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食物银行当志愿者时,认识了一位叫Maurg的老人,他听说我对美国老年人的生活感兴趣,便邀请我到他家参观附近的老年社区。
这个由宗教组织创办的老年社区规模很大,有百来座小别墅,一座三层的大型老年公寓,和一座老人保健中心。年近八旬的Maurg和太太住在一幢别墅里。他告诉我,这是社区专门出租给没有房子的退休老人住的,每月房租600多美元,比社会上的租金便宜了将近一半。但签约时必须先缴纳一笔9万美元左右的入住金(主要用于房屋的维护),等到退出房子的时候可返还其中的95%。Maurg夫妇的唯一女儿在外地工作,每年都会带着子女回来和老人团聚。Maurg十分喜爱他的第三代,特地向我展示了印在挂历上的外孙和女朋友的浪漫合影。
接着Maurg领着我上老年公寓,这里有不同规格的套间供老人选住,公共活动区内餐厅、礼品屋、图书馆、活动室、教堂等一应俱全。Maurg介绍说,住在这里的多半是单身老人。和Maurg熟悉的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太太,让我参观了她那50平方米左右的套间--厨房、卧室、客厅、卫生间各一个,每月租金2179美元,仅含水电、有线电视、班车等费用,并不包括三餐。显然这个公寓的房租比社会上的要高出好几倍。我问这位老太太为何选择住在这里,她说有两大好处:一是和老人们住在一起,比较热闹;二是这里提供24小时紧急服务,万一有事,也有人照应。我试探着问:"这么一大笔钱,是不是需要孩子们给支付?"老太太坦率地回答:"我自己有退休金,还有一些理财的收入,应该够用。两个儿子都在外地工作,我不想要他们的钱,只希望他们能经常回来看我。"
那天下午,许多老年人聚在公寓西头的小教堂为一个刚去世的老人祷告。Maurg悲哀地说,这里每个月都有几个认识的老人离去,每次来参加悼念活动,心里都挺难过的。
在老人保健中心,看到的又是另一番情形。这里的房间都是单间,像宾馆那样,有的房间还摆着两张床铺。居住的基本上是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有不少患有老年痴呆症,需要专人24小时护理。从中心提供的材料看,费用实在高得惊人--每天的房费在149美元到164美元之间。我问一位社会工作者:"这么高的费用,老人长期住得起吗?"她回答说,这些老人入住时先要交一大笔钱,等到快花光时,我们会和老人的家属联系,如果经济有困难,我们也会帮忙申请政府补助。这位社工告诉我,老人的最大问题还不是钱,而是寂寞。所以我们经常会主动邀请他们的家属来探望。
尽管美国有较为完善的社会福利制度来保障老年人的日常生活,但老年人在情感上与后代失去联系,他们感到无助、孤独,长期与家人分开,难以享受天伦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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