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 南方－爱   》 第54节：24．除夕是那样无聊(2)      梅毅 Mei Yi

　　肖玲话音不重，可字字如同敲在付浩心尖子上，他一张黑黄脸变得灰白，腮边咬肌一劲地滚动，得意之色全无。
　　眼看肖玲马上走下楼梯，付浩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口中呵呵强笑着，一个劲儿地说：“肖玲，消消火，消消火，刚才逗你玩，这东西你拿着，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逗你玩，你太不经逗了，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咱在一块共住三个多月……逗你玩呐，真生气怎么好啊……”
　　从公司出来，我和江学文去吃饭。
　　“这是我表弟史悦。”江学文给我介绍一个大脸汉子。大除夕的前夜，竟然和江学文以及他一个我从未见过面的湖北宜昌籍贯的表弟吃饭，想想真是荒谬。
　　我们三个人找了一家干净的小饭馆，一起吃年夜饭。
　　江学文的这个表弟，武汉某师范学校政治系毕业，几年前刚毕业为了工作事情也来找过他。隐约记得江学文提及过。当时的江学文还骂街：“亲戚们都以为我在南方发达了，以为我是吃公家饭的税务局干部，靠，有事没事就让没工作的后生们来找我。”
　　抱怨归抱怨，江学文每次还是能够做到“热情接待”。据说这个史悦表弟在广州几年混得不错，考上了城管缉私部门的公务员，虽然是抄抄写写的小角色，毕竟吃了公家饭。对于一个湖北农家子弟来讲，也算是登龙门了。今天，在小饭馆灯光下看上去，他的大脸却跟霜打的茄子一样无精打采。
　　这个人的脸出奇地大，面饼大脸，正方的下颚，看上去很有些森然。来之前，江学文告诉了我他表弟的一个“秘密”——由于混得不错，芝麻开花节节高，前一阵子他这位史表弟也在欢场上结识了几个小姐，其中有一个葱白水嫩的尤其讨人喜欢。他瞒了丑妻，在外500元一个月租了套房给小姐住下，由于没有过多的钱供小姐花，他允许小姐除周六、周日外可接其他的客人。
　　史表弟包皮过长，结婚四五年了也没在意，土模土样的老婆反正使用率很低，包皮长短松紧都没放在心上。欢场的小姐见多识广，床战的技巧又高，他也觉得自己美中不足，想来个欲成美事必先利其器，在小姐的劝告下去找医生割包皮。实际上，现在割包皮的诊所到处都有，同什么洗牙的按摩的割双眼皮的增大乳房的治脚气的一样，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偏偏大脸史表弟爱惜命根子，想一想在小诊所用可能刚割完鸡眼的器械割包皮就头皮发麻，通过熟人找了市里唯一的一家妇产医院，并递上一个500元的红包亲自请了主任医生割包皮，很有点杀鸡非用宰牛刀不可的味道。
　　悲剧就此发生。这家医院当时的一大批消毒药水全部调配不当，让患者感染上了一种称为 “非结核分枝杆菌” 的很厉害的细菌。其特点是，手术完毕伤口合不上，许多孕妇和新生儿也感染上此病。
　　其实，史表弟做手术的时候，已有四十多例感染病员，院长害怕停止接收病人影响医院的名声和收入，故而一直秘而不宣，边查原因边照样接收病人。最后，一直感染了九十多个孕妇、新生儿。由于其中一个孕妇是某位领导的小姨子，纸里包不住火，事情越闹越大。
　　政府出面，从香港和美国请来了洋专家组成调查组，才查出是“非结核分枝杆菌”作怪。外国专家说，国外也有这种感染事例，但一个医院超出一个以上病人感染就已罕见，一下子感染九十多个患者简直闻所未闻。妇产医院一下子成了专门的“非结核分枝杆菌医院”，尤其是那段时间剖腹产的孕妇肚子上的伤口，就是不长合，每隔十几、二十几天就割下一堆烂肉。有些新生儿也因此菌几乎丧命，即使勉强活下来也留下了后遗症。许多受害者已在酝酿巨额的索赔。
　　江学文的大脸史表弟可就倒霉了，如果在外国小诊所激光或别的方法割包皮，一星期后就可以同老婆或小姐享几次床第之欢。谁能想，国营的妇产医院器械消毒会出大问题，史表弟的小弟弟伤口日益溃烂，每次都截下一小截阴茎，如今，他已有五分之四的子孙根烂掉了，这样下去，剩下的五分之一，还得看下面的保守治疗和大剂量德国药剂的功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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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引子第2节：1．南方的快餐之爱第3节：2．南方爱情的初始
第4节：3．那样难以忘怀的夜晚第5节：4．职场林莽的苦恼(1)第6节：4．职场林莽的苦恼(2)
第7节：4．职场林莽的苦恼(3)第8节：4．职场林莽的苦恼(4)第9节：5．国外“工作”之旅(1)
第10节：5．国外“工作”之旅(2)第11节：5．国外“工作”之旅(3)第12节：6．回忆，在心中响起来(1)
第13节：6．回忆，在心中响起来(2)第14节：7．性情中人劭干生(1)第15节：7．性情中人劭干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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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10．为生活，只能妥协(2)第23节：10．为生活，只能妥协(3)第24节：11．快乐总是那样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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