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评论 讀遍紅樓   》 金釵十二人何處      鬍文彬 Hu Wenbin

  金釵十二人何處
  ——“金陵十二釵”淺說
  《紅樓夢學刊》1979年第2期上刊有《“金釵十二人何處”?》一文,介紹了尹繼善的《過忠勇公第即事》詩。作者註意到尹詩中有些詞句與《紅樓夢》中的某些文句相似或相同,
  讀書之細令人欽佩。但作者因尹詩中有“金釵十二人何處,列屋新妝衹畫圖”等詞句,而發問:“尹繼善如果沒有讀過《紅樓夢》,怎麽會有這樣多的巧合呢?”我以為,這個發問似乎有點失之偏頗。
  (1)據介紹,尹繼善的“即事”詩,是寫在題為《丙子鼕奉命入覲,隨忠勇公後遍歷香山昆明諸勝,時將南旋,承賦詩贈行,因次元韻》一詩之後不久。以丙子即乾隆二十一年(1756年)計,時值曹雪芹正在撰寫《紅樓夢》之際,尚未完稿。據庚辰本第75回回前總批“乾隆二十一年五月初七日對清。缺中秋詩,俟雪芹”來看,當時《紅樓夢》的原稿尚在謄清中。以現有材料考察,此時僅有脂硯齋、畸笏等極少數人在抄評《紅樓夢》,無論是忠勇公,還是尹繼善,均無與曹雪芹有交遊往還之記載。因此,說尹繼善在此時濱到了《紅樓夢》的原稿,並以小說中的“金陵十二釵”入詩,令人難於相信。
  (2)讀者都知道,以“金釵”入詩文者是不乏其例的。那末,“金釵”與“十二”連用,是否就是指《紅樓夢》中的“金陵十二釵”呢?回答是否定的。固然古人有以“金釵”指物的記載,如《南史》中所記:“齊高帝建元元年,周盤竜破魏兵,上下詔稱美,送金釵二十枚與其妾杜氏”的故事,但以“金釵十二”指:女人的,在唐詩宋詞中也早已用過,如“樂天戲牛僧孺”詩中的“鐘乳三千兩,金釵十二行”即是一明證。至於元明以降的詩人墨客中以“金釵十二”指女人而入詩詞麯的,就更多了。元人張子友的小令《雙調·蟾宮麯》中有“翠紅鄉十二金釵”(《全元散麯》下册)句子。無名氏的《喜春來》中還有“傷心自發三千丈,過眼金釵十二行”及“會三千劍客,列十二金釵”等等,都指的女人,而與物無關。其實,在清代與曹雪芹同時的袁枚也寫過“十二金釵掠鬢鴉。”古人不僅以“金釵十二”入詩詞麯,還有以“紅樓十二”入麯的例子。明代浮自主人曾寫過一首《夾竹桃·惟解漫天》(《明代歌麯選》)小麯。麯中寫道:
  歸傢一嚮信首稀,往日恩情化了灰。紅樓十二,知他問誰?叮嚀千萬,如今盡虛。
  這支麯,無論從年代上講,還是從內容上看,我們都無理由說他是受了《紅樓夢》的影響而寫的,這是無需詞費的。由此,我們可以說,尹繼善的“即事”詩中的“金釵十二人何處?”與前人的用法,都不過是指“列屋而閑居”之“粉自黛緑”的青年女子,不一定要坐實到《紅樓夢》中的“金陵十二釵”上。
  1981年3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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