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国风情 》 遺失象牙的海岸：一個中國女人的非洲故事   》 第51節：遺失象牙的海岸(51)      洛藝嘉 Luo Yijia

　　"我給你換個方向說這話吧。"瀟瀟把她轉嚮孔輝那邊。
　　孔輝沒事兒人似地，一心一意地吃蝦。愛吃蝦的孔輝，已經吃去了盤中蝦的一半。孔輝本是追瀟瀟的，追不着，纔用劉茜來打發寂寞時光。孔輝長的也幹淨利落，卻陰沉得有些陰險了。你看得見他幹這幹那，卻永遠搞不清他心裏想什麽。
　　瀟瀟的業務是獨立的，完全可以自己住別墅。但怕一個女孩獨住出什麽事，國內的公司就把她"托付"在一個兄弟單位。孔輝便是那兄弟單位的員工。他的老總，比他還那個。說一件事，你們就能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有天，瀟瀟的司機耐斯都去瀟瀟的住處取點東西。他們回去時，正好那老總在院子裏。能和中國人交往的黑人，基本都是有身份的，所以那老總笑着伸出手去。然後，聽瀟瀟介紹這是司機，老總的笑容霎時消失了，手馬上縮了回去。雖然瀟瀟也是交生活費辦公費的，但還是寄人籬下的生活。他們住的別墅很大，有無數的房子，大院子小院子，活動中心，甚至都有小教堂，但衹有一條電話綫。老總自己用時，是幾個幾個小時地。大傢就幾小時幾小時地等。等到他想用，卻等不了五分鐘。電話占綫，便覺得一定是瀟瀟在用。蹬蹬蹬穿過小院子，來到瀟瀟的小木屋前，側耳傾聽。"是不是又在上網？""聊天呢吧？""噢，噢，是業務。"
　　老總這樣，下面的人好點也行。本來，孔輝還是很照顧瀟瀟的。可是，自從被瀟瀟拒絶後，孔輝也跟從前完全不同了。有天，瀟瀟進餐廳時，孔輝一個人正在那裏慢慢吃早餐。見瀟瀟進來，孔輝神速地把那大盤子裏剩下的唯一一個煎蛋夾到了自己盤中。別墅裏還住一個會計，一個廚師。廚師來自中國南方，非常熱情。我們去時，會燒好多菜。菜多時，會計就有些不高興。把酒往外拿時也很勉強。來自北京的他，從不參加我們在外面的聚會。或許是和外國人有交往吧。
　　我們最願意在陳建的別墅裏聚。大吃大喝。吃完一抹嘴，黑女孩娜娜來收拾。碰巧陳建和手下的小雄都回國休假，或去歐洲休假或做業務，這別墅也照常開放。蓉妹妹和劉茜，也一靜一動地大鬧。
　　現在，劉茜消停下來了。沒過兩分鐘，又神經兮兮地對隔着幾個人的一個男孩說"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然後又起來，拍了拍另一個男孩的背。
　　瀟瀟說等着會計回來，好取美金。那個會計，現在在國內休假。
　　"你不是用錢嗎？"劉茜把三個硬幣給瀟瀟。
　　"這點夠幹嘛呀？"
　　她偏得給她。
　　吃過飯，我們去中華酒樓的二層唱卡拉OK。
　　小鬆的嗓子不算一流，但極有韻味。本屬於中音，高音卻也上得去。我們都喜歡聽他唱趙傳的歌。也唱新歌。他唱"為什麽你背着我愛別人"時，下面有幾個人對了一下眼色。不知他是有感而唱，還是碰巧唱了這歌。他出差時，常把蓉妹妹托付給陳建。早上，蓉妹妹便去報道。在陳建那裏吃早飯，或拿陳建給的錢，去外面吃。其它開銷，也找陳建要。兩人行動上也很親密。上街時輓着手臂，跳舞時摟得頗緊。小鬆在時，兩人卻從不這樣。
　　小雄在時，陳建也從不和小英這樣。小英是中華酒樓的服務員，喜歡有知識的小雄。小雄不很感冒，卻也會在海灘上給她買衹手錶什麽的。我們在海灘上吃黑人的自助餐，也自己燒烤。人多時候，也分成兩隊踢足球。大西洋驚濤拍岸，雪捲千堆。多數人不敢下水，衹在岸邊的泳池裏遊。黑孩子不怕，他們翻着跟頭跳進大西洋。有天，劉茜的蠻勁又上來了，偏要去海裏遊。結果回不來了。幾個水性好的下海，卻怎麽也遊不過那幾層高浪。陳建衝了過去，把劉茜領回。她一上岸就哭了。
　　陳建到哪裏都認幹兒子幹女兒。他揚着２０００郎的鈔票對一個３歲左右的小男孩說："叫我爸爸，這個就給你了。"男孩毫不猶豫地叫了。陳建十分得意："衹要你給他們錢，你讓他們叫你祖宗他們都幹。"舉着２０００郎的小男孩，蹣跚地跑到不遠處玩沙子的女孩那裏。聽小男孩講了句什麽，女孩朝我們這邊看過來，笑了。陳建說那女孩是這男孩的媽媽。我們說怎麽可能，那女孩也就十四五歲。把她叫過來一問。果然衹有15歲。可陳建也說對了，她是那小男孩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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