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瓜的子,除了当种子,还可以擘壳取仁,当作茶话的点心。瓜皮可以蜜饯糖煎酱腌,作甜品作零食作咸菜,因应肚皮的各种需求。
本瓜的种植,在前言所谓牛粪以外,还须注意,在二月下种前,清明时节,去杏花村吃烧酒完了,别忘记留些余沥浸泡瓜种。浸泡之后,取出滗干,拌灰晾一宿。次日六尺间隔挖掘浅坑,粪土掩埋,中间松土,种子其中。栽种要稀,浇水要勤,添粪要多。出蔓时防虫,蔓长至六七尺,掐掉顶心,放蔓四生。如果真想得大瓜,可以每棵拣选其中最为端正旺相者,仅留一支,其余全部掐掉,剩下的,自然果实硕大味美。
得承认,本土一向的习惯,不论是甚,但凡是大,总以为好。曾有园户种得一枚向来所无的大瓜,以为壮观,奉献给本地长官。长官也很惊异,但长官毕竟是长官,总比寻常的匹夫多些精辟的见识,便道,我听说凡东西异常者,必定有毒。随即着落一名干练吏员,前往瓜地勘察,果然在根蔓之下,掘出蜈蚣数十。偌多毒物浸淫下的硕果,没谁怀疑它的不可食用。
此外,本瓜也和所有的瓜一样,最怕香气熏染,尤其是麝香,只要挨着碰着,甚至一颗果子都结不出。这也难怪,麝香本是雄麝到了发情时节,肚脐和性器官之间腺体上的分泌物,原是用来勾引异性的。该分泌本来臭气浓郁,但稀释后却散发摄人心魄的香气,足以激发雄性的追逐。但春情之外,也会导致意外的淆乱,连女人的月水,它都可以干扰得稀薄乃至不能生养,更何况区区该瓜的个把蕃衍了。
这些个细节要领,点点滴滴,琐琐碎碎,应该不会是胡书记仓皇偷渡时携带的手册内容,而只能是本瓜落户中原后,勤劳人民因地制宜,侍弄积年,打熬出的皮肉体会。都说历史是人民创造的,诚然。起码在本案的诸多事实中,就绝对寻找不出什么贵族气息游荡于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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