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评传 》 大唐詩人三部麯之：太白醉劍   》 第十四章 劍聖竜泉授劍法　詩仙荊門賦別離（3）      程韜光 Cheng Taoguang

　　孟浩然卻淡淡道：“此雪劍飛花之劍法尚可入目！衹是不知劍仙、公孫大娘又研出何種劍法？”順勢飲下杯中殘酒。
　　劍聖裴旻氣定神閑，拱手李白道：“心中磨一劍，衹為不平事！大道無劍，仁者無敵，還望太白教我！”
　　李白無奈，衹好趁着酒興，手持竜彩寶劍，蕩開太白醉劍之法，亦是美輪美奐……待李白住劍，孟浩然手舞足蹈，連聲叫好。裴旻淡然一笑，輕聲言道：“太白醉劍劍法雖妙，醉態已足，然劍氣未滿。大道無劍而非無劍，仁者無敵而非無敵。懲惡揚善，以手中之劍；教化黎民，以心中之劍。仁者不妄殺於人，而非不殺。值此多變之秋，太白醉劍必心劍合一，人劍合一，方可蕩滌塵世，再現海縣清一。”言畢，復仗其劍，與李白對劍。
　　孟浩然笑對桃紅悄聲道：“劍聖裴旻被我激將起來，此人數十年來，從不與人喂劍。”得意之情，溢於言表。
　　二人鬥劍多時，至日暮方息。桃紅再備酒食，聽三人談詩論劍。裴旻抽出空來，笑謂孟浩然道：“太白醉劍已有漸進，乃你‘激將法’之功，滿飲此杯。五日之後，太白醉劍必有小成！衹是太白何日教我做詩？”
　　孟浩然道：“我乃太白之兄，詩文天下第一。嚮我拜師可也！”
　　“詩以言志。你詩皆飲酒、賞花、看山之作，不以為妙。我拜李白為師，方能闊我心胸，激我壯志。”劍聖裴旻見孟浩然不悅，遂嚮李白道:“雪劍飛花劍法已成。數日後，我回東魯故裏歸隱，待太白功成之時，莫忘今日之約。”
　　孟浩然哂笑道：“你那時老翁學詩，日日口誦‘關關雎鳩，在河之洲’，‘以色事他人，能得幾時好’，豈不笑煞人也！”
　　裴旻不由笑道：“老夫聊作少年狂，錯把故鄉當他鄉。”李白、桃紅亦大笑不止……
　　轉眼之間，五天已過。劍聖裴旻日日與李白交劍，如此反復，李白劍法忽有凝重之感。五日之後，李白於大醉之中，月下舞劍：十八招劍法舞畢，兀自未住。月明星稀，劍輓一綫，氣如虹霓；長河墜月，劍如巨石，力劈側翼；月黑風高，劍聲奪人，殺氣騰騰；披星戴月，劍氣籠罩，密不透風；月光隱隱，殺機四伏，劍鋒幽幽；衝日破月，石破天驚，劍如潑雪……
　　孟浩然大叫一聲，手中酒壺砰然而碎，酒灑滿身。劍聖裴旻笑道：“太白烈士擊玉壺，裴旻壯心惜暮年。千萬別傷着老孟！”李白住劍，望着滿身酒水之孟浩然，隨口吟道：“太白醉劍酒意濃……”
　　孟浩然應聲接道：“氣蒸孟浩然，波撼小桃紅！”
　　翌日。李白、桃紅與孟浩然、裴旻依依辭別。歸途之中，李白、桃紅流連山中風景，日暮之時，方出荊門山，直趨山下泊船之處。
　　李白、桃紅登上船首，見諸人焦慮之色，知道有事發生。丹砂扯李白進入船艙，低聲道：“昨日吳南得衛府傳信：安祿山未入豐都，攜數十親兵，乘官船沿江直下，穿過三峽，已抵巴東。巫教玉面判官韓鳳、鐵面判官白英攜數名鬼卒，於江下數十裏回水灣處，歇下船來。吳南已率衛府兵士前去緝拿。吳南要我轉告主人，速離此地。”
　　李白沉思片刻，對諸人道：“桃紅、管傢乘船，與丹砂、武颺、楊憲一起，沿江直下，赴潯陽兄長處。我騎馬前去相助吳南。”
　　桃紅聞言，淚已垂下。“桃紅與夫君生死一起！”李白見其執拗，又想起豐都桃紅出走一幕，唯恐與桃紅一別，再無相見之時，衹好應下。
　　管傢李畢道：“出川時，老主人交代，我與武颺、楊憲去潯陽，幫李大經營蜀錦、茶葉生意。如今已耽誤些時日，還望小主人同去。江湖之事，與我等無幹！”
　　李白正色道：“江湖與天下有關，就與太白有關。吳南乃我生死之交，豈能袖手旁觀？可再尋條小船，我與主母另行。丹砂攜帶我之所需行李，於武昌黃鶴樓等我。”
　　見主人意决，李畢衹好尋下小船，江上月下，與李白、桃紅告別。見丹砂諸人揚帆而去，想起仗劍辭國、一起出川之風雨，李白不由心有不捨，頓生詩意，口中吟道：
　　渡遠荊門外，來從楚國遊。
　　山隨平野盡，江入大荒流。
　　月下飛天鏡，雲生結海樓。
　　仍憐故鄉水，萬裏送行舟。
　　動君心，冀君賞。
　　願作天池雙鴛鴦，一朝飛去青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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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河南文藝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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