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次,在胜利即将来临之际,刘文典却出语惊人。
他的全部观点集中体现于一篇近万言的政论文章中,《云南日报》在1944年3月30日、31日两天辟出大幅版面予以刊登:
论起仇恨来,我们中国之于日本,真是仇深似海,远在法国和德国的仇恨之上。说句感情上的话,把(日本)三岛毁成一片白地,也不为残酷,不算过分。
不过关于国家民族的事,是要从大处远处想的,不能逞一朝之忿、快一时之意。我们从东亚的永远大局上着想,从中国固有的美德"仁义"上着想,固然不可学克莱孟梭(法国内阁总理)那样的狭隘的报复,就是为利害上打算,也不必去蹈法兰西的覆辙。所以我的主张是:对于战败的日本务必要十分的宽大。
基于这种宽大的态度,发挥我们中国固有的尚仁尚义的美德,那么,我们中国将来在和平会议上,不但不要用威力逼迫这个残破国家的遗黎,还要在伐罪之后实行吊民,极力维护这个战败后变得弱小的民族,这个民族自立为一个国家已经一二千年了,我们既不能把他根本夷灭,改为中国的一个省份,依然让他做个独立自主的国家,也就应该有个待国家之道。根据罗斯福总统、丘吉尔首相和盟邦议定的《大西洋大宪章》,日本这个国家也应该享有他应有的权利,也应有一份资源还是要留给他的。这是此次大战远胜于前次大战的地方,也是世界政治上的一大进步。我们当然热忱拥护这一点。
在谈到和平条约的内容时,刘文典提出了几点具体的意见:一是主张不向日本索取赔款;二是主张不要求日本割让土地;三是主张日本用自身拥有的文物赔偿它所毁坏的中国文物。
如今已经无法确切地知晓当时的国人读到这一番言论时的反应了,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是,在很多人看来,刘文典的这些主张与"汉奸言论"无异。即便是到了21世纪的今天,一定仍然会有不少人鄙夷这种观点吧!
不过,刘文典似乎从一开始就很坦然,赔款、割地都是中国人民以前经常遭受的屈辱,但不能因为如此,就将同样的罪恶施加于战败的日本身上。这不仅是一种"以德报怨"的道德操守,更是一种深谋远虑的政治情怀,"中国和日本这两个大国家民族的关系,是东洋和平的基石,近日应付处理稍有失当,就会种下将来无穷的祸根"。
唯有在国家主权、民族大义上,没有退让的可能,特别是在被日本侵占的中国领土问题上。在这篇极力主张"宽大对待日本"的专论中,刘文典写道:
我们早已昭告天下,绝无利人土地的野心,更不想征服别的民族。所以战事终了之后,我们只要照我们的古训"光复旧物"、"尽返侵地",就算完事,绝不想索取日本的领土。况且日本原来自有的区区三岛,土地本也无多。他的本土三岛,我们纵然一时占领,也无法享有他的土地,很难治理他的人民。论势论理都不必要日本割地给我们的。但是有一点却不可不据理力争的,就是琉球这个小小的岛屿必然要归中国。这件事千万不可放松,我希望政府和国民都要一致的坚决主张,务必要连最初丧失的琉球也都收回来。
关于琉球,最早的文字记载见于中国古史,《隋书》中即有《琉球传》。"自明洪武五年(1372年),太祖朱元璋遣杨载出使琉球,琉王察度对明朝称臣,开始向中国朝贡,历受中国皇帝的册封,成为属邦。"10 1872年,日本宣布琉球王国属于日本的"内藩",并妄图将琉球群岛纳入日本版图,拒绝承认中国自1372年起就作为琉球宗主国的地位的事实,正式侵占琉球。1879年3月30日,日本将最后一位琉球国王尚泰流放到东京,置琉球为冲绳县。中国从未在国际法上承认日本窃取琉球主权的合法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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