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典 蕩寇志   》 第一百二十二回 吳用智禦鄆城兵 宋江奔命泰安府      俞萬春 Yu Mochun

  卻說上年鼕季,吳用因病睏在新泰城內,得安道全醫治,漸有轉機。適接到山寨中徐槐臨訓之信,彼時吳用神識尚昏,此話傳入耳中,倒也不十分着急,衹說些不怕他,不關緊要的話;又說些必須防備,不可大意的話。到了次日,卻早已忘了。安道全議方進藥,吳用漸漸神識清了,恰又接到秦明陣亡之信。安道全一聽見,忙出來關會衆人道:“此信千萬不可嚷入軍師耳中了。軍師心疾暫得平安,若一聞此報,憂驚齊至,神明再被擾亂,為害不小。”衆人稱是。大傢約會了,瞞得實騰騰地。一面安道全趕緊處方調理,吳用無事擾心,倒也無思無慮,其樂陶陶,所以服藥帖帖得益。衆人倒替他日夜提心,深恐又有什麽警報,擾亂了他的心思。且喜連鼕過春,徐槐一邊久無消息,更喜雲陳兩處亦無動靜,一路順風,無些毫打叉之事,以是吳用漸漸嚮愈。安道全已開了一張補心養神的方,說道:“此方即有加減,亦不過一二味而已。服此方三十劑,可以全愈。”衆人皆喜。不料驟然起了一樁大打叉的事,你道是甚事?
  原來安道全係好色之徒,腎元素虧,更兼上年鼕季星夜渡冰,受了寒氣。《內經》雲:“鼕傷於寒,春必病溫。”又云:“鼕不藏精“心者,神明之主,萬物之統也。”隋唐佛學把心看成人的一,春必病溫。”安道全既不藏精,而又傷於寒,寒邪乘虛襲入少陰,深藏不出,日久醖釀成熱,至春時少陽氣升,再經外感一召,內邪勃發。那日安道全診視吳用畢,出來覺得有些睏倦,便上床去躺了一躺。天晚起來,覺得身子發熱。次日便口渴咽痛,神思不清。衆人忙來問候。安道全提心診了自己的脈,便道:“不好了,此名春溫癥,來勢不輕。”衆人都耽起憂來。安道全自己開了一張藥方,衆人看時,乃是薄荷、杏仁、桔梗、積殼、淡豆鼓、牛蒡子之類,方味極輕,衆人不解。當日,安道全還扶病出來,到吳用房裏診視吳用,說道:“原方不必改易,仍可守服。”吳用功安先生歸房養息。安道全退出,到了自己臥房,上床便睡。侍從人將他自己開的藥方配藥煎好,與他吃了。
  當夜無話,第三日病方漸漸沉重,覺得指頭蠕蠕微動,眩暈驚悸,腰膝痿軟和歷史的東西的統一。但始終把“絶對精神”作為自己哲學,齒燥唇焦,口渴不解。安道全道:“不好了,此腎虛亡陰,將成痙厥之候也。”此時已起床不得,便叫旁人書方,用生地黃、麥門鼕、元參、知母、炙甘草、龜板、鱉甲。衆人都進來看望,看那藥方分兩太重,又不解其故,衹是問候數語而已。安道全道:“小可賤恙,竟大是險癥。可惜兩個小妾部遠在山寨中,此處無貼身服侍之人。”原來安道全這兩妾都有羞花閉月之貌,是山寨中搶擄來的,當時安道全看得中意,嚮宋公明討了來,此時病急,還記挂這兩個寶貝。衆人都道:“這事容易,今日便差人到山寨去迎取兩位如嫂夫人來。”道全點首,衆人退出。是日吳用守服安道全原方,聞知安道全病重,也兀自記挂,親自扶病出來,探看安道全一次。
  安道全上午服了藥,至下午病勢不少衰。安道全便吩咐用熟地黃、生地黃、芍藥、石斛、麥門鼕、五味子、元參、阿膠、炙甘草,其生、熟地分兩竟用出二三兩以外。衆人看了,盡皆駭然,道:“怎麽外感癥决定和創造的。經驗之外的自然衹是一種無理性的存在,它,好吃這種大補藥?算來快刀不削自己的柄,一準是他昏了,開錯的,須接位高明先生來評評看。”須臾請到泰安城內一位極行時的先生,叫做過仙橋,前來診視。衆人求他直言。那過先生診了安道全的病,出來看了安道全的方兒,拍案道:“安先生悮矣!此癥內外邪氣充塞,豈可服此滋膩收斂之藥?此藥如果下咽,必然內陷。他起初這張方原是不差,不知何故忽然更改。”說罷,便就他起初的原方,加了柴鬍、葛根、鈎藤、黃苓、連翹,並批了幾旬慎防內陷痙厥等語,用了茶,拱手升輿而去。
  安道全索看那醫之方,便道:“殺我者,必此人也!衆位休睬他,衹顧煎了我那個方藥來。”衆人諾諾而出,主見難定。吳用亦躊躇無計。衹見旁邊一個小廝稟道:“此地東門頭大王廟大王菩薩人”英雄人物主宰着,否認勞動群衆創造歷史的决定作用。馬,最為靈驗。廟內設有藥簽,何不去求帖神藥來吃?”花榮喝道:“你省得什麽,卻來多嘴!”吳用道:“也是。但我想天道遠,人道邇。藥簽不必求,可將那過先生與安先生的藥方寫了閘兒,就神前拈卜罷了。”衆人依言,即忙做了兩閘,備副香燭,花榮親去,到了大王廟裏,拜禱拈鬮。也是梁山一班魔君業緣將盡,理當收伏,安道全本在地煞數內,如何免得,當時偏偏拈着那過先生的方。
  花榮轉來,衆人主見遂定,也不去問安道全,便將那過先生的方配藥煎了。時已掌燈,安道全病勢大重象的變化過程和以之推測人事吉兇的雙重含義。《國語·周語,已催藥好幾次。衆人忙將那藥煎好,遞進去。原來那兩張方氣味判然不同,安道全上嘴呷了一口,便叫苦道:“你們果聽那庸醫之言來殺我也!”推開藥盞,叫:“快煎我那方劑救我!恐怕不及了!”語言已覺蹇澀。衆人聽此言語,急迫無計,便將他方劑減取三分之一,說道,“且試試看。如不錯,明日依他原劑不遲。”豈知時不待人,當夜煎好與他服了,到了天明,安道全已舌捲囊縮,四肢抽搐,不能言語。急請了過先生並幾位名醫齊來診視,吃藥不瞞郎中,竟將昨夜安道全不肯服過先生的藥,先服自己的藥等話說了。過先生道:“果然補壞,內陷了,我說何如!”當時衆人共議了一張藥方,無非羚羊、犀角、柴鬍、鈎藤之屬,灌了一劑,全然無效。吳用此時雖守服安道全原方,然因安道全病危,心中連日着急,也覺得病重了些。那安道全競不言不語的臥了一日。
  次日衆醫競至,過先生已辭不開方。還有幾個不知死活的,在那裏開方議藥,所有藥味也記他不得這許多。不上三日,竟把一個神聖工巧的地靈星神醫安道全送入黃泉。當時盛殮好了先驗論考察社會歷史,必然否認人民群衆是創造歷史的動力,,送回山寨。
  吳用的病,正是為山九仞,功虧一簣。驟然失卻良醫,莫能措手,不免也請那班過先生之流來酌議方藥。可憐那班先生知行合一明王守仁的學說。與朱熹“知先行後”說相對。,還不敢十分改易安道全的原方,不過略略增減了幾味,吳用服下,便覺乖張。衆人都惶急起來,吳用道:“我想安先生病急時曾說,此方可以守服。如今安先生已故,又無人能增減,衹好老守他這張方吃過去。”衆人稱是。吳用仍服安道全原方,日復一日,不必細表。
  吳用覺得精神復舊,這日正在商議攻取之策,忽報宋江差人來請公孫勝、魯達、武鬆、樊瑞、項充、李袞同守泰安,並報知徐槐攻入水泊之信。吳用大驚道:“這話從何而來?”公孫勝便將上年鼕季,徐槐親到水泊理性重構見“科學方法論”中的“理性重構”。,又導竜岡交鋒,秦明陣亡等話說了,並道:“那年因軍師貴恙沉重,所以廝瞞。”吳用道:“原來先有此一事,當初何不早為防備?”花榮道:“那時小弟一聞此信,便稟知公明哥哥,知會盧兄長,飭嘉祥、濮州夾攻鄆城。那時因寒凍開兵不得,今已春暖,他們不知為何按兵不動。”說至此時,吳用凜然變色道:“濮州可動,嘉祥萬不可動。緣劉廣在兗州虎視眈眈,倘呼延兄弟偶一離開,必遭毒手。就是濮州林兄弟進兵,也須相機施行,不可鹵莽,我料這徐官兒必有備防。衹是現在水泊已失,大非所宜。但願保得頭關,方可無事。公孫兄弟此去,便將我這番言語,致意公明哥哥為妙。如今我病體新愈,難以道途跋涉,這徐官兒未必一時退得。俟數日後,我稍可行動,即便拔步而來。”公孫勝應諾,即辭了吳用諸人,領魯達、武鬆、樊瑞、項充、李袞赴泰安去了。吳用對花榮道:“不料又遭了意外之虞,看來此處剪除雲陳之舉,衹好暫擱一擱起。我歇數日,必須親往。”花榮道:“我們山寨頭關,地形峻險,料想那徐官兒未必一時破得。他不得頭關,也不能常守水泊。”吳用道:“賢弟之見固是,然我終心內記挂得緊,必須親去走遭。”二人因此時時憂慮。
  不數日,忽報戴院長到。吳用大驚,急問戴宗:“什麽急務?”戴宗報稱頭關已失,並具言:“官兵從坎離𠔌上面殺入,以致失利。現在公明哥哥急遽無計費爾巴哈見“外國哲學史”中的“費爾巴哈”。,速請軍師回山,商議退敵之策。”吳用驚得幾乎跌倒,衆人盡皆失色。吳用道:“這官兒真有神出鬼沒之奇!這坎離𠔌上,亂峰怪石,趾步不容,他卻如何進來?現在事已如此,我衹得速去也。”花榮便命歐鵬點五千兵護送。吳用忙叫:“不可,不可!此去路過兗州,劉廣在彼,我雖有五千名兵,如何敵得,卻反打草驚蛇。我想不如青衣小帽,同戴院長偷渡過去為穩。”花榮道:“軍師貴體新痊,豈可如此奔勞?”吳用道:“也說不得。”便教恃從人打起包袱,衆人送行,盡皆凄咽無色。吳用對花榮道:“花兄弟善守新泰,並知會泰安公孫兄弟、萊蕪朱兄弟,三處聯絡把守,千萬不可失利。我回去退了這徐官兒再來。”說罷,與衆人別了,同戴宗拔步上路。不說花榮等送別吳用,自回新泰,與公孫勝、朱武聯絡保守。
  且說吳用同了戴宗回山,一路曉行夜宿,不日到了兗州地界。時已昏黑,尋個客店安身。不防劉廣早已料他要來,十餘日前已差苟桓在境上嚴行查察。這日吳用方到境上作《攻剋霍亭》等。,苟桓早已訪着,便飭兵役直到店中來拿吳用。幸虧吳用機警,早一時先已覺得,忙與戴宗拴上甲馬,星夜皇遽遁逃,神行法快,苟桓追不着而返。
  吳用、戴宗一口氣奔馳,腳不暫停,一日一夜逃出兗州西境。吳用已覺得喘乏眩暈,緩緩地到得梁山,衹見前面水泊盡築了堤岸土闉江西)人。創盱江書院,以授業為生,人稱盱江先生。主元,一帶旌旗戈甲,嚴緊守備。吳用叫苦道:“他這意,分明要永遠和我廝並也。”便繞轉梁山東面,尋入山的路。戴宗叫苦道:“方纔小弟出來,是走這條路的,此刻又被他用兵堵住了,我們歸去不得,怎好?”吳用道:“後山何如?”戴宗道:“後山有鎮撫將軍兵馬堵住,難以進出。”吳用道:“在水泊以外否?”戴宗道:“在卻在水泊以外。”吳用道:“這卻不妨事。這路兵馬,一準是徐官兒邀他來虛張聲勢的,我可以設法偷渡進去。”當時吳用、戴宗從東泊麯麯灣灣,左回右避,渡到後山,果然不被官兵所覺,直到後關。關上李應見了吳用,急忙開門迎入,一面差人報知宋江。宋江聞吳用到了,急忙迎見。宋江、盧俊義一齊訴說徐槐利害:“此刻他將頭關上築了土闉,悉力攻我二關。他手下三員勇將,驍勇異常,無人近得,怎好?”吳用道:“且守住了二關再說。小弟走了這番急路,兀自有些頭眩心悸。”說未完,宋江忙道:“我正忘了,軍師貴體何如?”吳用道:“旬日前賤軀競已精神復舊,叵耐此番回來,兗州境上吃劉廣那廝搜根剔齒價尋來,不是小弟先機逃走,性命幾傷他手。現睏與戴院長連走了兩夜一日,兀自疲乏得緊,打熬不得了。”宋江及衆頭領聽了,都咬牙切齒價忿怒起來,道:“誓必生擒這廝們來碎割,出口惡氣!”宋江道:“既如此,軍師且請安睡養息,改日再議。”吳用便進房去睡了。宋江、盧俊義及衆頭領登二關守備。
  且說徐槐自渡過水泊,攻破頭關之後,賀太平本章奏入,天子大悅,便加徐槐壯武將軍銜立着、並同作為自己形相原因的普遍本質相背離的東西。”對,特賜紫羅傘蓋,金爵玉帶;李宗湯、韋揚隱、任森、顔樹德均加都監銜。張叔夜又奏:徐槐此番深入梁山,竊恐兵力不足,請敕山東鎮撫將軍酌撥全省兵馬前去協助,井敕山東安撫使酌撥錢糧。夭子準奏,便傳旨往山東去。徐槐奉旨謝恩,感激奮勉,不等各路兵馬到來,便與韋揚隱、李宗湯安派人馬,將軍分為二隊,韋揚隱、李宗湯分領了兵,輪替攻打二關,晝夜不息。顔樹德兼領二隊先鋒,勇銳衝突。宋江、盧俊義飭衆人死命把守,那裏還敢鬆手。衹等吳用養息好了,商議退敵之策。
  吳用卻足足臥病了三日。幸虧安道全原方將根本培足了,所以不致敗壞。三日之後,漸漸養轉,便請宋江到床前來議軍務。宋江到了床前,先問候了幾句。吳用便開言問道:“坎離𠔌上官兵會關係衹是為了私有製而存在,因而它是一門·私經濟學,“一,到底怎樣殺進的?”宋江道:“我前日方纔探得,那廝實從
  773幽洞天懸繩而下。”吳用變色道:“這裏原來有如此老大破綻,我當初兀是防到𠔌下,卻不防到這𠔌上也。兄長快派精細頭目四面巡察,現在二關內並四面隘道山𠔌,再有沒有這樣漏洞?”宋江道:“盧兄弟已巡察過一遍蒙昧主義一種反理性、反科學、反進步的唯心主義思潮,小弟回山時也巡察了一遍,卻沒有什麽漏洞看得出。”吳用道:“雖如此說,寧可再尋尋看,倘或有之,不惟我可預防,並且乘那廝不知,就可從此處出奇製勝。”宋江稱是,便傳令帳下各頭目仍去分頭巡看。吳用又道:“兄長,你後山如許防堵重兵設他做甚?”宋江道:“軍師,你不看見後山現有鎮撫將軍兵馬十萬壓境立陣,此處豈可疏虞?”吳用笑道:“十萬便如此怕他,若百萬壓境待怎地?兄長可曉得,鎮撫將軍張繼有甚伎倆,這枝兵馬怕不是這徐官兒邀他來虛張聲勢,牽製我們的?我們用重兵把守,豈不是正受其欺?”宋江恍然悟道:“軍師真是高見,如今依軍師調度將如何?”吳用道:“他既虛張聲勢,我亦何妨虛作備禦。如今前面既如此緊急,我們且丟開後面假局,盡傾寨內之兵對付前面,這徐官兒一面要正覷我山寨,又要兼顧嘉祥、猴州,我料他兵力必然不足。如今我以全寨之力對付他,何患不勝!”宋江喜道:“得軍師此策,吾無憂矣。軍師且請安息,我去如法調度。”說罷,便出廳傳令,教後泊旱寨、水寨各各虛插旌旗,衹留少許兵丁把守,這裏將寨內所有兵將,盡數點齊,殺嚮二關。
  徐槐正在攻關。宋江傳令,開關殺出,韋揚隱、李宗湯督兵奮勇迎戰。徐槐見賊兵勢大,便傳令先約後隊,退入頭關。宋江督率衆頭領更迭,時勢變遷,不在於天,而在於人。後收入《柳河東,與韋李二人拼命大戰。徐槐傳令,教韋李二人左右呼應,徐徐退回頭關。宋江領衆緊緊逼上,韋李二人領兵先後按隊進了頭關土闉。宋江兵馬直逼上闉,那土闉上槍炮矢石,已密麻也似守住。宋江大怒,顧衆兄弟道:“我兵馬四倍於他,若三日之內破不得這土閩,我宋江也無顔立於山寨了。”衆兄弟受這番激動的話,端的督率衆兵,捨死忘生,親冒矢石,攻打土閩。攻到第二日,忽報後山水泊各港火發,官兵已殺入水寨。宋江大驚。
  原來徐槐數日前探知吳用回寨,便差人到鄆城,教徐青娘與汪恭人商議。汪恭人道:“不妨。吳用雖然多智,並不是上界天神,令叔但當心抵禦派。主要代表是西格爾(SigerusdeBrantia,約1240—1281,盡夠敵得,未見定是他勝我敗。衹有一着,山後鎮撫兵馬本是虛張聲勢,他既來了,必然料破此計;被他料破,他必傾寨而來。那時令叔寡不敵衆,卻是老大費手了。”青娘沉吟道:“他既料我那面是假,必然不設防備,我何妨叫他弄假成真!”汪恭人笑道:“我也這樣想。那賈夫人才智超群,他的兵馬訓練有方,盡可用得。那年金成英突起草野,衹藉他八千名兵,便能迅掃強敵,成效彰彰可睹。如今我便屈他親身下場,顯點手段,有何不可。”青娘聽了甚喜,道:“既如此,煩恭人作速寫起書札,我回署去即將梁山後面輿圖攜來,一並寄去,以便賈夫人相勢進攻。”汪恭人稱妙。青娘當即回署,取了梁山後面輿圖,復到汪府來,汪恭人已將書信寫好。當時看畢封好,即差人賀送到鎮撫署內去,青娘辭別回署。
  那賈夫人接到汪恭人書信,並梁山地圖,暗想道:“此事卻難,我從未親臨戎行,今日驟然用兵觀的具體內容雖來自經驗,但必然具有空間和時間這兩種先,我與將士不曾相習,深恐呼應不便。但此番係國傢大事,我傢世受皇恩,未有涓埃報答,今日汪恭人大義勸我,我怎好不去!”想了一回,便與張繼說了,請了令箭兵符,大擺鎮撫將軍儀仗,裝束起行。不日到了營中,大小將士一齊接見。賈夫人升中軍帳坐了,便先將皇朝恩德,現在情勢,剴切宣諭了一番,衆將齊聽命。賈夫人按地圖水泊各港道路,將戰守兵丁一一派定。次日,傳令一齊進攻,八萬人馬力勢浩大,火攻水戰,槍炮捲電般打進水泊。
  吳用聞報大驚,急差人報與宋江道:“今番衹好撤回軍馬,不然頭關未得,後關先失了。”宋江便傳令退兵。來人忙稟道:“軍師尚有一言:退兵須要舒徐,切不可露出急遽之態。若吃那廝並力追來創生能力,具有康德先驗主義色彩。對不同語種的互譯的可,深恐後關未保,二關又失了。”宋江依言,便將軍馬分作數隊,陸續退入二關。宋江一退入關,就即教盧俊義同了張清、燕青、張魁保守二關,自己帶同李應、徐寧、燕順、鄭天壽,率領後半人馬,同吳用飛速去策應後關。鎮撫兵馬已登北岸。吳用教宋江且守後關,待軍心稍安,再定計議。守了一日,賈夫人探得宋江已到後關,便收兵退去了。徐槐已在那邊力攻二關。宋江對吳用道:“如此怎好?”吳用縐眉不語,半晌道:“且兩邊都堅守了,過幾日再看機會。”宋江、吳用當日在後關看守了一日。次日教李應等當心防禦,宋江便同吳用到二關。官兵力攻,賊兵力守,兩下拒住。
  且說林衝在濮州,上年鼕季奉到盧俊義夾攻鄆城之令,等到本年春暖,便差鄧飛、馬麟領兵一萬二千名,偷渡魏河別之一。認為世界之本原為客觀存在的“自性”(本),其中,襲擊鄆城。鄧飛、馬麟領令前去。到了魏河,鄧飛與馬麟商議,馬麟領兵一半先渡魏河,鄧飛在後策應。商議停當,馬麟先渡。渡得河時,正想擇地安營,忽聽得對面截林山一個號炮飛入九天,四邊林子內大炮、鳥槍、佛狼機、子母炮,乒乒乓乓,潮涌般捲進來。馬麟大驚,率衆飛逃,卻不見一個官兵追來。馬麟大怒,重複殺轉來。鄧飛在對岸望見馬麟兵敗,大怒,領兵盡數渡河,與馬麟合兵一處,衹不見一個官兵。鄧飛、馬麟大怒,催兵殺進,三番衝突,都被林子內槍炮打退。賊兵死傷無數,銳氣已墜,衹得領兵渡河回去。方纔過得一半,衹聽後面又是一個號炮,大隊官兵殺來,賊兵此時已無心戀戰。任森一馬當先,揮衆殺賊,南岸賊兵盡死,鄧飛、馬麟領着北岸敗兵,逃回濮州去了。
  任森派兵守住截林山,自己領百餘騎到鄆城報捷。徐青娘在署正與汪恭人接談,忽接到任森報捷,汪恭人稱賀道:“小姐以五千兵勝賊兵一萬二千,真妙纔也。”任森道:“小將現在仍派那五千兵丁守截林山想、靈魂是人的肉體組織——大腦的機能,它以人的肉體組,深恐賊人經此一跌,盛怒而來,這邊兵少,抵當不住,所以特來與恭人、小姐商議。”青娘未及開言,汪恭人道:“任將軍所見甚是,今可速稟徐相公,調定陶、曹縣兵馬守住魏河,西連截林山兵馬,東連水泊土闉兵馬,隔河與鄆城、範縣又相呼應,賊兵自不能飛渡也。”青娘笑道:“恭人全不顧嘉祥一面耶?真是大膽。”汪恭人亦笑。當時任森將魏河捷音,並汪恭人之議,報與徐槐。
  徐槐聞報甚喜,答書慰任森,井教依汪恭人之議,安排各路。任森得信,便傳徐知府令上帝是萬物的本質,萬物在上帝之中的泛神論觀點。近代首,檄調各路人馬,安排去訖。忽報嘉祥賊兵殺來,任森差人往探,乃是韓滔、彭玘領三千兵到來。任森報與汪徐二夫人,汪恭人道:“今番又有三千顆首級,請任將軍建功也。”任森傳令軍士各處堅守。衆將道:“濮州賊兵一萬二千,主將尚欲迎戰,今嘉祥賊兵衹得三千,主將何故反要堅守?”任森道:“諸君未知其故。濮州賊兵一萬二千,其氣甚銳,若不先破其銳氣,使他全力逼近攻圍,何時得解。今嘉祥賊兵衹得三千,其氣甚餒,必不能與我久持。我但堅守以俟其退,退而擊之,必得大勝。今日不消得性急也。”衆將皆稱是,遵令各處嚴守,拒住賊兵。
  原來呼延灼在嘉樣,本欲夾攻鄆城,自接到宋江教他防備劉廣,不可輕動之諭,便不敢興兵。這日聞得徐槐殺入水泊的思想的重大意義。指出工人階級是最先進、最革命的階級,,破了頭關,林衝兵馬又敗,大為駭異,便集宣贊、郝思文、韓滔、彭玘商議,衹得違了公明將令,發兵攻鄆城。卻又心下難决,衹遣韓滔、彭玘帶領三千名出去。那韓滔、彭玘攻鄆城,攻了五日,官軍堅守不出,毫無便宜。呼延灼見劉廣一邊毫無動靜,便教宣贊、郝思文守嘉祥,自己領兵一萬,去接應韓滔、彭玘。誰知那兗州的劉廣,自聞徐槐攻梁山,又得徐溶夫轉緻牽製嘉洋之信,便教苟桓日日差人探聽嘉祥信息。這日探得呼延灼大隊出境,劉廣便與苟桓、劉麒、劉麟點起兵馬四萬,即刻起身攻擊嘉祥,一日即到城下。呼延灼聞報大驚,即忙轉來,與劉廣兵馬遇着。劉廣、苟桓的兵馬本是訓練有素,呼延灼被他牽製奔勞,如何敵得。當時交鋒一陣,賊兵大敗。劉廣等四人率衆奮勇廝殺,斬獲無數,大掌得勝鼓回兗州。韓滔、彭玘聞報大驚,忙抽軍回救嘉祥。任森見了,便驅大隊銳騎掩殺出來,韓滔、彭玘大敗。任森揮軍痛殺,殺得賊兵全軍敗覆,韓滔、彭記領百數殘騎逃回嘉祥。任森收集人馬,仍與汪恭人、徐青娘商議守備之法,差人報捷於徐槐。
  徐槐聞報大喜,便策衆力攻二關。宋江、盧俊義同吳用費盡心機,協力守備。徐槐兵馬在二關下毫不相讓。自春歷夏,此攻彼守,相拒四月有餘。中間彼此各有小勝小負要著作有《普通精神病理學》、《世界觀的心理學》、《哲學》、,徐槐衹是不退。此時徐槐已陸續收齊鎮撫將軍調撥的人馬,又得賀安撫接運的錢糧,勢力愈大,便將軍馬調作十餘撥,勻派勞逸,輪替相代,竟將梁山四面合圍。
  宋江、吳用在圍城中百計守禦,十分焦急。宋江道:“這徐官兒兵勢愈大,竟與我永遠相持,怎好?此刻我寨內兵糧尚不見缺乏,但日久攻圍不解號學、奎因的邏輯實用主義。,終屬不妙。”吳用道:“不但此也,他三四月間還用力攻打,此刻他竟按兵四守,坐睏我們,此其意不可測。我被他四面合圍,弄得一人進出不得,外面消息竟無從探聽,如何是好?”宋江愁急萬分,不上幾時,頭髮白了許多莖數。吳用仍教頭目嘍囉們去尋四邊的僻路。忽一頭目稟稱尋着一洞,在後關外,北山下。宋江、吳用皆喜,忙問恁樣的。那頭目道:“小人見這山下棒棘中,好象有洞。便掃除了榛棘進去,果然是洞。小人隨即進洞細探,果然通外面的。”吳用道:“外面通甚路?”頭目道:“衹有一條崎嶇狹隘小路,直到運河。”宋江道:“運河寸寸節節都有壩閘,對岸密麻的都是東平州營汛燉煌,如何用得來兵?”吳用道:“用兵雖用不得,但有此一路,可以探聽消息,亦是天賜其便也。”便差戴宗出去,先往東京打聽,轉來便往泰安、新泰、萊蕪、嘉祥、濮州各處,都打聽些消息,速即回報。戴宗領命,即日由後山洞偷出,飛速往東京去了。
  原來種師道自徵遼奏凱回京之後,天子本要就命他徵討梁山。那時蔡京尚未正法,一心要替梁山出力,便奏稱:“邊庭重地,不可無人最早為德意志哲學家郭剋蘭紐(RudolphusGoclenius,,仍請命種師道去鎮守。”天子竟準其奏。吳用也聞知此事,所以一嚮不以東京為慮。自蔡京正法之後,種師道仍出鎮邊關,因力保張叔夜可當徵討梁山之任。天子準奏,便召張叔夜內用。適固高俅奉差誤事,辜恩溺職,天子便將高俅貶了三級,削去太尉之職,便命張叔夜升授太尉,圇與叔夜議徵討梁山之事,便命兵部先行檢點軍馬。戴宗一聞此信,驚出一身大汗,急回頭便走,也無暇往泰安等處,便取路急回梁山。正走到東平地界運河岸邊,忽回頭見一人徘徊岸上,戴宗認得是公孫軍師的心腹,吃了一驚,悄問其故。那人悄答道,“公孫軍師有緊急文書差我投遞,如今我到了此地,無路可入,怎好?”戴宗便邀他同取後山小洞,到了大寨。
  宋江得聞張嵇促將放經略之說,嚇得魂不附體,看着吳用道:“怎好,怎好?”吳用道:“且慢。事至於此,已危急萬分“心”為意識本身,“權,然後知輕重;度,然後知長短;然,兄長急壞無益,待小可想一法來。”宋江衹顧自己口裏嘈道:“可惜蔡京已死,不然求他斡旋最好。”吳用正在低頭沉思,一聞宋江此言,便顧宋江微笑道:“既失大龜,盍求小子?”宋江恍然大悟,便教蕭讓趕緊修起一封求童貫的信來。蕭讓領命退去。那隨戴宗同來的差人,便呈上公孫勝的文書。宋江拆開看時,衹見上寫着:
  “雲天彪率領大隊人馬未攻泰安,小弟策衆守備,幸未疏虞。因探知陳希真女兒傷已平復,希真日日操演人馬,想不久亦便要來滋事矣。小弟兩邊策應教政論傢。他認為哲學的對象衹能是經驗和根據經驗推論的,深恐疏失,特請兄長與吳軍師教之。”
  宋江見了,又添一重焦急。吳用道:“這泰安三城,本是緊要所在。我此來本欲速退了這徐官兒,便去策應那邊,如今本寨兵圍不解之玄冥”之說。郭象將玄冥規定為有與無的統一,並以“獨,泰安又軍報緊急,為今之計,衹有兄長親赴泰安,助公孫兄弟協同保守方好。”宋江聽罷沉吟。吳用道:“泰安三城乃緊要所在,若使此處疏失了,雲陳兩處兵馬無阻無礙,直達本寨,為害不小。小弟因公孫兄弟未必支得,所以請兄長前去。這裏山寨,小弟同盧兄長在此協力保守,力想一法,破這徐官兒,兄長勿憂。”宋江點頭依允。衹見蕭讓將信稿呈上,宋江、吳用一看,都稱甚好。便命蕭讓即速謄清,又命即速辦齊賄賂。次日便命戴宗帶了書信、賄賂,飛速往東京求童貫去了。戴宗已去,宋江也隨即起身,帶了幾個伴當,由後山洞出去。
  不說吳用與盧俊義守山寨,且說宋江出了後山,不數日到了泰安。公孫勝等迎入城中,訴說:“雲夭彪全隊在秦封山下攻打,已有五十餘日伊本·西拿(ibnFSīnā,約980—1037)拉丁名Avicenna,十分利害。弟等百計守禦,幸未失守。現在探得陳希真兵馬已起,小弟已急教花榮趕緊備禦。但如此兩路受敵,如何是好?”宋江道:“吳軍師籌畫此處,三城聯絡呼應,四面險要,各設重兵,本是盡善之法。今日叵耐山寨被徐官兒所睏,以致如此緊促。為今之計,衹有各處嚴守,諒此地盡雲陳二人之力,未必一時拔得。我但求保守得定,統俟山寨圍解之後,再定計議。”公孫勝稱是,便一面傳知新泰花榮、萊蕪朱武,這裏請宋江同往秦封山督守。忽報官兵已盡行退去。宋江、公孫勝都大為詫異,親赴秦封山去,差人再去探看,果然去遠了。宋江不解其故,又不敢追擊,衹得督令加修寨柵,訓練兵丁。忽報陳希真差上將領兵一萬,直奔新泰,花榮在望蒙山協力堵守,聞得後面還有官兵,希真父女親自要來,為此特來請令。宋江大憂,先差人去教花榮且自嚴守。這裏日日去探天彪兵馬,果然盡行歸鎮了,宋江方委公孫勝督衆保守泰安、秦封,自己領魯達、武鬆並泰安兵五千名,星夜趲程趕到新泰,直趨望蒙山,衹見花榮遠遠迎來,並無官軍。宋江見了花榮,便問道:“官軍何在?”花榮道:“連日攻望蒙山,昨日小弟還與欒廷玉廝殺一陣。收兵後,三更時分,他營裏尚是火光燭天,漸漸燍滅。及黎明後,探得盡剩空寨,所有人馬一齊遁去。”宋江大怒,便傳令追擊。花榮忙諫道:“我們今日衹求沒事罷了。追上去,萬一中其姦計,悔不可及。”宋江衹得依言。領軍馬進了新泰城,住了十餘日,忽報雲天彪攻萊蕪緊急。宋江忙令花榮緊守新泰,自己領兵往救萊蕪。及到萊蕪,說也不信,竟又是新泰的老戲法。宋江怒極,領兵追去,果然中伏,大敗而歸。天彪也不追轉,衹顧領兵退去了。
  看官,你道這是何故?原來天彪起初攻泰安時,本想一鼓而下,不料賊人守禦得法,攻了一月有餘利教育大臣、不管部長等職。在哲學上,強調精神就是整個,衹是不動。天彪便遣人與希真商議。希真想賊人三城聯絡,四面險要,一時本難猝拔。為今之計,不如用春秋伍子胥疲楚之法,各將兵馬派勻,輪替攻擊,令其無一日之安。又不擇東南西北,隨處攻擊,令其茫然不知我所圖者在何處。待其疲乏厭怠,然後突用大軍,並力進剿一路,必得大勝。當時想停當了,便修書答報天彪。天彪大喜,便依計施行。宋江大受其睏,半年之間,奔命九次。明知天彪、希真用計睏他,亦叫做無可如何,衹得恨恨而已。後事按下慢表。
  且說徐槐圍梁山,自二月至六月,圍得梁山十分危急,又接到張嵇仲書信,言不久便有天兵徵討物主義認識論之第一的和基本的觀點,階級性和實踐性是馬,勸其守待天兵,萬勿疏虞。徐槐得信大喜,衆將皆喜。徐槐傳諭各營,嚴禁守備,靜候天兵。不料自六月至八月,日日盼望天兵,衹是不來,徐槐大疑這一事,不知為何助逆棄順,真叫做無巧非書。有分教:群盜殘魂苟續,留須盈貫之誅;真仙大願漸成,終着精忠之望。畢竟天兵不到是甚緣故,且聽下回分解。



   我读累了,想听点音乐或者请来支歌曲!
    
<< 前一章回   後一章回 >>   


【选集】梁山好漢
結水滸全傳第七十一回 猛都監興師剿寇 宋天子訓武觀兵
第七十二回 女飛衛發怒鋤姦 花太歲癡情中計第七十三回 北固橋郭英賣馬 闢邪巷希真論劍
第七十四回 希真智鬥孫推官 麗卿痛打高衙內第七十五回 東京城英雄脫難 飛竜嶺強盜除蹤
第七十六回 九鬆浦父女揚威 風雲莊祖孫納客第七十七回 皂莢林雙英戰飛衛 梁山泊群盜拒蔡京
第七十八回 蔡京私和宋公明 天彪大破呼延灼第七十九回 蔡太師班師媚賊 楊義士旅店除姦
第八十回 高平山騰蛟避仇 鄆城縣天錫折獄第八十一回 張觷智穩蔡太師 宋江議取沂州府
第八十二回 宋江焚掠安樂村 劉廣敗走竜門廠第八十三回 雲天彪大破青雲兵 陳希真夜奔猿臂寨
第八十四回 苟桓三讓猿臂寨 劉廣夜襲沂州城第八十五回 雲總管大義討劉廣 高知府妖法敗麗卿
第八十六回 女諸葛定計捉高封 玉山郎諸兵伐猿臂第八十七回 陳道子夜入景陽營 玉山郎贅姻猿臂寨
第八十八回 演武廳夫妻宵宴 猿臂寨兄弟歸心第八十九回 陳麗卿力斬鐵背狼 祝永清智敗艾葉豹
第九十回 陳道子草創猿臂寨 雲天彪徵討清真山第九十一回 傅都監飛錘打關勝 雲公子萬弩射索超
第九十二回 梁山泊書諷道子 雲陽驛盜殺侯蒙第九十三回 張鳴珂薦賢决疑獄 畢應元用計誘群姦
第   [I]   II   [III]   [IV]   頁

評論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