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询问那个大胡子、马尾辫的街头艺人(杰克·奥斯塔切夫斯基[Jack Ostaszewski]饰演,他也是普赖斯纳为《蓝》录配乐时那支交响乐团里的木笛演奏者)音乐来自何处,对方回答说自己能写很多种音乐。后来,当奥利维耶在咖啡店找到朱丽时,两人都认出了耳边响起的旋律。在他离开后,音乐又伴随着糖块蘸在黑色咖啡中的画面再次出现。又一次通过将音乐和富有诗意的画面平行放置,出现了某种超自然的可能性。正如导演自己在1994年接受法国电视台采访时说的:“每个音符都是真实存在着的,它们等着某人去给它们下命令。两个身处不同地方的人可以想到同样的音乐,这正是人类互相联系在一起的一个例子。”
为写出协奏曲的结尾,朱丽给了奥利维耶一页纸——吊灯之外她从家里带走的唯一东西。他注意到这是某种作曲时的“备忘录”,她补充说,帕特里斯生前希望在协奏曲结尾写出让人能想到范登布登迈耶尔(即普赖斯纳本人)感觉的旋律。两人讨论着不同的音符和乐器,镜头迅速地在乐谱上划过,我们听见乐声响起(即如果那么写的话,旋律听起来可能会有的样子)。随后两人分头开工,继续完成协奏曲。她打电话告诉他,自己那部分已经完成,他可以过去拿走作品,但他拒绝了:奥利维耶知道自己写的结尾不如帕特里斯本可能写出的结尾那么有力,但这至少是他自己的作品。我们同时看见他和他在钢琴上的影子,通过这个画面,他分裂的身份被恰当地表现出来:他像一个忠诚的影子,替帕特里斯的作品收尾,但他同时也视自己为一位作曲家。(扮演奥利维耶的布努瓦·雷让长相和克日什托夫·彼埃西维奇惊人相似,这就为我们带来了一幅感觉不太好的画面:大师的合作者在大师死后试图完成他创造的东西。事实上,基耶斯洛夫斯基死后,他们继续完成他留下的《天堂》《地狱》《炼狱》三部曲剧本的情况也是如此。)
朱丽决定拿着自己写的乐谱去奥利维耶那儿,一滴意料之外的眼泪出现在她脸上。之后,透过玻璃窗出现的那场令人欣慰的激情戏,可谓是基耶斯洛夫斯基所有作品中最感人和最深刻的段落之一。被他贴切地评价为“庄严、宏大”的乐曲声,似乎将镜头从朱丽贴着玻璃的脸部带开,带向四个不同的方向。在十分个人化的“统一”中,协奏曲升起:来自《新约·哥林多前书》的合唱声:“我若有先知讲道之能,也明白各样的奥秘,各样的知识。而且有全备的信,叫我能够移山,却没有爱,我就算不得什么。”在蓝色基调的画面中,一只男人的手将响起的闹钟按停;我们以为这是奥利维耶的手,但事实上却是安托万的,他戴着朱丽的项链,一只手拨弄着上面的十字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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