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文化 講述歷史老城:北京城的明朝往事   》 靈濟講學顯徐階(2)      萬明 Mo Ming    張兆裕 Zhang Zhaoyu

  按理說,皇帝這麽厭惡他,徐階自然再也沒有進京做官的可能了。然而,在延平府推官、黃州府同知、浙江學政、江西學政遷轉數年之後,嘉靖帝竟忘了當初的誓言,召徐階為司經局洗馬兼翰林院侍講,隨後又做過國立最高學府的校長即國子監祭酒,又做過禮部右侍郎、吏部右侍郎、禮部尚書。最後因為青詞寫得好,得到了皇帝的寵信。青詞是道士齋醮時上奏天神的奏章,通常是用硃筆寫在青藤紙上,又稱作為緑章。嘉靖皇帝晚年迷信道教,專意於齋醮之事。當時的大臣中,嚴嵩、袁煒、李春芳都善撰青詞,以討好皇帝。袁煒、李春芳後來還被人稱作為“青詞宰相”。一些挨不上資格為皇帝寫青詞的人如高拱就請求皇帝允許為他的齋醮事效勞。因此,為皇帝寫青詞,雖然在後來似乎成為他們的瑕疵,但在當時卻是十分自然的,而且也是他們進行政治鬥爭的必要手段。徐階的青詞寫得好,慢慢地就進入了內閣。嘉靖三十一年(1553年)三月,徐階入閣,成為東閣大學士。不過,排在他前面的大學士還有嚴嵩。也說是說,嚴嵩是首輔,而徐階還衹是次輔。嚴嵩專權,自然有專權的本領了。徐階也惹不起。據說徐階對嚴嵩是事事小心,麯意奉承。但是,身材短小、相貌白皙的徐階其實城府極深,他時刻在等待機會。嚴嵩的本領,一是善撰青詞,二是兒子嚴世蕃善於揣摩皇帝的心思。因此,嚴嵩擬寫的批文總是很稱皇帝的心意。後來因為嚴世蕃居喪無法入直,又一味地貪縱淫樂,無法代他父親為皇帝擬旨了。嚴嵩自己擬的旨不往往不合世宗的胃口,漸漸地便失去了皇帝的寵信。對於徐階來說,扳倒嚴嵩衹是時間的問題了。嘉靖四十一年(1562年)五月,一個厭惡嚴嵩的道士藍道行為世宗扶乩。皇帝問藍道行說:“天下為什麽不能太平呢?”藍道行說:“因為有小人在皇帝身邊。”皇帝再問小人是誰,藍道行便說是嚴嵩。扶乩的事被宮裏的大監傳到御史鄒應竜的耳朵裏。鄒應竜立即上疏彈劾嚴嵩的兒子嚴世蕃。嚴嵩受到牽連,被罷免。後來,在徐階的策劃下,朝廷以通倭的罪行處死了嚴世蕃。從此,政權基本上全歸於徐階了。
  徐階成為首輔大學士。最受鼓舞的是一批喜歡講學的士大夫們。他們說,從來有學問的人很少能踞高位,現在有熱心於講學的徐階當政,從此便可以讓皇帝成為像堯和舜一樣的聖君了,天下不用說就能太平了。官僚們知道首輔大學士喜歡講學,就在各地興建書院,召集學者們一起講學。講學的風氣越來越盛。著名的學者羅汝芳在嘉靖四十四年從寧國府知府任上來到京城,跑到西苑來對徐階說:“一個國傢是以人心為基礎的,現在京城的官員雖然都很有才華,但是他們的學術宗旨不正,還請您整合一下,讓他們都知道學問的目的。”徐階一聽,非常踴躍,於是就在靈濟宮舉行講會。那一天,徐階本人因為在直廬當班,並沒有參加。代為主持的是另一位大學士李春芳。徐階則親手書寫宋代學者程顥《定性》一文和“學者先須識仁”一則條幅,讓他的大兒子帶到靈濟宮,要求參加討論的學者們就“識仁”、“定性”的哲學思想展開討論,再把討論的言語記錄下來送給徐階點評。據說,當時參加的人有幾千人。這次大會後來成為講學者追羨的盛景,也成為反對講學的人批評的靶子。例如,後來萬歷時期的學者瀋德符就說:“徐階喜歡王守仁的良知之學,所以當時想附炎趨勢的人,都去參加講學,藉機嚮府縣官們索取金錢。當時天下的人看不慣。”當時的靈濟宮成為明代士大夫們講學的代表。隆慶二年(1567年),徐階致仕回鄉,結束了他在北京的政治與學術生活。靈濟宮漸漸地失去了它的喧囂而歸於平靜,衹是每當朝廷要舉行什麽大的禮節性活動的時候,纔在這裏舉行演練。
  崇禎十五年(1642年),有一位官員建議,觀內的兩個真人其實衹是叛臣之子,不能接受朝臣的跪拜,於是給它們隔上了一層帳幕。此時的徐階,已經去世六十年了。他再也不用作為一個大臣在這裏學習禮儀,也不用在這裏做什麽學術領袖。歷史的風塵,總是給事物掩上一層又一層的帳幕,埋去一個又一個故事。四百多年的今天,靈濟宮又在哪裏呢?(陳時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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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山東畫報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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