行動而行動,勇敢地把船推入真空的偉大舵手,實踐的魔術師。運動由於自身纔有意義———並不總是像抽象的目的所定義的那樣,但或許至少是像具體的一般象喻所表達的那樣。實際上,毛澤東通過用象喻取代思想,既描述又喚起了變化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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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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