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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评传 》 故国行吟 》
第53节:故国行吟(52)
宋浩浩 Song Haohao
予生实懒慢
傲物性使然
涉世违世用
矫俗迕俗欢
--《嵇叔夜言志》
诗中"涉世违世用"说的就是不为世所用,实际上是抱怨康熙帝不给他发挥才能的机会。在给他的朋友严绳孙的信里面,纳兰也这样抱怨到:"发已种种,而执殳如昔,从前壮志,都已毁尽。",从前的豪情壮志,已经毁灭了,那么谁让纳兰如此失落颓靡的呢,只有康熙帝。纳兰觉得,只要康熙帝真正赏识信任自己,完全可以委以重任,甚至康熙也是他最可靠的后台,那样就可以为国家出力办事了,总不至于今日一事无成,想到这里纳兰时常抑郁不平:
世无伯乐谁相识,跸骝日暮空长嘶。我亦忧时人,志欲吞鲸鲵。请君勿复言,此道弃如遗。
--《长安行》
没有一个伯乐能给予纳兰自由,除了康熙,可是康熙又怎么样呢,他不仅用人完全凭自己的喜好兴致,丝毫不注意纳兰的个性以及爱好,根本就没想过让他施展才华,反到处处控制钳制着他的命运。而对纳兰来说,康熙作为帝王,生杀予夺的权利在他手中,他的命令差遣又只能绝对服从、无条件地服从。这个时候只有好朋友严绳孙等人能给纳兰安慰,后来严绳孙在回忆纳兰时说每次叙谈时都"语有所及,怆然伤怀。久之别去",在送严绳孙回家的路上"亦终无所复语。然观其意,若有所甚不释者",这才是真正的隐痛。一般的难过伤心只要说出来也许就消除了,可是纳兰的痛是发自心里的,别人无法深刻地理解,也无法拯救他,象一只被囚禁在金丝笼中的鸟,"空将云路翼,缄恨在雕笼",无法逃离,也无法反抗,只有默默忍受。
让纳兰时时忧虑的还有自己在朝中身居高位的父亲。纳兰的父亲明珠已是武英殿大学士,位尊权重,一般人觉得有这样的父亲做靠山一定能在官场上畅通无阻。可是物极必反,明珠在朝中权势越大,觊觎的人就越多,处境也就更加危险,父亲的高官没有给纳兰带来多少便利,反给本就敏感的纳兰徒增了不少烦恼。在平定三藩中,明珠立下了很大的功劳,是康熙得力的重臣,可康熙是历史上少有的,具有雄才大略的君王之一,他非常善于驾驭臣属僚佐,非常懂得平衡之术。这种政治平衡术是当某一重臣及其派系势力渐渐强大时,他就去扶植与之对立的派系,这样来保持朝臣权利的均衡,便于自己王权的集中,而且也利于操纵控制。当年螯拜飞扬跋扈,专横暴戾,康熙就扶植索额图。索额图是四朝功臣索尼的儿子,康熙帝孝诚皇后的叔父,清除螯拜集团之后担任大学士多年,后来权倾朝野,持功骄纵,周围集结了大批满族贵族和汉族文人。康熙这时又支持起明珠,现在明珠权势大增,朝臣纷纷向他靠拢时,康熙又去扶植台下的僚属予以牵制。这一平衡术的运用,康熙已相当娴熟。作为皇帝,他要求臣下对他绝对地服从和忠诚,却常常不表露自己的好恶,让臣属猜测不透他的心思,比如他虽然罢免了索额图的大学士之职,但并没完全信任明珠,仍利用索额图的残余势力来牵制明珠,让明珠不得不处处小心,时时探听康熙内心对自己的看法。供奉内廷的高士奇当年就是由明珠推荐入南书房的,高士奇每次从宫中回家,明珠都和他交谈良久,打探康熙的情绪变化,尽管明珠这样绞尽脑汁地猜度康熙帝的意旨,仍不能完全让康熙满意,而外围的人见明珠每有疏漏,就起来挑拨。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在平定三藩之乱后,明珠对康熙帝的辅佐作用已经渐渐失去,这也预示着他的处境非常危险。朝堂中的明枪暗箭一直没有停过,他们中有些人对明珠接替自己的后台索额图甚为不满,十分忌恨,常常无事生非。一次大旱,索额图集团的德格勒说那是因为有小人作怪,所以天故意不下雨,要是把小人去掉,天马上就会下雨。康熙随即问他小人是谁,德格勒毫不讳饰地回答说是明珠,无事也这样倾轧,不要说遇到一些实际矛盾了。朝廷中,政治斗争的矛头都对向了明珠,那么作为他的儿子,纳兰自然为父亲险象环生的处境担心,敏感的心灵也越发为之愁苦。
纳兰性德作为侍卫,归侍卫衙门管,长官为领侍卫内大臣和内大臣。索额图的胞兄噶布喇,自从康熙元年起,直至康熙二十年去世,一直担任领侍卫内大臣,任久权重,党徒盘根错节。他的女儿赫舍里氏是康熙帝的第一位皇后,赫舍里氏所生的保成,康熙非常宠爱,后来曾被立为太子。就凭这一点,无论从爵位还是从皇亲上来说,噶布喇在侍卫衙门都无人可以和他相比,自然成为核心,纳兰性德入仕前也就最畏惧这位上司。另外索额图还有一位弟弟叫法宝,他直袭父亲辅政大臣索尼的一等公爵,担任内大臣的时间虽然不长,同僚们没有不敬畏他的,这对纳兰性德是很大的威胁。纳兰在他父亲的这些政敌手下做事,如芒在背,那些索额图集团的人必定要对纳兰吹毛求疵,这也就使他时常感到莫名的恐惧,让他痛苦难耐。明枪暗箭对于一个俗人来说,说不定还能周旋开来,但他是纳兰性德,纯粹的一个多愁善感的词人,他自然缺少一些应变的能力,这也更让他越发地忧虑起来。纳兰有他的难言之隐,对康熙帝的畏惧是其一,父亲政敌的嫉妒和明枪暗箭是其二。他感于这种困境,在诗中表露了自己对闲云野鹤般生活的向往,不愿意和这些人争名夺利,想超脱这个环境,但是身不由己,他父亲的地位太特殊也太显赫了,必然地要党同伐异,纳兰想逃脱干系是不可能的,没有任何庇护他的地方,也没有人能给他自由,这也是他忧虑而转为无奈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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