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朝廷成立了研究、修订役法的专门机构--详定役法所,苏轼也被选派参加。这个时候朝廷大臣都不敢再发表不同意见,只有苏轼还依然故我,坚持自己的意见。在与挚友的信中,他写道:
昔之君子,惟荆(荆国公王安石)是师;今之君子,惟温(温国公司马光)是随。所随不同,其为随一也。老弟(苏轼自称)与温相知至深,始终无间,然多不随耳。"(《与杨元素书》)
意思是说,过去的君子以王安石为榜样,追随他;现在的君子以司马光为榜样,追随他。我与司马光彼此是多年相知的老朋友,关系亲密无间,但是我却不会盲目地追随他。
苏轼的这种态度造成了自己"上与执政不合,下与本局异议"(《再乞罢详定役法状》),也就是说上与宰相合不来,下与同事谈不拢。难道像苏轼这样一个"上可以与玉皇大帝聊天,下可以陪悲田院乞儿"的大好人,现在反而处理不好人际关系了吗?当然不是。关键在于苏轼敢于坚持真理,坚持实事求是的精神,而大多数官员做官的目的在于明哲保身、升官发财,所以苏轼才会显得如此不合时宜。这就是苏东坡的书生本色,也是他的为官本色。
据苏辙回忆,面对苏轼这种屡屡反对自己的做法,司马光渐渐不耐烦了,开始感到恼怒,打算将苏轼撵出朝廷,可巧他因病去世,这件事情没有做成。可是当时朝廷上下的官员大多都是司马光的党羽、门生,他们都希望能够联合力量求取提升,所以很讨厌苏轼这种特立独行的言行,大家都争相指摘苏轼的过错,找不出过错,就开始拿"乌台诗案"这部陈年旧账说事儿,诋毁苏轼。苏轼从此在朝廷之中就不得安生了(事载苏辙《亡兄子瞻端明墓志铭》)。
以苏轼的智慧,对身边政治氛围的变化当然洞若观火,他不由得感叹:
念我山中人,久与麋鹿并。
误出挂世网,举动俗所惊。
归田虽未果,已觉去就轻。(《送吕行甫司门倅河阳》)
你看,好不容易脱离苦海、回到朝廷的苏轼,想不到居然与前辈、好友司马光发生了出乎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矛盾,弄得自己又一次"不安于朝"。其实,东山再起的苏轼,除了在社会地位、经济条件方面有了极大改善之外,在京城过得并不比在黄州轻松、愉快,以他这种率真执着的做人原则,实事求是的办事方针,一吐为快的言行方式,只会给自己惹来越来越多的麻烦事儿,他的处境也将会越来越困难。那么,五十多岁的苏轼还将遭遇怎样的麻烦,他又将如何面对或者摆脱这些新的麻烦呢?
请看第七章《知难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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