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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文 》 打死不做上海男人——上海男人怎麽了? 》
上海男人何以成為衆矢之的
秦林 Qin Lin
上海男人何以成为众矢之的
上海人再次被世人“拿”出來“說事”,可以說與計劃經濟到市場經濟的轉軌有關。在計劃經濟年代,上海就一直是充當“老大”的角色,當國傢推行市場經濟政策時,上海人突然適應不瞭瞭,或者說是上海人和改革開放的經濟浪潮下如潮水般地“下海”到上海來和上海人搶飯碗的外地人之間的矛盾日益類銳化了。上海人保守、小氣、瑣碎的名聲因此廣為傳揚。餘秋雨曾說:“全國有點離不開上海人,又都討厭着上海人。”(①《文化苦旅》)這裏所指的“上海人”,無疑就是上海男人。而易中天說“上海灘的名聲不太好,上海人的名聲也不太好”中所指的同樣也是上海男人。“外地人是有些喜歡嘲笑上海男人,但他們卻並不嘲笑上海女人。不但不嘲笑,反倒還會在心裏給上海女人打高分。至少,絶不會有人說上海女人最不像女人。”(①《上海灘》)既然上海女人是最有女人味的,那麽,根據“男人的一半是女人”的原理,她們的男人也不該完全像男人。不該完全像男人的男人是什麽樣的呢?像臺灣女作傢竜應臺的《啊,上海男人》中所描述的那種“對女人說話嗲聲嗲氣”或“對老婆教導服服貼貼”的男人。 一些有個性的上海男人是承受不了人傢“雌化”之輕的。何況竜氏還是個女性!於是便引發了我在本書開篇談論過的上海男人到刊發竜氏文章的雜志社“討教”的局面。孰知這麽一討教,關於上海男人的爭論便再度在社會上掀起,而且一發不可收拾。 精明的上海男人幾乎成了各類論壇中的衆矢之的:我說衆矢之的,因為我發現幾乎全國各地都有人存心與上海男人作對。大傢像是約定好了似的,紛紛都把上海男人說成“不像男人”,並以自己不是上海男人而自豪,或從中獲得某種莫名的快感。但凡有資格批判上海人者,“他們是理直氣壯、中氣十足的;而代表着‘現代’的‘城市部落人’,則會自慚形穢、語無倫次,甚至惱羞成怒。”(①易中天:《上海灘》)後來難得見到吳正先生替上海男人挺了挺腰桿兒。他說,北方南鄉之地某些“令上海男人瞠目之後外加搖頭”的“男子漢派頭”和“大老爺們作風”,“正是該類地區在能見的將來還不能那麽快地摘去貧睏之帽的標幟之一。”( ①吳正:《理解上海男人》) 全國人都嚮往着上海,因為上海是國內最大的通商平臺;全國人都討厭着上海男人,因為上海男人缺乏“男子漢派頭”。因此有人說上海男人整個是一個“雌化”的部落。主要表現在小氣、精明、算計、虛榮、市儈、不厚道、趕時髦、耍滑頭、小心眼、難相處等等方面。上海男人的“雌化”性格似乎在許多人的心中都已形成了“定式”,所以,當有誰誰在一起合作什麽事時,旁人一問合作者是上海的男人,定然會有本能的反應:你怎麽和上海男人合作?言下之意,就不用再多說了。其實想來,有相當一部分不“雌化”的上海男人也挺冤的。但有什麽辦法?誰讓那些“雌化”了的上海男人那麽張揚,或者說,心甘情願地被身後的女人逼着去張揚? 再從文化層面來看上海男人,似乎也乏善可陳。有人將京滬兩地的文化差異比作京派與海派的對峙衝突,並詮釋其中深刻的意義和內涵:京派是貴族的、高雅的、嚴肅的、傳統的、學院的、官方的;海派是通俗的、大衆的、白相的、功利的、商業的、摩登的。如果是對男性魅力的視覺評價看,京滬的差別就更不在一個檔次了:北京人認為男性的魅力應該看他能否能徵服傲慢的女人;而上海人則認為應該看他能否被傲慢的女人所徵服。也就是說,北京市民的文化一嚮是以男人為圖騰標志的,而上海市民的文化圖騰衹是在舊上海時期還有上海灘文人大亨,除了功利至上的一些標志物外,實在很難讓人找到她的一些傳統特色。上海的男人對文化的理解有那麽一種玩世不恭的意味,不像北京的男人,因為生長在皇宮邊緣,對文化的理解或多或少都夾雜着某種宮廷式的莊重與凝重。 上海似乎不會甘心於自己的文化底藴的落後,所以在外地人多番的病詬下,上海“橫下一條心”開始了她的文化粉飾。為了脫俗,各種獨特或能展示個性的建築四處可見,但卻忘記了弘揚本民族的風骨;為了體現高雅,各種版本的芭蕾《天鵝湖》一演再演,但市民們除此之外再也難以說出其他芭蕾經典;為了塑造城市形象,所有大小公園都樹起了雄渾質樸的各種雕像,但比雕像更無動於衷的恰恰是看雕像的人;為了豐富文化生活的品味,大劇院外的酒吧、咖啡館鱗次櫛比,但卻打造了更多的男不男女不女的所謂“小資男人”。有人說,上海文化消費是一個歐美港臺消費時尚的最佳平臺,卻鮮見能有原創的能鼓起民族自豪感的東西,難得讓人亢奮的還是至今猶聽不厭的《夜來香》。然而上海的文化並不末落,因為她本身根本就沒有興起過。在國內,上海是個經濟一流政治二流文化三流的城市。女人有幸成為這座城市的市民,因為她們不但因為經濟環境優越而活得很從容,而且還可以理直氣狀地數落那些沒有迎合海派城市部落文化的上海男人,相比之下,上海的男人就顯得有些不幸了。曾如餘秋雨所說:“無疑,上海(男)人遠不是理想的現代城市人。一部扭麯的歷史限製了他們,也塑造了他們;一個特殊的方位釋放了他們,又製約了他們。他們在全國顯得非常奇特,在世界上也顯得有點怪異。”(①《文化苦旅》) 客觀地說,竜應臺的《啊,上海男人》稱不上美妙之作。不過這倒也好,有竜氏起了這個頭,衆多輿論界與文界人士自覺不自覺地“捲入”,“上海男人”的討論自然就熱鬧非常了。有如張亞哲說:“不是每個上海男人都有跪搓板的經歷,深夜被趕出傢門的男人也許正無憂無慮地走嚮情人的單身公寓,而傢裏河東獅吼的女人正百感交集自嘆命苦,卻死惦着灰溜溜走出傢門的男人。”(①《亂談“上海男人”》)陸壽鈞也說:“上海不少把‘怕老婆’挂在嘴上,或裝作‘怕老婆’的男子,實際上是並不怕老婆的,這衹是他們在夫妻關係中的一種善意的‘謀略’。”( ①《也說“上海男人”》)而瀋善增則認為“上海男人是比較務實的,不為傳統觀念而硬撐,不為討好女人而強扭”,“以一顆平常心處世居傢過日子,所以多數上海男人活得心安理得,一點也沒覺察到自己已變成世界稀有品種,奇貨可居”。(①《捧不起的“上海男人”》)至於楊長榮說“報章雜志及天南地北的雜談閑聊,時有對上海人,特別是對上海男人的評論,往往帶貶意的居多;但上海人一般不大把這當回事,很少有人起而辯解、駁斥。”(①《為上海男人說句話》)則有點含糊其詞。“很少有人”是多少人?事實上,上海的男人不但辯解、駁斥了,而且觀點相當偏激。他們衹是苦於勢單力薄,無法像“海外派”那樣對上海男人形成一種“轟炸”的平臺罷了。我覺得倒是唐英有一段評論還是比較客觀。文章認為上海的男人很纍,“一個關係處理不好他都會倒楣。夫妻關係上他不以退為進,再跟自傢人過不去還有什麽意思?你讓他鼓着胸肌揍女人出氣以顯示男子氣概?”“事實上每日騎着單車、拎着帶魚回傢的上海男人也根本沒有時間和精力去錘煉胸大肌。無法像衣食不愁的西方男人一樣拼命運動賣弄肌肉以顯示雄性魅力。上海男人知道壓在他們身上以及他們妻子身上的生活擔子有多重。”(①《上海男人,纍啊》)讀到此,我想對上海男人再有偏見的人,多少也該對上海男人多些理解了。想來也是,活在這個世上,雖是幸運的,但誰能說這種幸運來得容易呢?尤其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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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西苑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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