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永不雕谢的峥嵘。
几百年的风剥雨蚀,飞云流霞,却见不到丝毫的浮躁之气,媚俗之态,寂寞中,面对来自不同方位的压力,分解着,承受着,将皇家并不坚固的顶棚托向天际,也将我们这座蕴含深远历史文化的古城托向了天际。斗拱居然有着翅膀,渴望着与顶棚与那个时代一起飞腾!(寻找北陵、东陵古建筑的斗拱)
仰望我们城市的天际线,也许有人会说,斗拱太古老了,它只能沉落深宫宅院,而与现代城市无关。(镜头寻找水泥斗拱——建筑设计院,)这是建筑的符号,是中国建筑师学会的标志,它的文化含量是不容置疑的。但它与我们的城市究竟有着怎样的缘份?
放大想象走进更古远的时空吧。(新乐遗址、太阳鸟、取火最早的帐篷式住宅还没有斗拱)
(到怪坡寻找,勋石)斗拱是来自天外吗?
(转到大帅府大青楼,仰拍,)这是决定着这个城市的一处建筑,我们城市的尊严就在这里凝聚,也就在这里沦丧。(九一八碑,虚化作台历,一页页翻动中,找到沈阳建设的日子;找到第一架飞机诞生的日子,找到梁思成林微因在东北大学建筑系的日子。然后,还是现代斗拱。
不屈的斗拱,在重压之下,默默承受着,忍耐着。它记载着我们城市的耻辱,也记载着我们城市的复兴。(街上弯腰拉着黄包车的车夫、弯垂的木桥,乌云遮日。公园的垂柳,残荷……)
极度的扭曲,却不曾折断,以其顽强的意志,坚持下来。(凝聚岁月的斗拱,在台历与日晷中进行着虚幻的漫游。)阳光照亮斗拱的日子,便是我们城市明亮的日子。(风楼晓日已成为远古,沈城八景、八王寺也不再新
无论从建筑上还是从历史文化方面。大帅府在我看来充满神秘色彩。仅我在大帅府呆的十二年间就曾耳闻目睹了诸多怪事。我曾试图对这些怪事进行某种合乎情理的解释,但终没把握。忽然有一天,一位气功大师自天而降,他以仁中处练出了佛额上的那个红痣而声名大震。他坐在大帅府的地下室用餐时的神秘的谈吐情景令我至今不敢有忘。他说大帅府闹邪。他皱着眉头说
得十分肯定。随后我们一位挺权威的人物说大帅府的地底下有狐狸,有人亲眼所见。气功大师说不错是红狐狸,他给以肯定了。从此,我觉得大帅府更加阴森恐怖。下班我是绝对不敢留在后边锁门的,走迟了半步便会感到头皮发麻。我时常会两眼发直地盯着一个地方瞅个没完没了,人们就说我神神道道。就是从人们说我神神道道开始我有了一个特长:看手相。凡是我在大帅府里看得手相都相当神,而且我至今不可思议的是我当时居然可以一天写出一万六千字。后来我们搬出了大帅府我就象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仅手相看不准了写作的速度也缓慢许多。我发现不仅我变化大好多人的变化也相当明显。走运的变得倒霉了而倒霉的却变得走运起来。我前边所说的神秘现象并不是指这个。
我准确地记得那是81年深秋的一个夜晚,我孤独一人在大帅府的办公室值宿。当时的那个办公室是在一间大屋子,后来我才弄清那个大屋子就是当年的老虎厅,据说就是处决杨宇廷的地方。那个夜晚使我紧张的一个原因是一位才华横溢人品高洁的作家英年早逝,白天刚进行完遗体告别亻义式,他的遗像就挂在墙壁上。那天 夜晚我刚刚睡着就被一阵吱吱嘎嘎的门响惊醒。记得那门我明明划上了却莫名其妙地开了一道大缝子。那天晚间绝对没有风。我只好下地又一次将那扇沉重的阴沉沉的门划好。
可是,我恐怖极了,我已经无法入眠。不知什么时侯迷糊过去又被一种门响声惊醒。那声音可怕极了,也奇怪极了。就是从那扇暗紫色的又高又宽的门下边发出来的声音。可那扇门却偏偏纹丝不动。门的每一条雕饰都凝聚神秘,那门板的颜色和厚重感使我不禁联想到恐怖了我整个一个童年的一口棺材。那是我家的一个邻居 的院子里放的棺材,紫红的,我几乎每天从那里走过都吓得不敢去瞅,越不敢瞅就越去瞅,那老头总也不死,棺材就总也不弄走。恐怖的记忆是极易唤醒的。我瞅着那门板吓出了一身冷汗,再也不敢值宿了。后来听别人说夜里也听到了奇怪的门响和奇怪的脚步声。有人说得更恐怖,在漆黑的走廊里只看见两只白色的脚在移动,脚上边什么也没有。甭说看见那两只鬼里鬼气的脚,只要一进入那漆黑的大走廊就禁不住怦然心跳。即便是丽日晴天那走廊里也是阴暗的,高悬顶棚的那盏放在哪里都应该明亮的灯光偏偏在这里象生了锈,整个走廊的墙壁都涂满了粘腻的铜锈。灯光照不到的地方总像藏着幽灵。圆形的窗户嵌着不谐调的彩绘玻璃,像一只古怪的眼睛弥漫着一种不祥和的光。岁月的伤口在这里随心所欲地延伸着,楼梯蹬的水磨石质地的棱角已经破皮,踏步处光滑凹凸,湿漉漉的拖布擦过后踩上去如履薄冰。门窗框与墙体的衔接处裂开了口子。宽大厚实的木窗台不仅泥垢斑驳而且多处腐朽。二楼的棚顶不断地漏水,把帅府所剩无几的尊威戏弄成一疙瘩一疙瘩的尿图。我曾经私下里想过,大帅脾气一定暴躁,要是看到他的府邸如此水裆尿裤他岂不怒发冲冠?更让他生气的应该是三楼。原先的空间格局被破坏了,一个个不规范的小房间里拥挤着与张大帅没有什么关系的人。宽阔的走廊成了公用大厨房,每天都是浓烈的战火硝烟,墙体厚实讲究封闭性的昔日帅府大概在初建时没有预测到排油烟的问题。油烟对建筑内部的损害是严重的。地板磨损得像块浮肿的肚皮,再好的皮鞋踩上去也发不出健康的响声。昔日的尊威哪里去了?帅府的遗风只是如此衰败这般雕敝?我在这栋大青楼里住了十多年从未感觉到这是一座多么有名的建筑多么好的房子多么舒服的环境多么值得珍惜和流连的处所!我所感受到的是一种压抑,一种沉闷,我好象从一道道地板缝、墙壁缝、天棚缝听到了无可奈何的叹息。一位神精敏感的女大学生第一次走进这里一眼就被一位老编辑的满脸褶子所惊骇了。那是怎样的褶子啊!我曾试图读懂它,可是我读不出作为生命的信息,却执拗地将它与这座建筑的裂缝缀联在一起。他在这里沾了晦气还是他给这里带来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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