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评传 “文壇刀客”點評文化名人:誰紅跟誰急   》 中國當代文學的高玉寶效應(3)      韓石山 Han Danshan

  一個培養作傢的學校,應當是凡進去的,出來就是作傢。如果這個學校進去是作傢,出來還是作傢,進去的不是作傢,出來的還不是作傢,那麽這個學校還能叫學校嗎。
  實際上,它從來就不是一個學校。在籌備會上,丁玲說得很清楚:文講所“主要是給一批土生土長的作者創造一個學習提高的場所,不公開招生,而采用調幹進修,以自學為主,請專傢講課為輔。”(馬烽《文研所開辦之前》)
  無論從辦學的條件,還是從辦學的目的上看,這個學校,就是要把高玉寶們培養成大作傢。而這一目的,可以說基本上沒有實現。除了極少數有才華的作傢,各有各的成材因素之外,文講所起的作用是微乎其微的。頂多可以說,給了他們專門看書的時間,再就是讓他們見了世面,在彼此的比較中增強了信心或是失去了信心。
  為什麽要做這樣的蠢事呢,一句話就說明白了,到了新社會,舊社會過來的作傢不能用了,無産階級要占領文學創作這個陣地,就得培養和造就自己的作傢。放在這個大的文化背景下,文講所就顯得更其荒唐了。等於是有現成的作傢,甚至是優秀的作傢,不信任不依靠,卻硬要把不是作傢的材料倉促間培養成作傢,還要培養成大作傢。
  根據幾個當事人的回憶,文研所是一九五零年夏天籌備,一九五一年元月正式成立的。
  而恰在這時,一場浩大的以舊知識分子為對象的思想改造運動正在全國展開。瀋從文以學員的身份坐在華北革命大學的教室裏,認真地學習着淺顯的革命理論,改造着自己頑固的舊思想。李健吾剛在報上發表了《學習自我批評》,正在打點行裝去安徽蒙城參加土改工作隊,以便通過下鄉鍛煉改造自己的世界觀。這衹是兩個小小的例子。在那個年月,多少作傢放下了手中的筆,多少學者放棄了白己的研究課題,幾乎是無法統計的。而北京鼓樓東大街一零三號那個大院裏(文研所駐地),正在緊鑼密鼓地,興致勃勃地鑄造着我們的作傢,要把高玉寶們鑄造成足以取代瀋從文們的作傢。
  這,就是中國文學的高玉寶效應。
  不必說什麽客套話了,最後,我還要說句讓衆多作傢泄氣的話,解放後幾十年來,中國文化,包括中國文學,賴以支撐的,不是與時俱進的作傢們,而是那些傲骨嶙峋的學者們,比如陳寅恪、俞平伯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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