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成了这样子?……”
“一言难尽呀……我……我大难不死……是那个可恨的女人她把我害成这样的!其实她根本没有什么遗产可继承,只不过靠坑蒙拐骗弄到手了一笔钱,一心想用来再骗更多的钱……而且又吸毒,又赌……没多久就挥霍光了,就想出了条毒计,谋划了一场车祸,企图由我的死再骗一大笔保险金……事情败露了,被抓起来了,而又预先连房子都成了抵押……可怜我……一文不名躺在医院里,医生凭什么还对我的脸认真负责呢?抢救了我一条命就算尽了人道主义了……我……我是靠乞讨才凑够了一笔回来的路费呀……”
是她前夫的胡宗文说到这里,往地上一蹲,双手捂面呜呜痛哭。
毕竟是和自己生活过了十多年的一个男人,秦岑俯视着他,鄙夷之亦可怜之。
她渐渐冷静下来,希望能三言两语将他打发了,尽量用一种不计前嫌的语调说:“我现在就给你些……”
“钱吗?给我吧给我吧!我知道你绝不会忍心看着我饥寒交迫冻死街头的……”
他一下子站了起来,向她伸出一只脏兮兮的几天没洗过了的手。而他脸上,其实没有眼泪。眼里,也没有。
秦岑掏出钱包,想打开来抽出几百元钱,又一想钱包里总共也就六七百元,连打开也不打开了,走至他对面,一言不发地向他一递。那种心理,像商家的人摊上了胡搅蛮缠的索赔的人,只得自认倒霉。
他却立刻打开了钱包,看一眼后,丑陋的脸上呈现出了一种丑陋的笑。将钱包揣入大衣兜后,目光开始对酒吧东张西望起来。
秦岑着急地说:“你快走哇!你怎么还不走?”
他说:“这就走,这就走……”
他发现那个“小妖精”遗留在桌面上的东西,几步跨过去,先端起酒杯,将半杯红酒一饮而尽;接着端起了小碟用一只脏兮兮的手不停地往口中送饼干,转眼将几块饼干都吞吃下去了。他放下小碟,又发现了乔祺遗留在桌面上的半盒烟,眼神又一亮,奔过去一把抓起,迫不及待地叼上一支,俯身凑向烛火吸着了。
见他毫无自尊到了那种地步,秦岑心中,鄙夷少了,可怜反而多了。她绕到吧台后,找到了一条烟,放在吧台台面上,隔着吧台向他招手。
他奔到吧台前,将那条烟迅速拿起,也揣进了大衣兜。
她央求地说:“你快走吧!天都快亮了,一会儿我的员工醒了,看到你咱们双方都会尴尬。”
他转身盯着她,歪斜的嘴叼着烟说:“是啊,天快亮了,大年初一了……可是你想把我赶到哪儿去呢?……”
他说罢,又走到酒柜那儿,开了柜门,拿出一瓶好酒揣入另一边大衣兜,又拿出一瓶好酒塞入怀里,夹在腋下。
“你!……你到底走不走?!……”
她心中对他的那点儿可怜一扫而光,只剩下了鄙夷和嫌恶,语气也变得严厉了。
他走回吧台前,将一条手臂横置在吧台台面上,丑脸丑笑着,一副无赖腔调地说:“你喊醒你的保安吧,让他们用电棍电你的前夫吧!……”
她不甘示弱地瞪着他的丑脸,态度强硬地说:“我们早已离婚了。我们之间已没什么关系了。我好颜好色对待你,你可别太不识好歹!”
“问题是,我能到哪儿去?你知道除了你,我在这一座城市里无亲无故……”
“那我也帮不了你!”
“你帮得了我。你别谦虚嘛!你今非昔比了,是酒吧女老板了,有钱人了。你帮不了我谁帮得了我?谁又有什么义务和责任帮我呢?你不是又给我钱又给我烟的吗?不是已经在帮我了吗?……”
她低声骂道:“去你妈的,少跟我谈什么义务和责任!”
“你学会骂人了。像你这样的女人,骂男人也让男人觉得舒服。”——他的丑脸又丑笑了一下,笑得又丑又厚颜无耻,停顿片刻,琢磨着她脸上的反应接着说:“要不我从今天起就住在你酒吧怎么样?给前妻打工我求之不得。有你关照着我点儿,我也不犯愁自己以后的活路了……”
请欣赏:
请给我换一个看看! 拜托,快把噪音停掉!我读累了,想听点音乐或者请来支歌曲!
<< Previous Chapter Next Chapte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