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越与曹可凡一起走下台,踩在同一块玻璃上,钢化玻璃忽然粉碎。张越无辜地说:"这不是我们干的吧?"剧务一干人冲上去换玻璃,白岩松也上来帮忙……
崔永元
朱军:接下来我们有请下一位嘉宾,有请崔永元。(掌声)请坐。上一次你的节目在我们栏目播出以后,很多观众打来热线电话,同时寄来了很多信,特别关心你的病情。有要给你送药的,有要给你做心理理疗师的,还有说愿意给你当保姆、愿意在身边伺候你的。听到这些的时候,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崔永元:我办公室也收到了好多。一类是给我找药,希望我吃了这药能睡着;一类是跟我要药,看有什么药给他,他能睡着。我真是特别感动,因为我觉得非亲非故的,人家给你寄来药想让你睡觉。很多药都没有说明,白岩松也老说他失眠,我想先给他用用看。(笑声)
朱军:先试试。
崔永元:好事想着朋友。
朱军:我觉得大家的出发点都是一样的,就是希望你能好。听到这些的时候,你是什么样的感受?觉得这些人多事,还是觉得很温暖?
崔永元:刚才曹可凡一直在让大家重视心理卫生,我也不避讳。我在这儿告诉大家,我得的就是抑郁症,而且是很严重的抑郁症,重度。曹可凡很想知道他父亲离开他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我觉得因为我有这样的经历,我可能可以告诉他。一个抑郁症患者想离开人世的时候,他是什么感觉?我告诉你,特别快乐。
朱军:快乐?
崔永元:对,特别快乐,特别高兴。
朱军:不是因为曹可凡你才这么说吧?
崔永元:不是。你可以去请教专业的医生,他们都会这样告诉你,所以说这是一种病。因为他跟正常人的想法是不一样的,他觉得走了可能就解脱了,就会觉得特别轻松。这是两年前的事情了。这两年我一直在积极配合医生的治疗,按时地服药,做心理咨询、心理治疗。我觉得见好,正在恢复。
朱军:你不忌讳咱们就这个话题再谈点吧?
崔永元:不忌讳,其实应该很忌讳,这是个人隐私。但是我注意到一个问题,社会上对这方面的知识知道得特别少,包括我的家人、我的领导,他们都觉得没有这种病,觉得就是想不开,就是小心眼,就是太爱算计了,就是以前火现在不火了受不了了,都是这样想。我很有耐心或者很有精力的时候,我会给他们讲有关抑郁症的知识。有的时候我不耐烦了,实在不耐烦了,我就说:"如果你要觉得我没有这个病,你把我的药吃几片试试。"因为那个药劲是非常大的。我是睡眠障碍,吃两粒三粒,早晨五点六点七点八点才能睡着觉,但是如果没有这种病的人吃了这个药,可能三天都睡不醒。(笑声)
朱军:我特别想知道,是因为工作的压力,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才得了这种病?
崔永元:病因非常复杂,因为既然是心理疾病,可能就非常复杂,比如跟你童年的成长环境都很有关系。曹可凡是医生,他上来都没讲专业知识,我就别在这瞎普及了。我就告诉大家,确实有这样一种病。如果你身边有朋友得了这种病,希望你不要歧视他,然后鼓励他去看医生,医生可以帮助他解决这个问题。最近像韩国的李恩珠,包括他提到的张国荣,还有好多人,海明威、川端康成,都是得抑郁症自杀的。所以,得抑郁症的人基本上都是天才。(掌声)
朱军:我身边有很多朋友都说,"《小崔说事》这节目挺好看,怎么都觉得它像《实话实说》。"所以有些人问,"他为什么不回《实话实说》?他要回去的话,多好看啊。"为什么?
崔永元:我要回去,就没人看《艺术人生》了。(掌声)我们当时做《实话实说》的时候特别投入,我觉得我发病都跟这有关系,有点钻牛角尖,希望每一期节目都做好,希望一期比一期精彩,老是这样想,给自己压力太大了。现在就特别放松,我觉得你现在《艺术人生》做得很好,千万别有这个想法,希望一期比一期好、每一期都好,你就跟我一个病了。(掌声)
朱军:他这是找伴儿来了。您放心,我争取这辈子不跟你站在一块儿。
崔永元:《实话实说》我不做了以后,何晶做得很好。我觉得有些话题从女性的视角去谈,可能更有魅力。现在阿忆刚接过来,可能大家不适应,因为看惯了女性视角,老觉得阿忆像女的。我估计你们看一看就习惯了。我那天见到阿忆还说:"你不要怕。我刚出来的时候,那骂的比你的难听得多了,这不也闯过来了?"
朱军:但是无论如何我觉得它还是非常强烈地打着崔永元的商标。
崔永元:我想回去可能也没人同意,这事不是自己定的。我有好多想法呢,我的《电影传奇》做得挺好,我还想当电影局长呢,谁让我当啊?不是每一个想法都能实现的,所以某些想法就叫想法,有些想法就叫理想,有些想法叫空想,还有些想法叫妄想。
朱军:有一件事我知道,其实你到《实话实说》的时候已经录了三期节目了,但是人家还在找主持人。怎么看崔永元也不像个主持人,穿衣服也不像样,说话也不是要求的那种方式。当时你的心里是一种什么状态?
崔永元:我当主持人的时候没有太大的压力了,因为张越、白岩松都已经当主持人了,观众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比较强了。我当时是去替,要找比他们俩还优秀的主持人很难,我先替,因为我跟他们的水平差不多。"先做几期,来了好的主持人你就走。"当时说的是三期,是这样的。所以当时我们的制片人就没把我往张越、白岩松那种平民主持人的方向打扮,就是按照大牌主持人来塑造。(掌声)
崔永元:他们当时都是穿西服,我是穿件毛衣上去的。先要音乐响,然后灯再亮,一个追光灯追着我进来。接着两边的观众就欢呼,我就跟他们握手,然后上去开始主持。大牌,跟他们不一样。录的那天,"预备,开始",音乐响了,灯也亮了,我穿着毛衣也出来了。我跟旁边的人握手,"你好,你好,欢迎你。"这时候我就听身后有一个人说:"这孙子干什么的?"(掌声,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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