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粮食增加的速率不可能永远这样增长下去,再加上耕地面积有限,将来经济发展了,工业还会大量占用耕地,人口如果不有计划地加以控制,就会出现因人口失控所带来的一系列严峻问题。
两天后,《文汇报》发表了马寅初关于人口理论的谈话,几乎于此同时,马寅初在北大的大饭厅,举行了关于人口问题的演讲。这是他在新中国成立后,第一次登台公开学术的演讲。马寅初的观点引起了经济学界和最高决策层的高度关注。
在此之前,周恩来曾把马寅初请进中南海,向国家领导人讲授他的“控制人口理论”。毛泽东公开表态:“人口是不是可以搞成有计划的生产,完全可以进行研究试验。这一条马寅初讲得很好!”
马寅初把毛泽东的话当作上方宝剑,他不顾社会对他在1955年7月写的《控制人口与科学研究》的指责与批判,逆“社会主义是没有人口问题”的潮流。在《文汇报》公开发表谈话和在北大演讲后,马寅初又马不停蹄的于1957年6月在一届人大四次会议上,把自己在北大的演讲稿整理成书面发言稿,作为正式提案提交大会。7月5日,《人民日报》在第一版以整版篇幅刊登。
就在马寅初和邵力子再次向一届人大五次会议提出节制生育问题时,毛泽东的态度急转直下,为了实现“大跃进,赶超英美”,以及应对可能爆发的战争,毛泽东只能打人口牌。马寅初的“新人口论”,此时在这位旷世伟人的眼中是“小仁政”,同毛泽东的“大跃进,赶超英美”的“大仁政”比起来,显然是微不足道,甚至是有悖的。
1958年4月15日,毛泽东在《介绍一个合作社》一文中写道:“除了党的领导之外,六亿人口是一个决定的因素。人多议论多,热情高,干劲大。”
毛泽东当时雷霆万钧,一句顶一句,马寅初到此应该勒马。可他偏偏自行卸下宝马的鞍子,甩开蹄子做了一头“犟驴”。面对陈伯达、康生之流的公开点名批判,马寅初在《新建设》杂志上,除再次系统说明了他的基本论点外,还不识时务地提出应战:“我虽年近八十,明知寡不敌众,自当单身匹马,出来应战,直至战死为止,决不向专以力压服不以理论说服的那种批判者们投降。”
在当时的时代背景看来,人口问题就像是长在国家嘴唇上边的一个大烂疮,浪费口水、无任何益处,但是马寅初还是不管不顾地强当舌头伸出去舔。
二
阅历了“大跃进”、“反右”、“文化大革命”、批林批孔和反击右倾翻案风等无数政治运动的燕南园63号老宅,对历史秉笔直书,任何人不得篡改,更无从贿赂。
在那个浮夸、指鹿为马的年代里,能够坚持真理,敢拿生命作武器的人有几个?
一轮又一轮的批判热潮比箭矢还要尖利,燕南园家门口的大字报一张一张,比千层饼还热乎。在北大临湖轩的一次批判会上,康生亲自上台打擂:“马寅初的《新人口论》,到底是姓马克思的马,还是马尔萨斯的马?我看是马尔萨斯的马!”
面对康生和批判者们一片吠吠的讨伐声,马寅初像一块烧红的钢条,横下心往板子上一撂,疾风暴雨的淬火当是使其至精至纯的条件。
当主持人问马寅初还有无话说时,他猛地站起来,吼道:“我马寅初是马克思的‘马’!”
全场哑然。
马寅初还不死心,在《重申我的请求》一文中,与康生、陈伯达等理论权威公开应战。
“中国的人口问题是一个特殊的人口问题,要调查、分析、研究,要用大量的有关资料来立自己,不能专凭教条来破别人的。毛泽东主席说过:真正的理论,世界上只有一种,就是从客观实际抽出来的理论。因此我重申我的请求。”
康生看过此文,暴跳如雷:“这个马寅初已经不是学术问题,而是借学术为名,搞右派进攻!一定要在政治上把他批臭,批倒后调离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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