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评论 江湖夜雨品水浒   》 变味的《水浒传》(1)      Dan Jihang

  《水浒传》中的故事,后世广为流传。评书、连环画、山东快书、电视剧、戏曲等各种题材都有;但比之原著的原汁原味,这些“嚼过一遍的馍馍”虽然有时更易被听众、观众消化,但不免有些地方走了味儿。如同现在的仿古建筑一样,或多或少地透出些异样的感觉。
  先看袁阔成先生的评书《水泊梁山》,这部评书听者甚多,以至于有些人了解《水浒传》中的故事来源不是读原著,而是听评书。评书中对书中好多人物的性格进行了极大的丰富,尤其是鼓上蚤时迁,在天罡地煞中排名倒数第二,原著中时迁虽出场好多次,但人物形象的丰满程度并不是太突出。但在评书中却是灵魂人物,十分出彩,更加活灵活现,有血有肉。玉幡竿孟康在原著中单独描写的文字不过寥寥几十字而已,但在评书里也多了好多故事,印象比较深刻的是:说孟康在某山寨做客时,被寨主的妹妹看上了。这个姑娘长得五大三粗,袁阔成先生特意形容了一会儿人家姑娘的大脚,说人家姑娘穿的那双绣花鞋,能把“一字长蛇”、“二龙戏珠”到“十面埋伏”等十个超级阵型全都绣上去。这种特别夸张的风格正是评书的特色。其他像铁笛仙马麟、九尾龟陶宗旺等原书中着墨很少的人物,在评书中也得以发挥和完善。
  但评书明显受到如《七侠五义》之类的旧侠义公案小说的影响,像祝家庄被说成是机关重重的八卦乾坤庄,必须到处寻访懂机关的高手来破,明显有《七侠五义》上襄阳王的铜网阵的色彩。有些人物强拉关系,像卢俊义、林冲、史文恭、岳飞成了师兄弟。矮脚虎王英也不再是原著中那个贪财好色的草贼,还常常见义勇为打抱不平,惩罚其他的色狼恶棍。而且和扈三娘早定有“娃娃亲”。燕青认了生铁佛做师父,并且被夸张成人人见了都要认为他是女扮男装的“人妖型”美男。所以袁阔成先生的评书精彩是很精彩,但和原著中的情节人物有了不少的差距,加入了一些通俗化的成分。另外可能受当时社会环境的影响,加入了些政治色彩,讲了点儿阶级斗争的东西。这虽然也算不上瑕疵,但毕竟和《水浒传》原著有所区别。
  至于连环画,我见到的几本全是“文化大革命”后期,毛主席让批《水浒传》、批宋江时出的,当然政治色彩极浓。有一本叫《投降派宋江》的画书上,把宋江描写成梁山上的一个“走招安道路的当权派”,极尽丑化。我觉得这种影响到现在还有,像电视剧中李雪健演的宋江形象,尤其到了后期招安时就丑态百出,让人又气又恨。另一本叫《逼上梁山》,虽然大致也是叙述林冲上梁山的故事,但是加入了好多阶级斗争的成分,其中有高衙内指使税吏殴打群众,结果被李小二(就是书中在沧州开酒店的,这里他被改编成具有反抗性的农民英雄)打了一顿,然后在林冲的帮助下逃脱。于是在这本小画书中高衙内和林冲的矛盾就升级到了阶级矛盾,最后林冲率领李小二等人组织了一支革命队伍轰轰烈烈地上了梁山。这本画书绘画精美,有著名人物画家任率英参与绘制,但情节却和《水浒传》原著相差许多,时代色彩极浓。
  央视的电视剧基本上忠于原著,但我觉得也有些地方改动得并不好。比如像鲁智深下山找酒喝,本来书中是智深自己的任性而为,在这里却成了寺里的和尚故意撺掇他去犯“错误”,然后看他笑话。这样一改,虽然智深的品德比原来“高尚”了许多,但总觉得有点儿削弱了智深任性而为、豁达不羁的性格。强要把智深塑造成“高大全”式的人物,不免有点儿弄巧成拙的意味。另外,寿张县李逵坐衙一节戏,原著中李逵只是如顽童般胡闹,而电视剧中却改成李逵真的明断如神,当场为前来上访的群众申冤,黑李逵不亚于黑老包,这样一改,不大合李逵原有的性格和其固有的素质。再一则,李逵误认为宋江抢了人家的女儿而砍了杏黄旗后,宋江坚决要斩李逵,众头领三番两次求情不允,直到寿张县的群众来要求刀下留人时才不得不放了李逵。书中其实并没有这样写,只是大家笑了一场,就罢了,根本没有真想杀李逵的意思。不知电视剧这样改动,想表现些什么?有什么企图?难道想表现宋江真的要杀李逵?突出宋江的丑恶?或者表现梁山和附近人民群众的鱼水关系?笔者百思不得其解。
  戏剧中以《水浒传》为题材的也不少,像传统曲目中《林冲夜奔》、《野猪林》、《翠屏山》、《武松杀嫂》、《坐楼杀惜》等有很多,其中大概以《林冲夜奔》最为有名。笔者对戏剧研究不深,但看电影《霸王别姬》上说,男怕唱《夜奔》,女怕唱《思凡》。看来这《林冲夜奔》也是个难度颇大的剧目,如果戏剧也兴考级,这个《林冲夜奔》恐怕也要够上十级的标准。《林冲夜奔》一剧,据说也被改动了不少,剧中的林冲几乎和卖马的秦琼差不多的味儿,而且有的剧种为了热闹,还让高俅派金枪手徐宁来追赶林冲,林冲和徐宁斗得难解难分,这时候王伦派杜迁、宋万等前来接应,大打一场,打跑了徐宁,然后林冲才上了梁山。这样改热闹是热闹,但有点儿胡炒包子乱炒面的意味。而且无形中拔高了王伦,贬低了徐宁。据说有些草台班子将《翠屏山》等戏几乎都改编成了“三级片”一般,那更是如佛头着粪,践踏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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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集】梁山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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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莽军师——吴用(3)梁山散打搏击第一——武松梁山好汉伶俐第一——燕青(1)
梁山好汉伶俐第一——燕青(2)逆来顺受的林冲满腔热血是“三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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