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自己"的节目制作过程里,我也越来越多地在"一席谈"中融入自己的想法。5年前,我到法国出差考察,看到当地有一档谈话节目十分有趣:在现场观众参与谈话讨论的过程里,每个人都有一副白手套和黑手套,白色代表反对,黑色代表赞成,导致整个节目现场一片黑白手套参差对峙,场面蔚为壮观。当参加《一虎一席谈》开播之前的策划会时,我把这个创意写进了自己的策划文案,只不过在现实节目里我们把手套换成了纸牌。这一看似简单的道具其实包含了我对于现代人生活现实的思考,如今很多人在面临选择时遭遇的并非只是单纯的"非黑即白"。在我们实际的待人处事之中,越来越多的空间已经呈现"灰色地带"的特征,单纯的和解与单纯的对抗一样徒劳无功,作为现代人,我们应该学习如何变通地坚持自己与艺术化地成全他人-这也是晚年父亲给我的启示,穿着他留给我的皮衣主持《一虎一席谈》,很多时候我也在自问:"如果父亲还在,他会怎么看待这个问题呢?"冲锋的战士在战场上是无惧的,在《一虎一席谈》的现场,我也是无惧的。
当面对《诸葛亮是人还是神?》这样的话题,我本来就熟悉了解,因此无惧;当面对《大寨应不应该建大庙?》这样本来我不熟悉的话题,我就会提醒自己前期多做功课,现场多向嘉宾观众请教,因此我也无惧。在无惧的战斗姿态下,我也悉心"打磨"着细枝末节的"亮点"。很多人都说电视是快餐便当式的文化消费品,但在每一帧我主持节目的画面里,都渗透着我"做作品"的心思和创意。
比如,在"大寨"那期节目的开始,团队为我精心设计了亮相的"行头":节目开始,我从后场信步走出,虽然衣着没变,但我浑身上下多了好几样道具,手里拿着白毛巾,肩上担着一副竹扁担,我和观众这样问好:"全球的华人您好,我是Tiger胡一虎。如果您现在打开电视机,一定会感到奇怪,Tiger这是怎么了?可我相信内地40岁以上的观众看到我这身装扮,他们肯定能感受到我是从40多年前的大寨精神里走出来走到了您的面前。大寨是什么?它只是一段40年前的陈年往事吗?请您仔细看看我的装束,今天在我身上有两个关于大寨精神的重要图腾,第一个是白毛巾,第二个是竹扁担,当年大寨人就是凭借这两样东西和全国闻名的"大寨精神",在家门口的虎头山上开辟梯田,呈现了人定胜天的故事。甚至从大寨走出的基层农民干部陈永贵还走到了中国政治的高峰,担任了当时的国务院副总理。40年过去了,很多人都没有忘记大寨和大寨精神,然而今天在当年人定胜天精神开辟的梯田上建造了一座大庙,人们不禁要问:'大寨应不应该建大庙呢?'"老实说,在接到这个话题的时候,我对于何谓"大寨"又何谓"大寨精神"是丝毫不知的,同样对于陈永贵和郭凤莲的故事我也从来没有听说过,为了制作节目的需要,在很短的时间内,我请工作人员帮忙搜集了大量关于这个话题的背景资料,同时也了解了"大寨建大庙"这一社会热点新闻的来龙去脉。如同战士在奔赴战场前要把自己的枪擦得锃亮一样,面对每一个话题,不管自己熟悉与否,我都深知这是要录制节目的主题,而不是茶余饭后我自己随便说说的话题。因此我都会本着尊重事实也尊重嘉宾和观众的态度,扎扎实实把准备工作做到最细。"你可以不专业,但你不可以不敬业。"只要把"敬业"做好做透,离"专业"也就为时不远了。
很多网友反映在《一虎一席谈》中,我特别爱打断别人说话。可我必须为自己辩解:电视节目制作的特点要求我必须打断,因为访谈节目是要严格讲究节奏的,每一个环节的预估时长都会精确到以秒计算,所以我必须引导启发嘉宾在最短的时间里把最精彩的发言说出来,必须牺牲掉他们自己表达习惯里的拖沓和铺垫。同时我打断嘉宾发言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要顾及节目每一段之间要留出固定的广告插播时间。而且因为我心中特别明确《一虎一席谈》做的是"群口"谈话节目,为了在每期节目里呈现更多的声音,也需要我在很多时刻不能光顾忌礼貌就不考虑其他想要发言者的感受,只有适时适度地打断一些发言,才能把更多的机会让给别人,最终才不会让"一虎一席谈,有话大家谈"沦为一句空洞的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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