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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性生活 》 柏楊聯袂夫人探究兩性人生：男左女右 》
第48節：大悲大愛的女子(4)
柏楊 Bai Yang
張香華 Zhang Xianghua
"我生活在美國，嫁了一個美國丈夫（聶的第二次婚姻）已二十幾年了，我的生活方式、工作態度已經很美國化，但，我認同的是中國文化、中國歷史，我認同中國人。"聶華苓說。
以前，每次到華苓傢，都遇着一大堆中國朋友，在談中國問題，相形之下，在他們傢，保羅反而成了弱勢的少數民族，而我還註意到，華苓講中文從不夾帶一個英文字。她又說：
"因為語言是文化的結晶。我說英語的時候，就是用美國人的方式來思考。處理事情要求公私絶對分明，註重條理，講究效率，而且能據理力爭，毫不讓步。而一旦說中國話，我就恢復中國人的性情，害羞、謙讓、念舊、重人情，遵守長幼有序。"
無怪乎被聶華苓當長者來敬奉的內地老作傢，如艾青、陳白塵，當他們在愛荷華看到聶華苓，都不約而同且不解地說：
"華苓，你簡直比中國人還中國人嘛！"
而親眼看見聶華苓為Writing Program折衝於美國國務院，奔走於美國新聞總署的保羅，卻驚奇地說：
"華苓，你非常有效率，你比美國人還要前進哩！"
挾持着這種左右開弓的本領，聶華苓在美國愛荷華這塊盛産玉米的沃土上，以易受歧視的雙重少數---華人與女性，終於掙到一片自己的天空。
聶華苓這棵枝幹壯碩的大樹，長滿了緑葉，覆蓋成一地濃蔭。
聶華苓用中英雙聲帶在美國生活了二十多年，而當1984年我在愛荷華，每次看到保羅的時候，唯一聽到他說過的一句中國話，是"吃飯了！"保羅總是整理好餐桌，調好飲料，然後敲響一口懸挂在飯廳的小鐘，呼喚一屋子七嘴八舌的中國朋友，暫時把永遠討論不完的"中國"，擱在一旁，先飽餐一頓。
聶華苓笑着告訴我們：
"保羅是美國最後剩下的一個好男人！"
在國際上，美國這個人權籌碼最多的國傢，實際生活中是個相當大男人主義的社會。女強人並不如我們在電影上看到的多，美國的家庭主婦是不容易扮演的。聶華苓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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