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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评论 》 草根紅學雜俎 》
曹雪芹續妻考(1)
鄧遂夫 Deng Suifu
一、引言 《紅樓夢》作者曹雪芹——這位在中國和世界文學史上應當用金字來大書的偉大的文學家,他的一生,也實在太坎坷而令人慨嘆了。他給我們的古典文學寶庫留下如此輝煌的一筆財富,自己卻潦倒終生,默默無聞地離開了人世,隱沒在歷史的迷茫的煙霧中…… 直到現在,人們尚未從任何一種可靠的歷史文獻中,尋覓出有關曹雪芹生平事跡的詳細記載,甚至從他的傢族譜牒上,也難以找到其蹤跡。如今據以瞭解他的身世概貌的惟一可靠綫索,僅僅是他的幾位朋友留下的幾首題贈或悼念他的詩篇,以及偶爾提到他的零零星星的文字。 正是從曹雪芹的一位朋友的詩篇裏,我們瞭解到他曾有過續弦的經歷。 愛新覺羅·敦誠在曹雪芹去世的第二年春天,寫了一首《輓曹雪芹》詩。其頷聯雲:“孤兒渺漠魂應逐,新婦飄零目豈瞑!”原稿在“孤兒”一句之後,有小註說:“前數月,伊子殤,因感傷成疾。”說明曹雪芹的兒子死在他之前。其時,雪芹夫婦尚在,詩人竟稱其子為“孤兒”,則又說明這孩子是雪芹前妻所生——當然也就說明,孩子的生母已經早喪。後面緊接着的“新婦”之稱,不僅可以印證這一點,而且清楚地表明:雪芹後來又續娶了一位妻子。 然而,這位在詩篇中一閃而過的“新婦”究竟是誰,她的身世遭際以及與雪芹結合的情況到底怎樣,卻別無史料可稽,至今仍是不解之謎。 二、過去的研究情況一瞥 在紅學史上,人們打從一開始考索曹雪芹的傢世起,便同時註意到了對這位“新婦”的探討。 最早提出這一問題的是鬍適。他在1921年出版的《紅樓夢考證》裏,曾以“自敘說”的觀點,對“新婦飄零目豈瞑”之句作過這樣的猜測:“一個飄零的新婦,這是薛寶釵呢?還是史湘雲呢?”其表述方法或許不足取——把《紅樓夢》書中的藝術形象,同現實生活中的人物完全等同起來了——但在當時人們對此一無所知的情況下,能大膽提出這麽一個假設,卻也具有某種啓迪性的作用。 周汝昌先生在1949年載於《燕京學報》的一篇文章裏,以及在1953年出版的《紅樓夢新證》一書中,都曾根據對《紅樓夢》脂評本的研究,作出過一種驚人的推斷:認為在曹雪芹身邊為他批註《紅樓夢》的脂硯齋,正是一位女性;她的身世情況,大約相當於書中的史湘雲。這一觀點最初曾轟動一時,後來因為逐漸被一些研究者所駁難,便慢慢被人淡忘。我認為,周先生當時提出的論據儘管不太充分,又伴隨着一些明顯的謬誤(如將脂硯齋與畸笏叟混為一談等),卻包含了許多具有重要意義的創見,為我們進一步解决這一涉及曹雪芹生平和著書經歷的重大問題開闢了道路。正由於周先生的論點長期受到忽視,致使有關曹雪芹續妻問題的研究,在長達三十年的時間裏,幾乎完全處於停滯不前的狀態。直到最近,吳恩裕先生根據新發現一對曹雪芹箱篋上的文字,判斷出被上面的某些文字稱為“芳卿”者,即是他的續妻,這一瀕於絶境的難題,纔又露出了一綫生機。 箱子的發現,對於曹雪芹續妻問題的研究,無疑是一個重大突破。尤其是關於她的名字的綫索,好比一把打開這神秘之門的鑰匙。但是,在吳先生所著傳記故事《曹雪芹之死》中,不單讓曹雪芹呼喚其妻為“芳卿”,而且在吳先生自己的敘述文字裏,也一概照此稱呼,卻顯然不太妥當。因為,仔細研究箱子上的全部記載,“芳卿”,並不是她的名字,而是一種當時習見的昵稱,就像脂硯齋在批語中時時稱林黛玉、薛寶釵、花襲人為顰卿、寶卿、襲卿一樣。衹不過有了這種稱呼,確實可以為我們瞭解她的真名實姓和其他有關問題,提供一條重要綫索。 本文正是以上述的這些研究成果和新的發現作為起點,繼續嚮前探索。 三、“芳卿”的真名叫什麽 “芳卿”之稱,出自新發現這對箱子上面的五條手書目錄。這便牽涉到箱子本身的真偽問題了。 目前有相當一部分學者,對這箱子,以及對前幾年發現的《廢藝齋集稿》抄摹件的真實性,均表示懷疑。我以為,這些學者——特別是中國社會科學院的陳毓羆、劉世德先生——對《廢藝齋集稿》的確提出了不少值得引起重視的疑點,需要認真加以研究;但要據此徹底否定它的真實性,恐怕仍嫌證據不足。至於箱子,學者們所持的否定性理由就更顯薄弱了。據我所知,他們的理由主要有兩點:其一,認為上面的文字和圖畫有許多矛盾,顯得不正常。這一點我認為並不是什麽大問題。因為,懷疑它的人所感覺到的那些矛盾和不正常之處,大都是以吳恩裕、馮其庸先生對這些字畫的初步分析作為依據或作為靶子去提出質疑的。但吳、馮二位的分析,衹是一種初步探索,未必就盡合於箱子字畫的實際情況。若僅以箱子字畫與某一種解釋之間有矛盾,便斷定箱子本身不真實,未免有點本末倒置。筆者另撰有《曹雪芹箱篋字畫新探》一稿,即提出了與吳、馮的解釋不盡相同的意見。假如以我個人對箱子上面這些字畫的理解來看,人們原來覺得矛盾和不正常的問題,似乎都可以冰釋。其二,有人還提了一個很簡單的理由:箱子上的五條手書目錄的字跡,和以前發現的曹雪芹手書《廢藝齋集稿·自序》雙鈎摹件的字跡,純出一人之手,既然《集稿》包括其中的曹雪芹字跡可以認為是偽造,那麽,有着同樣字跡的箱子,也就斷不可能是真。這理由簡捷而痛快,然而簡捷之中不免也有一點簡單化。首先,作為這樣演繹推理的大前提——《集稿》係偽造——目前尚難確證。其次,箱子的問題還不能與《集稿》等量齊觀,箱子現在是以實物的具體形態面世的,且經文物專傢鑒定,其木質結構確係乾隆舊物。如果我們拿不出確切可靠的證據去直接否定它上面的字畫的真實性,那是不好用另外一件並非原物的描摹件所存在的某些難以證實的矛盾,來反證這一客觀存在的實物為偽的。因此,要辨別這兩起具有內在聯繫的文物資料的真偽,在目前的情況下,重點應該放在已有的實物即箱子上面,而不應該是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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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集】紅樓一春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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