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评传 山岩上的肖像——聂鲁达的爱情·诗·革命   》 只有一个聂鲁达(1)      赵振江 Zhao Zhenjiang    滕威 Teng Wei

  曾经十二次采访过聂鲁达的智利著名记者路·阿·曼西利亚说过,聂鲁达是个凡人,他既有许多高尚的品德,也不乏明显的缺点,不必把他变成神话式的人物,否则他自己也会感到可怕。他不喜欢小说中的典型英雄和那些身无瑕疵的人,反倒偏爱有点疯疯癫癫的人或无可救药的罪犯I。  他慷慨大方,所有的朋友都可以随时到黑岛,在酒吧里喝酒聊天,吃大餐,晚上即使他回房间休息,他们依然可以继续自己的活动。但他又十分小心眼,爱记仇。帕斯还说过,聂鲁达在友情方面爱嫉妒。他喜欢被众星捧月的感觉。他的朋友遍天下,但是敌人也如影随形。他个性鲜明,从不掩饰自己的爱憎,优点同缺点一样突出;因此他的朋友,觉得他浑身散发着迷人的魅力,他的敌人,不惜一切手段要打倒他,让他身败名裂。巴勃罗·德·罗卡,和聂鲁达同时代的诗人,也是最坚定的反聂鲁达分子,在长达四十年的时间里从未停止对聂鲁达的攻击,为此编辑了25本杂志,还专门出版过一本书《聂鲁达和我》用来摧毁聂鲁达的声望和在诗坛的地位。但德·罗卡也是智利最伟大的语言大师之一,他终身信仰马克思主义,虽然他不是共产党员。聂鲁达很少出面回击这些谩骂和中伤。而且,尽管他从不会把德·罗卡当作朋友,但这并不影响他高度评价德·罗卡的诗歌和社会立场。此外,像希梅内斯、维多夫罗、帕斯、博尔赫斯等诗人都与聂鲁达发生过论争,但是聂鲁达从未把他们当作敌人。虽然有时候,比如他和帕斯之间曾经闹到绝不同桌吃饭的地步,但这些都是诗歌理念和美学追求等方面的差异,是君子之争。因此,最终希梅内斯、帕斯都和聂鲁达重归于好。而维多夫罗在逝世前,专程来黑岛访问过聂鲁达,他们第一次像朋友一样进行了交谈。对于博尔赫斯,聂鲁达始终推崇他为拉美最伟大的诗人和作家。聂鲁达说,博尔赫斯不是我的敌人,我的敌人是帝国主义,资本主义和在侵略越南的人。我和博尔赫斯的争论是在和平中进行的。我们之间的差异是知识分子的不同立场造成的。但是对于曾经在西班牙内战时期和他并肩斗争的古巴诗人纪廉,当他在控诉聂鲁达出席在美国举办的国际笔会的古巴作家抗议信上签名之后,聂鲁达终生都不肯原谅他,他认为那是朋友的背叛。  他喜欢看侦探小说,喜欢看最商业的喜剧电影,不喜欢歌剧,听不懂交响乐,喜欢跟大海有关的一切东西,船、海螺、贝壳、船首雕像图158,喜欢鸟,喜欢石头,喜欢养狗,喜欢观察小虫子。他有收藏癖,收藏作家手稿、文学作品各种罕见的珍贵版本,收藏海螺、船首雕像、葡萄酒。凡是他看到新奇的东西,他都想把它们买下来运到黑岛的家里。他喜欢绘画和造型艺术,有时会为自己或朋友的诗绘制插图,喜欢建筑房屋,所有的家都是他自己设计图纸,每个家都别具一格。  年轻时经常朝不保夕吃不上饭的聂鲁达,对舒适生活一直保持着热切向往。他对美酒佳肴非常在行,曾经和阿斯图里亚斯合写过一本《吃在匈牙利》。  除了写诗之外,聂鲁达还是出色的译者。他翻译过法朗士的小说,威廉·布莱克、惠特曼、波德莱尔、兰波和里尔克的诗,莎士比亚的《罗密欧与朱丽叶》。他还写过话剧《华金·穆列塔的显赫与死亡》,尽管演出时总是掌声雷动,但他的确不太懂得戏剧。  这就是聂鲁达。他的缺点不影响他的伟大,他的伟大同样掩不住他的缺点。虽然,我们热爱聂鲁达的诗歌;但当我们面对他的历史时,他是一个极富性情的个人,而不是一个完美的英雄。这是我们写作本书的前提之一。  上个世纪50年代,中国大陆第一次翻译和出版聂鲁达的作品时,只译政治诗,每一首都慷慨激昂,剑拔弩张。80年代虽然译了一些他的爱情诗,但由于舍弃了其中被认为是“不健康”的性爱诗篇,因而无法展现聂鲁达情诗最重要的特色。当国门大开,审美繁荣,各种现代、后现代的诗歌流派一齐涌入后,聂鲁达,像马雅可夫斯基一样被遗忘了。1995年,由于一部获奥斯卡的意大利电影《邮差》,聂鲁达再次回到中国人的视野。这之后聂鲁达的情诗成为翻译出版的一个小热点,以致人们突然发现,怎么有两个聂鲁达,而新近认识的这个如此陌生,他居然写了那么多美妙的爱情诗篇,居然如此细致动情地描写了性。  其实,只有一个聂鲁达。只是有时候,我们将他描画成抗着红旗冲锋的钢铁战士,有时候,我们将他塑造为恋爱中的男人。聂鲁达从来没有变,他一生都热爱自然,追求爱情,迷恋女人,崇尚友谊,忠于祖国,所有这些贯穿他整个诗歌创作。从来没有一个聂鲁达,只关心女人而不关注政治,也不存在一个聂鲁达只抗议黑暗现实、抗议压迫剥削而不讴歌丰富的大自然与人文世界,不赞美爱情,不为女人写下挑拨心弦的诗句。据说,巴勃罗(Pablo),在希伯莱语中的意思是“讲述美好的事情”,聂鲁达来自捷克作家扬·聂鲁达,他关注底层,为捷克人民写作。当十四岁男孩内夫塔利·雷耶斯选了巴勃罗·聂鲁达作为笔名的时候,也许没有想到它会暗合他一生诗歌中的主题。  所以,在这本书中,我们选择爱情与政治作为主线,来讲述聂鲁达的故事,阅读他的诗歌。这样的方式,只是为了能够浮现一个立体的聂鲁达。人们曾经只认识共产党员聂鲁达,现在似乎又只在意情歌圣手聂鲁达。为了避免前者,我们恢复他情欲化的一面;为了纠正后者,我们将他重新政治化。图159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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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上海人民出版社
纪念聂鲁达百年诞辰 1676米长诗化作纪念情怀纪念智利诗人聂鲁达诞辰百年朗诵会举行前言(1)
前言(2)爱·欲Amores y Deseos爱与性的初识
总是伤感的无言(1)总是伤感的无言(2)总是伤感的无言(3)
“致命”的诱惑(1)“致命”的诱惑(2)寂寞围城·围城寂寞(1)
寂寞围城·围城寂寞(2)寂寞围城·围城寂寞(3)受伤的“蚂蚁”(1)
受伤的“蚂蚁”(2)受伤的“蚂蚁”(3)最后的归宿(1)
最后的归宿(2)第1首第2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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