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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集 》 全唐文 》
第06部·卷五百二十四
董诰 Dong Gao
阮元 Yuan Yuan
◎ 雍维良
维良,信都枣强人。贞元初,官殿中侍御史内供奉。迁主客员外郎仓部郎中。
◇ 对文可以经邦策
问:三雄鼎立,四海瓜分,魏氏独跨於中原,孙、刘割据於南土。五胜更袭,唯受命以当涂;四大居尊,咸仗义而称帝。二十八宿,指躔次於何方;三十六郡,列封疆於何所?醇化懿纲,非无宽猛之规;爱国治人,自有弛张之度。皇皇祖考,并建鸿名;眇眇子孙,俱闻失德。为功业之厚薄,而存亡之後先。至如献纳忠规,纵横武节,既自方於乐毅,或见比於张良。各有其人,详诸史传。所行事迹,咸请缕陈。
对:天命靡常,地变其宗,三雄鼎据,分割乾坤。或利近江海银铜之凑,或邑居河洛桑梓之馀。用能仗风云,采松竹,开物成务,广运靖人。至如仰纬星躔,傍分列郡,成都应乎井络,建业开於斗牛。若乃发迹谯墟,图光毕昴,竟能一紫宙之意,兆黄精之符。然而物运弛张,得失成败,此关诸天意也,谅非人事也。岂功业之厚薄,何存亡之先後?长想前修,载述古迹。且为人臣者,善指事之要,专切直之言。然则荀氏之比张良,沈机已迅;葛侯之方乐毅,希古自高。俱能明允克诚,兴光大化。代收其器,人献其谋。观国以取肃军容,退恶以力扶王室。其理甚博,厥美惟先。画为九州,时更七代。徒勤短思,有愧缕陈。谨对。
◎ 穆质
质,怀州河内人。举贤良方正,累擢给事中,改太子左庶子,出为开州刺史。
◇ 论丧服疏
臣闻三年之丧,自天子达於庶人。汉文帝以宗庙社稷之重自贬,乃以日易月,後世所不能革。太子,人臣也,不得如人君之制。母丧宜无厌降,惟晋既葬公除,议者诡辞以甘时主,不足师法。今有司之议,亏化败俗,常情所郁。夫政以德为本,德以孝为大,後世记礼之失,自今而始,顾不重哉!父在为母期,古礼也。国朝服之三年,臣谓太重,唯行古谓得礼。
◇ 论服墨衰疏
太子於陛下,子道也,臣道也。君臣以义,则抚军监国有权夺;父子问安视膳,固无服衰之嫌。古未有服衰而废者,舒王以下服三年,将不得问安视膳耶?太子、舒王,皆臣女也,不宜甚异。且皇后天下之母,其父母士庶也,以天下之母为士庶降服,可也;太子臣子也,以臣子为母降,可乎?公除,非古也,入公门变服,今期丧以下惨制是也。太子晨昏侍,非公除比。墨衰夺情,事缘金革。今不监国抚军,何抑夺耶?子之於父母,礼异而情均。太子奉君父之日远,报母之日少,忍使失令名哉?
◇ 对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策(问陆贽作)
问:皇帝若曰:盖闻上古有道之君,垂拱无为,以临四海,不理而人化,不劳而事成。星辰轨道,风雨时若,邈乎其不可继。何施而臻此欤?三代以来,制作滋广,异文质之变,明利害之乡;威之以刑,道之以礼;敦其俗而弥薄,防其人而益俞。岂浇淳必系於时耶?何圣贤间生而莫之振也?
朕祗膺累圣之业,猥居兆人之上;虔恭刻励,如恐坠失;忧济庶务,夕惕晨兴。永惟前王之典谟,是宪是则。师大禹以崇俭,法高宗以求贤。兴夏启之征,作周文之伐。旌孝悌,举直言,养高年,敦本业,平均徭赋,黜陟幽明。励精孜孜,勤亦至矣。然而浮靡不革,理化不行;暴乱不惩,奸犯不息;五教犹郁,七臣未臻。乡党废尚齿之仪,黎无安土之志。赋入日减而私室愈贫,廉察日增而吏道愈滥。意者朕不明欤?势不可欤?何古今之事同,而得失之效异也?思欲划革前弊,创立新规。施之於事而易从,考之於文而有据。备陈本末,将举而行。无或惮烦,略於条对。
自顷阴阳舛候,荐兴;仍岁旱蝗,稼穑不稔。上天作孽,必有由然,屡为凶灾,其咎安在?《传》曰:「时之不,厥罚恒。」又曰:「尧汤水旱数之,常也。」二者相反,其谁云从?今人靡盖藏,国无廪积,朕屡延卿士,询访谟猷。至乃减冗食之徒,罢不急之务。既闻嘉话,亦已遵行。而停废之馀,所费尚广。欲转输於江徼,则远不及期;将搜粟於关中,则扰而无获。节军食则功臣怀怨,省吏员则多士靡归。中心浩然,罔知攸济。子大夫蕴蓄才器,通明古今,副我虚求,森然就列,匡朕之寡昧,拯时之艰灾,毕志直书,无有所隐。
对:臣闻帝王之理殊涂,而谏诤之道一致;五谏之要同归,而直谏之用为急。今朝廷之不闻直声久矣。伏惟陛下采唐尧师锡之义,降禹汤罪已之词;详延直臣,博求失政。自近古以来,忧劳思理,未有如此其至者。且何患乎不得为尧舜而已?若欲陛下之德,与天比崇;欲陛下之名,与天无极,斯乃天之意也,臣之志也。不然者,臣当退从作者七人之八耳,孰为来哉!
制策曰:「上古有道之君,垂拱无为,以临四海,不理而人化,不劳而事成。星辰轨道,风雨时若,邈乎其不可继。何施而臻此欤?三代以来,制作滋广,异文质之辨,明利害之乡;威之以刑,道之以礼;敦其俗而弥薄,防其人而益俞。岂浇淳必系於时耶?将圣贤间生而莫之振也?」臣闻三皇以道化,五帝以德化,故曰修已以安百姓,垂衣而化天下。天何言哉?帝何力哉?无为而已,遂性而已。至道既往,至德浸衰。而三代之主,先之以礼义,故有法度之制,质文之变。高其是防,崇其刑辟,不臻大化,迄可小康。上古之君,三代之主,教道既异,劳逸自殊。则知理之盛衰,皆德所致,效在德有优劣,非时有浇淳。继三代者,其降杀可知矣。
制策曰:「朕祗膺累圣之业,猥居兆人之上;虔恭刻厉,如恐坠失;忧济庶务,夕惕晨兴。」臣闻舜禹日兢,汤武日业,皆前代帝王之所以为理,忧勤之至也。臣窃闻陛下忧劳大道,勤绩庶务,无大无小,必躬必亲,靡不关心,靡不经手。勤亦至矣,忧亦至矣。然神太用则竭,形太劳则弊。古人云:「人生处代,如白驹过隙耳。」何忽自苦如此?又陛下一则罪己,二则罪己。若然者,复何用宰相乎?何用有司乎?
制策曰:「永惟前王之典谟,是宪是则。师大禹以崇俭,法高宗以求贤。兴夏启之征,作周文之伐。旌孝弟,举直言,养高年,敦本业,均平徭赋,黜陟幽明。厉精孜孜,勤亦至矣。然而浮靡不革,理化不行,暴乱不惩,奸犯不息;五教犹郁,七臣未臻。乡党废尚齿之仪,蒸黎无安土之志。赋入日减而私室愈贫,廉察日增而吏道愈滥。意者朕不明欤?势不可欤?何古今之事同,而得失之效异也?思欲划革前弊,创立新规;施之於事而易从,考之於文而有据;备陈本末,将举而行。」臣闻事不师古,以克永世,匪说攸闻。陛下追惟前王之典谟,是稽古之道也,然陛下师古为理也,欲何为乎?为皇乎?为帝乎?为王乎?驱天下之人,欲令归忠耶?归敬耶?归文耶?汉文帝以清净为宗,近称刑措;汉宣帝以刑名律下,亦谓中兴。自古以来,未有不举纲而目正,不澄源而流清者矣,此亦陛下熟闻之矣。是宪是则之宜,更申明之,使在下者有所趋也。臣闻大禹称三王首者,以其卑宫室,菲饮食,裕人克己,俭之至也。其道堙没不嗣久矣,惟陛下独能师而行之。苟纶言之可复,则天下之可化。所谓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者也。臣闻自古求贤,各以类至:三皇师其臣,五帝友其臣,三王臣其臣。取其师之礼,黜位而朝之;取其友之礼,以身先焉;取大臣之礼,以皮币先焉。陛下欲为皇,则行事师之礼;欲为帝,则行取友之礼;欲为王,则行取臣之礼。自昔哲王,则有感梦而行。傅岩惟肖;则有协卜而出,渭滨亲载;则有卑辞以厚礼,汤命五返於处士;则有可就不可屈,备独三顾於草庐。此皆陛下备闻之矣。臣窃见国家取贤之道,其礼部吏部,失之远矣。则制策之举,最为高科,以臣言之,不得无弊。且陛下弓旌不出,元深藏,无聘问之先,有投刺自媒者;无软轮之礼,有蹑乔而来者。支离於京阙,会计於有司。又广张节文,妄设条格。禁御约束,邻诸盗贼。防贤之意,甚於防奸。崎岖困辱,旷日永久。然则一睹天颜,一承圣问,臣恐皇王佐略,不可由此而致也。今之所得者,乃臣辈琐琐者耳。强名曰贤,贤者固如是耶?厚颜包羞,臣窃自笑。则高宗求贤之意,似或不然。此乃国家最弊之务,伏惟陛下加恩,重而慎之。陛下文可经天地,武可定祸乱。我武载张,则河Й亡命之寇,既以指朝自灭;我文载修,则淮濒逋逃之丑,可以不日自来。道冠古今,功格上下,夏启周发,曾何足云!陛下旌孝弟,而孝弟未能化人,旌之未得其实也;举直言,而直言未得上达,举之不得其人也;养高年,则废礼已久,未有闻焉;敦本业,则失农者多,鲜有劝者;平均徭税,而怨嗟日生,奸赃之吏未去也;黜陟幽明,而善恶同贯,考课之法未精也。陛下师从俭之遗训,则浮靡何患不革;前王之典谟必用,则理化何患不行!行则暴乱惩,奸犯息;然後礼仪可浃,而五教自宣矣。七臣者,岂非《孝经》所谓「天子有诤臣七人」乎?今朝廷列官致位,有以谏为名者;左右前後,拾遗补阙,其数甚众,不止七人。使陛下有未臻之叹,其过将有所归矣。以陛下养高年之礼著於上,则乡党不废尚齿之仪;均徭之法行於吏,则蒸黎有安土之志。安土则乐业,乐业则务本,务本则兴农,兴农则家给,家给则赋不减而人不贫矣。吏道愈滥者,吏不精也。臣窃见吏部,课最者遗其实,以资历为优;试材者失其本,以书判为上。加以检验滋章,简牍繁揉,毛淹滞,吏缘为奸。事壅於上,权移於下,胥徒末品,得擅官府。所以财贿公行,不殊市道,量职求直,价若平准。然古则为官择人,今则为财择官。反古害今,其弊如是。又有通经之目,试文之科,不同归於吏部,选之至於此,虽廉察日增,固不及也。若划革前弊,明诏固当疾行;创立新规,微臣以为不可。且烈祖之宪章未改,前王之法度粲然,德如毛,在克己而已。何必改作,然後成功?因人之欲,顺天之时,则易从;行古之道,得理之中,则有据。
制策曰:「自顷阴阳舛候,氵存兴;仍岁旱蝗,稼穑不稔。上天作孽,必有由然。屡为凶灾,其咎安在?《传》曰:『时之不,厥罚恒。』又曰:『尧汤水旱,岁之常也。』二者相反,其谁云从?人靡盖藏,国无廪积,朕屡延卿士,询访谋猷。至乃减冗食之徒,罢不急之务。既闻嘉话,亦已遵行。而停废之馀,所费犹广。欲转输於江徼,则远不及期;将搜粟於关中,则扰而无获。节军食则功臣怀怨,省吏员则多士靡归。中心浩然,罔知攸济。」臣闻旱蝗者,稽诸《洪范》,为言不之罚也。言之不,令之不信也。言者,西方金也。金失其性,为木所伤。木,东方少阳,古云阳腾,所以为旱。阳既亢极,气又嚣蒸,是则介虫为孽,螽斯为害。臣见比年旱魃为害已甚矣,则《洪范》之徵亦明矣。无乃陛下诏令不信乎?抑又闻军旅之後,必有凶年。其握兵者,不本乎仁义,贪於残戮,人用愁苦,怨气积下,以伤阴阳之和也。则国家兵先於河北,河北旱蝗随之;次及河南,河南旱蝗亦随之;次及关中,关中又蝗旱。旱既仍岁,蝗亦比年,无乃陛下用兵者不详其道也?臣谨稽古典,参於历代,禳除异术,祈祷多门。至若贬食省用,稼穑圭璧,求邪於幻术,觊福於释流,土龙矫首於通衢。群巫分袖而鼓舞,此又从人之欲也。至若两汉旧仪,三公当免,卜式著议,宏羊可烹,此又一时之事也。然俱非救旱之本,去灾之道。则有一郡一邑,一宰一牧,勤恤人隐,精达神明。或以身禳,或以心祷。蝗且出境,旱不为灾。牧宰之微,尚或臻此。况陛下尊为天子,德为圣人,神动而天从,气使而时变,至诚所感,何往不通?臣伏见陛下去年八月二日所下德音,避正殿而不居,损常膳而不御,议狱缓死,掩骼埋。诏文始书,害气将究;诏书始下,和气自生。故不旬朝之间,凶渠歼殄,兵革偃息;甘雨荐降,氛灾自销。天之监人也,明矣速矣。然则陛下之德,有以动天;天且不违,况於鬼神乎?若尧汤之灾,阴阳之数,此则先儒之言略矣,小臣不敢传疑。惟《洪范》之徽信也,谨而言之,陛下鉴之可也。臣闻尧之水,汤之旱,而国无捐瘠者,蓄积多而备先具也。今国家或时不雨,一岁不登,尧汤比之悬矣。人至困竭,国为空虚者,备之不早。顷所以赋敛无极,怨ゥ日盈,权须诡求,朝令夕具,岂不以兵食乎?今蒲同劳师既还,关辅生人才息,不急军食,不烦军须。则搜粟关中,重扰未可;转输江徼,虽远可期。关兵食以廪储,虽节食犹虑费用者多,则功臣何因而怀怨?择贤才以实官,虽省员犹虑旷职者众,则多士何忧而靡归?臣闻方内之理乱,由君上之所执。上有所执,则下有所守。臣窃观国理,似或不然。无可久之图,无常备之制,用无本末,举无条纲,任运而行,应急而化。若虚舟之触,用济江河;如乱丝之棼,望成纶。所以遇运则福至,遇厄则祸生;遇岁恶则劳,遇岁丰则逸。坐迎天命,不关人谋,圣心浩然,罔知攸济者,乃彝伦不叙之故。
制策曰:「子大夫蕴蓄才器,通明古今,副我虚求,森然就列。匡朕之寡昧,拯时之艰灾。毕志直书,无有所隐。」此乃陛下厚礼众君子之意,微臣曷足以当之?若臣者,生为唐人,马牛之齿,甫以壮矣,道不得行,身不得遂,陋矣贱矣,与蝼蚁何异?然《诗》、《书》天人之际,皇王经纬之道,三坟六经,九流百氏,前人沿革之要,历代兴亡所由,既尝经之於心,颇亦备之於学,虽未之究,可略而言。至若时政之损益,任贤之得失;刑辟之有轻有重,生人之或利或病:臣又耳或有所妄闻,身远与寡,莫为之先,且无因至陛下言之尔。皇天后土,宗庙社稷,实宜知臣之心。每用愤发悃款,隐忧忄臆;激於肝血,藏於骨髓,思有以一陈之久矣。蒙陛下开天地之德,降雷雨之施;深诏执事,旁延郡国,俾有贤良方正直言极谏之举。臣也幸,苟有志,人乃举之。此亦上天降皇唐,使陛下锡臣此便,得有路索言之於上也。若贤与良,则臣岂敢?惟谏与直,或有可观。言不直,谏不极,是微臣不忠之罪,孤陛下虚听之德也。至如忌讳挟诛,诽谤附律;脯醢淫戮,鼎镬滥刑,此乃昏主暴君亡国之具,亦陛下之所明知,故臣不复有虞於圣朝耳。是故竭虑极愚,指陈其切。是耶,纳而行之;非也,容而宥之。所谓「言之无罪,闻之者足以戒」也。谨对。
◇ 对双耦射判
〈庚为士双耦射御於大夫,或非之越次,辞云非害礼文。〉
将欲观德,式崇讲义,所以大射有诸侯之礼,五善标六义之首。惟庚是时,谬(疑)其盛礼;疾徐得中,应《采蘩》之节;揖让而进,忝大夫之耦。既而心平体正,仪备乐和。虽不争而为仁,亦发彼而有的。且尊卑异等,在法典而则然;德义同归,岂班列而为间。庚为稽古,或乃讠叟闻。
◇ 与僧彦范书
某偶忝名宦,皆因善诱;自居班列,终日尘屑。却思昔岁临清涧,荫长松,接侍座下,获闻微言。未知何时,复遂此事。遥瞻水中月,岭上云,但驰攀想而已。和尚薄於滋味,深於酒德,所食仅同婴儿,所饮或如少壮。常恐尊体有所不安,中夜思之,实怀忧恋。
◎ 韦执中
执中,京兆人,河南县令,历泉州刺史。
◇ 海人献冰纨赋(以「四夷即叙,海不藏珍」为韵)
憬彼员峤兮,阻夫穷海。厥贡冰纨兮,备诸渥彩。产非中夏,故致用之所资;来自殊方,表怀人之斯在。然则蚕虽土育,纨实人力。禀鳞角以成质,则或屈或伸;因冰雪以爽容,而匪雕匪饰。作九服之上贡,应五方之正色。虽寒暑鳞次,必藉至阴之时。而风土所宜,则异中和之域。既生既育,是准是则。谅因时之所致,实希代之莫识。所美夫得之斯难,所贵夫远而能即。亦由我后洪化浃洽,淳风遐被。方五帝而可六,比三王之可四。是使贡献远物,德格异类。爰发迹於僻界,肆涉遐而执贽。献土地之所生,携筐篚之云洎。亦既觏止,侯其孔臧;不灼不濡,将火鼠以比义。或朱或绿,岂ㄅ花之足方。既同练云,缭绕而交映;又似仙花,煜而含芳。间衮龙以发色,集黼黻以成章。昔包茅不贡,昭周室之坏法;今冰纨入献,睹邦家之耿光。非夫混一车轨,茂育华夷。何则?不远其远,献兹在兹。既有劳於跋涉,亦多历於岁时。标为贡首,虽一时之可不;献於君所,知四方之咸熙。是则其求匪易,其用何珍。傥见加於翦拂,庶晖光之日新。
◇ 白无心赋(以「山川出云,天实为之」为韵)
英英白,合莫为质。义则难究,览之不一。观其发,虽有类於知机;稽其理,乃无心而自出。盖元造之潜运,而神功之阴骘。时止时行,或徐或疾。结自元气,生乎群山。将离兮孰制而合,既往兮孰召而还。非欲恢宏自覆乎大荒之际,焉知酌损不逾於肤寸之间。徒见其纡馀上汉,缭绕飞天。形不常而屡易,居靡定而频迁。谓变通之不倦,将有至於必然。斯乃生有於无,假虚为实。势乍分於逐火,色暂渝於带日。油油裔裔,虽在空而可观;杳杳冥冥,考攸往而无必。触石苍野,扬埃白泉。不恒厥所,有开必先。摇萦空,灭烟光於远峤;轮委地,杂波景於遥川。氤氤氛氛,或聚或分。其散也气,其兴也云。忽羡溢以洪舒,若练之曳;乍萦纡而交错,如丝之棼。所谓化於无象,著於无为。匪知咎於进退,惟契道而推移。夕随重阴,则黯以ЩЪ。昼混阳景,则焕然赫曦。上腾而蓊蔚,俄叠影以参差。既有遇而必变,则无心兮可知。然则阴阳不测,天实为之。不然者,雷何凭而隐隐,雨何施而祁祁。虽思虑而不假,何卷舒以应时。傥帝乡之可陟,何自致兮在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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