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星荟萃 性感男主播鬍一虎城事心路:我是誰   》 第51節:北上(10)      鬍一虎 Hu Yihu

  在每次錄製《一虎一席談》的時候,我都會在現場發現坐着一些同行媒體派來的"臥底",他們是想來看一看,鬍一虎手裏到底有沒有拿稿子。最後他們也都看到了,我手裏的確沒有現成的稿子,因為真正好的訪談就應是"人人忘我"。
  有些內地的專傢認為《一虎一席談》在某種程度上推進了當代中國民主化表達的進程。作為節目主持人,我倒是沒有把自己節目的功用期許到這樣的一個高度。我衹是希望這檔自己深愛的節目可以每回都讓收看它的觀衆在內心獲得一點啓發,並開始嘗試在自己的生活中學會傾聽,享受溝通。談話的態度從某種意味上說就决定着一個人的生活高度,如果說言語的犀利是一種聰明的話,那麽平和的談話態度則是我現在追求的智慧,如同父親在往生之前留與我的最後叮嚀:"重劍無鋒。"正是在"一席談"的主持臺上,在無數回傾聽來賓唇槍舌劍的辯論之中,我纔體悟並真正實踐了父親費盡一生心力纔總結出來的微言大義。
  還有一些專傢質疑我們的節目采用的"精英VS.草根"的對話模式不可能長久,他們的理由是這兩個身份群落之間本身知識結構水平相差太大,一旦深入溝通,可供挖掘的談話點就很少。但是以我的觀點來看,《一虎一席談》的定位絶對不是一個具有專業高度的節目,當然它也不是毫無水準的噱頭式炒作,"精英視點VS.草根聲音"的模式正好使得它具有切合當今現實社會的"平視"視角,也體現了尊重各種聲音的節目初衷。而且在我自己的家庭裏,父母與兄姐都是在從事各行各業的工作,但這並沒有妨礙我們在集體家庭聚會時對一些共同關心的社會問題的探討。有差異纔有溝通,這個世界最害怕的應該是失聲沉默或者千篇一律。
  劉長樂老闆在《一虎一席談》開播一周年的論壇上這樣說:"《一虎一席談》所提供的話語空間是我們現代社會的普羅大衆和媒體話語空間的高度拓寬,這種形式的突破是一個時代開放、開明的重要標志。"伴隨着《一虎一席談》在穩步前進中步入頭三年,我由衷為自己感到幸福,因為沒有任何一件事情比給一個戰士提供可以發揮他所有本領的戰場更值得讓人高興。在體會這個節目帶給我極緻疲憊的同時,我也在一路享受它一並賦予我的勝利的快感。
  衹有勝利才能驅走疲憊不知道別的主持人怎麽看電視之中的自己,我是很少迷戀自己節目的主持人。即使偶爾看到自己的節目,我也都是在心中升起一個大大的問號:"那是我嗎?我認識這個人嗎?"入行17年來,我心裏並沒有産生越來越得心應手的感覺,相反,我會覺得每一回的"得"與"成"背後都寫盡了艱難與疲憊。
  雖然《一虎一席談》開播纔剛剛兩年多,但這個節目從誕生之初就沒有成長期而直接進入了成熟期。不斷轉戰於北京和香港之間的我在40歲到來之際,衹能靠一次次勝利驅散身體和內心的雙重疲憊。
  如果說《縱橫中國》鍛煉了我"接球"的本領,那麽《一虎一席談》就教會了我"救球"的能力,在這個沒有硝煙的電視戰場上,我一回回把一個個"壞球"、"險球"以致"死球"頑強地"救活"。"救球"的過程就是我所有腦細胞高速運轉,把嘉賓的發言一一打碎、勾連、再拼貼呈現的過程,而那看似輕鬆瀟灑的"臺上一分鐘"背後都是"臺下十年功"的努力與付出。
  每次在節目錄製之前我們都會開一個欄目內部的策劃會,當我從香港飛赴北京,節目編導都會同時把四五期節目成文的幾百頁打印材料交給我。第二天在會上他們要聽取我的意見,大傢再一起討論决定最後的錄影方案。因此在這被我稱之為"决戰前夜"的夜晚,我都會幾乎徹夜不眠,拼命消化吸收編導提供的材料,再進行摘錄筆記,形成自己的意見與思路,以便隔天和大傢一起去進行"頭腦風暴"。正是有了這樣細緻的偵探式的調查研究,纔成就錄製現場的一次次勝利"救球"。
  在"大寨"那期節目中,我提前得知現場會來4位女觀衆,她們現在已經步入中年,但是在當年她們恰恰是像郭鳳蓮那樣的"鐵姑娘"。正是因為得到了這樣的"情報",我纔特意去搜集了她們當年在大寨戰天鬥地時所經常演唱的歌麯,並請她們現場演繹,還開玩笑說她們是"女版大寨F4"。同時因為在現場我看到一位父親帶着年幼的女兒來參加我們的節目,我就順勢問這位小朋友:"你年齡這麽小,也知道大寨嗎?"她說:"不知道。"我問:"那你來幹嗎呢?"小姑娘答:"爸爸帶我來的。"隨後我請工作人員把話筒遞給這位年輕的父親,衹聽他這樣說道:"我女兒現在的課本裏沒有大寨,但在我們當年的課本裏'大寨'是被當做一種精神來弘揚倡導的,因此今天我帶女兒來參加這個節目,就是來給女兒補上這一課。"這個現場采訪把"大寨精神"引入了中國兩代人精神傳承的層面,在現場就贏得了很多人的掌聲。
  經常收看《一虎一席談》的觀衆也許不知道,其實每次錄影我們都是在一種"準直播"的狀態下來完成工作的,"準直播"的意思就是一旦開錄就决不輕易NG,一錄到底。這是我最喜歡也是最看重的工作狀態:每位嘉賓和觀衆來參加節目,都是犧牲了自己工作或者生活娛樂的時間,人傢看重你纔來給你捧場,不NG可以確保每位嘉賓和觀衆的時間得到充分尊重,是我們做節目的本分。由於我們做的是談話節目,而且又是"群口",因此談話"氣場"很重要。如果因為我們自己的準備工作沒做到傢,在嘉賓正說到興致的地方打斷重錄,節目的質量就會大打折扣,很少人在重複的時候還能和第一遍講述時一樣保持精彩生動,所以"不NG"的錄製方式也是我們專業與敬業的表現。在不久的前一次錄製現場,我在耳機中聽到外場的工作人員在一起大聲說笑,禁不住現場"發飆",那也是我唯一的一次在現場訓斥同事,但我認為自己那樣做是對的,因為看似不精心的細節破壞了現場良好的談話氛圍,如果不及時製止就會毀掉我們的節目。每一個工作人員辛苦多日纔最終得以錄製的節目絶對不能因為一兩個人的不敬業而毀於一旦。
  每次從《一虎一席談》的錄製現場出來,我的舌頭都會充出兩個大血塊,在錄製時我因為高度緊張而沒有感覺,但衹要我一和觀衆說完"再見"就會立即感覺到疼痛難忍。同時,即便我的傢人也知道我有一個習慣。衹要錄製完《一虎一席談》,當周的周末我都是不開手機的,任何人來電都不接,因為我必須有整整兩天的"休聲期"才能讓自己的嗓子和舌頭緩過勁兒來。
  節目總策劃之一的王堅平對我這樣說過:"Tiger,你是我見過最纍的主持人之一,從進入現場這一刻開始,你就已經忘了你在主持了。當鏡頭照到或沒照到你的時候,你都是一個狀態,陷入高度集中,全神貫註的神態"很多時候我也會在心裏問自己說:"Tiger,你這樣拼命值得嗎?"但每回我自己幾乎都會很快回答自己:"值得!"不是每個人都有我這樣的機會,況且,衹要能夠擁抱"勝利",再大再沉重的疲憊對我來說,也永遠都衹是過眼煙雲。
  ……高雄-臺北-香港-北京。我在北上,很多人也在北上。
  我們分別在尋找什麽?於我來講,北上是我憑藉中年的"身",天使的"心"來尋覓職業和人生交融的一片新天地。
  我們在共同尋找什麽?於我們來講,北上是我們在這片新天地裏親近父輩,並建設兩岸三地華人之間"心"的通道。



   我读累了,想听点音乐或者请来支歌曲!
    
<< 前一章回   


【資料來源】中信出版社
第1節:序(1)第2節:序(2)第3節:城事(1)第4節:城事(2)
第5節:城事(3)第6節:城事(4)第7節:城事(5)第8節:城事(6)
第9節:愛河奔(1)第10節:愛河奔(2)第11節:愛河奔(3)第12節:愛河奔(4)
第13節:愛河奔(5)第14節:愛河奔(6)第15節:愛河奔(7)第16節:愛河奔(8)
第17節:愛河奔(9)第18節:愛河奔(10)第19節:愛河奔(11)第20節:LIBERALARTS(1)
第21節:LIBERALARTS(2)第22節:LIBERALARTS(3)第23節:LIBERALARTS(4)第24節:LIBERALARTS(5)
第   [I]   II   [III]   頁

評論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