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段文字中,我看到了他在延续着走在阿里荒原上所品味出的人生的精神实质--淡泊,并将其作为自己日后行为的精神依托。然而我也不无担心地发现,几年前存在于他身上的那种
孤芳自赏式的英雄主义色彩,在他回归自然本质的主旋律中,仍是偶尔闪现的不和谐音符。对于一个从事特殊事业的公众人物,这音符可能会使整个乐章增添某种悲壮的华彩;而对于一个严肃的探险者,这将是致命的误区。
余纯顺终于去了罗布泊,并且再也没有回来。
按他的原订计划,他穿越罗布泊的时间应是九、十月份,他为此查阅了大量气象、地理等有关资料。然而,人为的因素使他匆忙地改变了计划。
摄像机记录下的珍贵镜头,使得余纯顺迈开大步走向罗布泊荒原的豪迈身影,成为他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永久定格,这,也许是一件幸事。.
可当余纯顺在摄像机的追踪下开始这一严酷的行程的时候,也就注定他的行为已不仅仅是一次单纯的探险行动,而充满了一种"殉道"的意味。
我们现在已无从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使余纯顺改变了原来的计划,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假如他的这次行动成功了,"6月份不能穿越罗布泊的神话被打破"这一壮举,将给他本人和给新闻媒体所带来的影响都是巨大的。对于崇尚雁过留声的余纯顺,我想这不能不说是一个诱惑。但对一个走了8年,对人生的意义和生命的价值有深刻感悟的探险者来说,这诱惑又似乎是微不足道的。这也成了我以及许多与之相熟的朋友们心中的谜。
6月穿越罗布泊也许并非神话,为此探险界的人士为余纯顺作了许多个"假如",这些假如的背后是他有可能完成这一壮举,对此,我毫不怀疑。
可惜,对于余纯顺,没有"假如";对于探险者,没有假如!
和余纯顺并称为"南北侠"的"北侠"宋小南曾对我说:"尧茂书用生命令'中国探险群落'崛起,继而踏上征程;余纯顺则用生命令'我们'停步,站下来沉思。"
我想,这沉思是十分必要的。
探险是一项崇尚勇敢的事业。但真正的探险者,不是去用死亡来验证勇敢,而是用勇敢去超越死亡。
如果说地理大发现时代的探险活动,因其时代的原因不可避免地带有某种投机冒险的色彩,那么现代的探险活动则应是人的智慧、力量和现代科技相融合的结晶。然而,这又将意味着每一次探险活动都将需要雄厚的财力支持。这对于余纯顺们,不能不说是一个极大的困扰。面对来自高山、大河、荒漠的诱惑,面对每一个计划背后资金的窘迫,面对50%的成功率,耍保持绝对的冷静,并非易事。
但,生命属于每个人只有一次。
尽管如此,面对余纯顺的离去,我还是在第一时间为他写下了这样一段文字:
本以为如他那般顽强的生命是不会轻易逝去的,尽管他走的每一步无不与死亡毗邻。
值得庆幸的是他是倒在路上,以一位行者的婆态,面向故乡--那太阳升起的地方。他只可能以这种方式倒下,他曾经说过。
但仍无法抑制心中的痛惜,毕竟,他的理想行将实现,他的宏愿就要完成。
一个月前他给我寄来了《从阿里出发》剩余的全部文字。这份宝贵的手稿现正放置于我的
案头,使我感到是否他冥冥之中预感到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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