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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魔志怪 》 異苑 》
捲五
劉敬叔 Liu Jingshu
秦時丹陽縣湖側有梅姑廟。姑生時有道術,能著履行水上。後負道法,婿怒殺之,投屍於水,乃隨流波漂至今廟處。鈐下巫人當令殯殮,不須墳瘞,即時有方頭漆棺在祠堂下,晦朔之日,時見水霧中暖然有著履形,廟左右不得取魚射獵,輒有,迷徑沒溺之患。巫雲,姑既傷死,所以惡見殘殺也。
宮亭湖廟神甚有靈驗,商旅經過,若有禱請,則一時能使湖中分風,沿溯皆舉帆利涉無虞。
秦時中宿縣十裏外有觀亭江神祠,壇甚靈異。經過有不恪者,必狂走入山,變為虎。晉中朝有質子將歸洛,反路見一行旅,寄其書云:“吾傢在觀亭,亭廟前石間有懸藤,即是也。君至,但扣藤,自有應者。”及歸如言,果有二人從水中出,取書而沒。尋還雲:“河伯欲見君。”此人亦不覺隨去,便睹屋宇精麗,飲食鮮香,言語接對,無異世間。今俗鹹言觀亭有江伯神也。
漢武帝時,夜郎竹王神者名興初,有女子浣於豚水,見三節大竹流入足間,推之不去。聞其中有號聲,持破之,得一男兒。及長,有纔武,遂雄夷獠氏,自立為夜郎侯,以竹為姓。所破之竹棄之於野,即生成林。王嘗從人止石上,命作羹,從者曰:“無水。”王以劍擊石泉,便涌出。今竹王水及破竹成林並存。後漢使唐蒙開郡,斬竹王首,夷獠鹹訴以竹王非血氣所生,甚重之,求為立後。太守吳霸以聞。帝封三子為侯,死配食父廟。今夜郎縣有竹王三郎祠,是其神也。
吳郡桐廬有徐君廟,吳時所立。左右有為劫盜、非法者,便如拘縛,終緻討執。東陽長山縣吏李舀,義熙中遭事在郡,婦出料理,過廟請乞恩,拔銀釵為願。未至富陽,有白魚跳落婦前。剖腹,得所願釵,夫事尋散。
晉永嘉中,吳相伍員廟,吳郡人叔父為臺郎在洛,值京都傾廢,歸途阻塞。當濟江,南風不得進。既投奏,即日得渡。
陶侃曾如厠,見數十人悉持大印,有一人朱衣、平上幘,自稱後帝,雲以君長者,故來相報。三載勿言,富貴至極。侃便起,旋失所在,有大印作公字當其穢處,雜五行書,曰厠神、曰後帝。
侃傢童千餘人,嘗得鬍奴,不喜言,嘗默坐。侃一日出郊,奴執鞭以隨,鬍僧見而驚禮,雲此海山使者也。侃異之,至夜失奴所在。
晉丹陽縣有袁雙廟,真第四子也。真為桓宣武所誅,便失所在。靈怪太元中形見於丹陽,求立廟。未既就功,大有虎災,被害之傢,輒夢雙至催功甚急。百姓立祠堂,於是猛暴用息。今道俗常以二月晦鼓舞祈祠,爾日風雨忽至。元嘉五年,設奠訖,村人邱都於廟後見一物,人面龜身,葛巾七孔,端正而有酒氣,未知雙之神為是物憑也。
青溪小姑廟,雲是蔣侯第三妹廟,中有大扶疏,鳥嘗産育其上。晉太元中,陳郡謝慶執彈乘馬,繳殺數頭,即覺體中慄然。至夜,夢一女子衣裳楚楚,怒雲:“此鳥是我所養,何故見侵。”經日謝卒。慶名奐,靈運父也。
余杭縣有仇王廟,由來多神異。晉隆安初,縣人樹伯道為吏,得假將歸,於汝南灣覓載,見一朱舸,中有貴人,因求寄。須臾,如睡,猶聞有聲,若劇甚雨。俄而至傢,以問船工,亦云仇王也。伯道拜謝而還。
隆安中吳興有人年可二十,自號聖公,姓謝,死已百年。忽詣陳氏宅,言是已舊宅,可見還,不爾,燒汝。一夕火發蕩盡,因有鳥毛插地,繞宅周匝數重,百姓乃起廟。
晉義熙中虞道施乘車出行,忽有一人著鳥衣,逕來上車,雲令寄載十裏許耳。道施試視,此人頭上有光,口目皆赤,面悉是毛,異於始時。既不敢遣。行十裏中,如言而去。臨別語道施曰:“我是驅除大將軍,感汝相容。”因贈銀鐸一雙而滅。
晉時信安鄭徽年少時登前橋,仿佛見一老翁以一囊與徽,雲:“此是君命,慎勿令零落。若有破碎,便為兇兆。”言訖忽失所在。徽密開看,是一挺炭,意甚秘之,雖傢人不之知也。後遭盧竜寇亂,恆保錄之。至宋永初三年,徽年八十三,病篤,語子弟雲:吾齒盡矣,可試啓此囊。見炭悉碎折,於是遂絶。
陳虞字君度,婦廬江杜氏,常事鬼子母,羅女樂以娛神。後一夕復會,弦管無聲,歌者凄愾。杜氏嘗夢鬼子母遑遽涕泗雲:“兇人將來。”婢先與外人通,以梯布垣,登之入。神被服將剝奪,畢加取影象,焚銼而後去。
世有紫姑神,古來相傳云:是人傢妾,為大婦所嫉,每以穢事相次役。正月十五日,感激而死,故世人以其日作其形,夜於厠間或豬欄邊迎之,祝曰:子胥不在,是其婿名也。曹姑亦歸曹,即其大婦也。小姑可出戲,投者覺重,便是神來,奠設酒果,亦覺貌輝輝有色,即跳躞不住,能占衆事,卜未來,蠶桑。又善射鈎,好則大亻無,惡便仰眠。平昌孟氏恆不信,躬試往投,便自躍茅屋而去,永失所在也。
鳥傷陳氏有女未醮,著屐徑上大楓樹顛,了無危懼,顧曰:“我應為神,今便長去。惟左蒼右黃當暫歸耳。”傢人悉出見之,舉手辭訣,於是飄聳輕越,極睇乃沒。人不了蒼黃之意,每春輒以蒼狗秋黃犬設祀於樹下。
剡縣西鄉有楊郎廟,縣有人一先事之,後就祭酒。侯褚求入大道,遇譙郡樓無隴,詣褚共至神捨,燒神座器服,無隴乞將一扇。經歲,無隴聞有乘馬人呼“樓無隴”數四聲雲:“汝故不還楊明府扇耶!”言畢回騎而去,隴遂得痿病死。
晉武太始初,蕭惠明為吳興太守,郡界有卞山,山下有項羽廟,相傳云:羽多居郡廳事,前後太守不敢上廳。惠明謂綱紀曰:孔季恭魯為此郡,未聞有災。遂命盛設筵榻接賓。未幾,惠明忽見一人長丈餘,張弓挾矢嚮之,既而不見,因發背,旬日而殞。
元嘉九年二月二十四日,長山張舒奄見一人著朱衣,平上幘,手捉青柄馬鞭,雲如汝可教,便隨我去。見素絲繩係長梯來下,舒上梯,乃造大城,綺堂洞室,地如黃金。有一人長大,不巾幘,獨坐絳紗帳中,語舒曰:“主者誤取汝賜汝秘術卜占,勿貪錢賄。”舒亦不覺,受之。
元嘉四年五月三日,會稽余姚錢夜出屋,後為虎所取,十八日乃自還。說虎初取之時,至一宮府,入重門,見一人憑幾而坐,形貌偉壯,左右侍者三十餘人,謂曰:“吾欲使汝知術數之法,故令虎汝。汝無懼也。”留十五晝夜,語諸要術,盡教道之方。受法畢,便遣令還而不知道,即使人送出門,乃見歸路。既得還傢,大知卜占,無幽不驗,經年乃卒。
十二棋卜出自張文成,受法於黃石公,行師用兵,萬不失一。逮至東方塑,審以占衆事,自此以後,秘而不傳。晉於康初,襄城寺法味道人忽遇一老公,著黃皮衣,竹筒盛此書以授法味,無何失所在,遂復傳流於世雲。
歷陽石秀之,倏有一人著平巾褶,語之雲:聞君巧侔班匠,刻幾尤妙。太山府君相召。秀之自陳雲:劉政能造。其人乃去。數旬而劉殞,石氏猶存。劉作幾有名,遂以致斃。
會稽石亭埭有大楓樹,其中空朽,每雨水輒滿溢。有估客載生至此,聊放一頭於朽樹中,以為狡獪。村民見之,以魚非樹中之物,鹹謂是神,乃依樹起屋,宰牲祭祀,未嘗虛日,因遂名父廟。人有祈請及穢慢,則禍福立至。後估客返,見其如此,即取作霍,於是遂絶。
吳猛還豫章,附載客船,一宿行千裏。同行客視船下有兩竜載之,船不着水。
陶侃字士行,微時遭父艱,有人長九尺,端悅通刺,字不可識,心怪非常。出庭拜送,此人告侃曰:吾是王子晉,君有巨相,故來相看。於是脫衣合服仙羽,升鵠而騰。
晉太元末,湘東姚祖為郡吏,經衡山,望岩下有數年少並執筆作書。祖謂是行侶休息,乃枉道過之。未至百許步,少年相與翻然飛,遺一紙書在坐處,前數句古時字,自後皆鳥跡。
東陽徐公居在長山下,常登嶺,見二人坐於山崖對飲。公索之,二人乃與一小杯。公飲之遂醉,後常不食,亦不饑。
昔有人乘馬山行,遙望岫裏有二老翁相對樗指,遂下馬造焉。以策註地而觀之,自謂俄頃,視其馬鞭,摧然已爛,顧瞻其馬,鞍骸枯朽。既還至傢,無復親屬,一慟而絶。
陳思王曹植字子建,嘗登魚山,臨東阿。忽聞岩岫裏有誦經聲,清通深亮,遠𠔌流響,肅然有靈氣,不覺斂衿祗敬,便有終焉之志。即效而則之。今之梵唱皆植依擬所造,一云:陳思王遊山,忽聞空裏誦經聲,清遠道亮,解音者則而寫之,為神仙聲。道士效之,作步虛聲也。
沙門釋慧遠棲神廬嶽,常有遊竜翔其前。遠公有奴,有石擲中,乃騰躍上升。有頃,風雲飈□。公知是竜之所興,登山燒香,會僧齊聲唱偈,於是霹靂回嚮投竜之石,雨乃除。
沙門竺慧熾,新野人,住江陵四層佛寺。永初二年卒,弟子為設七日會。其日將夕,燒香竟,沙門道賢因往視熾弟子。至房前,忽暖曖若人形,詳視乃慧熾也。容貌衣服不異生時,謂賢曰:“君且食肉美否?”曰“美”。熾曰:“我生不能斷肉,今落餓鬼地獄。”道賢懼,未及得答,熾復言:“汝若不信,試看我背後。”乃回背示賢,見三黃狗形,半似驢,眼甚赤光,照戶內,狀欲嚙熾而復止,賢駭怖悶絶,良久乃蘇。
靈味寺在建康鐘山蔣林裏,永初三年沙門法意起造。晉末有高逸沙門,莫顯名跡,岩棲𠔌隱,常在鐘山之阿。一夜,忽聞怪石崩墜,聲振林薄。明旦履,惟見清泉湛然,聚徒結宇,號曰靈味。
武陵宗超之奉經好道,宋元嘉中亡。將葬,猶未闔棺,其從兄簡之來會葬,啓蓋視之,但見雙屐在棺中雲。
元嘉中丹陽多寶寺,畫佛堂作金剛。寺主奴婢惡戲,以刀颳其目眼,輒見一人甚壯,五色彩衣,持小刀挑目睛,數夜眼爛,於今永盲。
汲都衛士度,苦行居士也。其母嘗誦經長齋,非道不行。傢常飯僧,時日將中,母出齋堂,與諸尼僧逍遙眺望,忽見空中有一物下,正落母前,乃是天鉢,中滿香飠卞,舉坐肅然,一時禮敬。母自分行齋人食之,皆七日不饑。此鉢猶雲尚存。士度以惠懷之際得道。
太原王玄謨字彥德,始將見殺,夢人告曰:“誦《觀世音》千遍則免。”玄謨夢中曰:“何可竟也?仍見授。”既覺誦之,且得千遍。明日將刑,誦之不輟,忽傳唱停刑。
釋僧群清貧守節,蔬食持經,居羅江縣之霍山,構立茅屋,孤在海中,上有石盂,水深六尺,常有清泉。古老相傳是群仙所宅。群因絶粒,其庵捨去石盂隔一小澗,日夕往還,以木為梁,由之以汲水。年至一百三十,忽見一折翅鴨,舒翼當梁頭就唼,群永不得過,欲舉錫杖撥之,恐有轉傷,因此回,遂絶水,經數日死。臨死嚮人說年少時曾折一鴨翅,驗此以為現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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