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韦去世后,简梅对钥匙看得紧些。但也经常丢在桌上。
乔丽敏走后,简梅从前的保姆来了。我们在门前的院子里坐会儿。那女孩问简梅需不需要帮工。简梅说不要。和她聊了会儿,给她一万郎。等我和简梅去门前的小市场买用于春卷的薄荷叶回来后,简梅突然发现钥匙不在身上了。找了半天,结果在后厨放盘子的地方找到了。钥匙是从来不会放那里的。把钥匙拿起来的简梅有些紧张,忙把装皮包的抽屉打开。
"钱没有了。"简梅说,"40万,是乔丽敏刚才还我的。"
"当时有黑人在吗?"我回忆。
简梅说不记得了。
发了一会儿愣,简梅说:"得马上把黑人都叫过来。"
何韦在时,教育黑人也是简梅的事。她伸手打黑人时,黑人大多嬉笑着往后躲。她怀着乐乐时,黑人便说"太太,您别动气,得注意身体呀。"黑人不怕简梅,简梅的几巴掌和拍蚊子没什么区别。主要还是,黑人不把女人放眼里。所以真正教育黑人时,还得汪大哥出面。可现在,汪大哥去乡下卖农机去了。
不用把黑人都叫过来了。因为,巴德兹已经不见了。
"为这么点钱,他不惜丢了工作。"我叹。巴德兹已经在餐馆工作3年了。
"他们很少考虑明天。"简梅说,"我想把餐馆脱手的事,黑人估计也有耳闻。"
现在找到巴德兹,找到钱,他还能承认,因为他不可能有这么多钱。到了明天,祖宗八代,上帝都能搬出来,赌誓说他没见过这钱。必须抓紧时间,因为黑人有钱就花。外资机构,原来都是一个月给黑人雇员发一次工资。可没3天,他们就把一个月的钱都花光了,然后再找老板借。后来,都变成一个月发三次工资了。就这样,不找老板借钱的黑人还少见呢。
简梅问我能否和她去趟巴德兹家。我说当然没问题。
却是阿佳湄!穷困黑人的聚居区。受过教育的黑人自不必说,一般收入的黑人,对白人都是敬佩加敬畏。少数游荡在高尚区、一般生活区的穷困黑人,也都能收敛着。要是这些人聚在一起,那就有些吓人了。我第一次在阿佳湄拍照,相机差点被砸了。第二次,我没下车,准备在车上拍了就走。可那么多,那么多闲人站在那里,他们一下子就发现了我的伎俩。他们拣起砖头砸车。
"黑人不都是你兄弟姐妹吗?"那天陪我去的陈建,讽刺我。
"咱吃饱喝足了,来照人家没吃没穿的样子,他们当然不高兴了。你在中国,也能碰到这种情况啊。"我申辩。
其实,阿佳湄之外,中国人大多也不敢逛街。需要什么东西,开车去超市。买完便走。即使迫不得已在街上走,也"甩手自在",什么都不带。可没有任何东西值得抢时,也不全是幸运。我楼上的中国人刘海,下楼送客人回来,被3个黑人盯上了。见他身上什么都没有,黑人不高兴了,扒光了他的衣服。内向的此人,得了神经病。所以胆大的我上街,总会揣上准备万一的几千郎。
我本来就天不惧地不怕,又跟老非洲简梅在一起,还有何忧可担呢?但在日薄西山中,看那么那么多黑人,黑着脸,站在低矮丑陋,就差坍塌的小房前,冷眼观看我们的一举一动,那感觉实在不好。我们去鱼市场,也是那么多黑人盯着我们这两个东方女子。但他们会太过热情地招呼我们,因为简梅买他们的东西,而且是大客户。而这些人……他们要是一哄而上,那我们还不……他们全都警戒着,准备着,观望着……他们只是没有第一个冲上来的勇气,只等谁那么一喊……我们不能太在意地上横流的脏水;不能用手堵上嘴,堵上那难受的气味;我们不能打击他们的自尊……
他们还是观望着。孩子们没有,他们冲上来。他们当然不想杀我们,打我们,他们只是想要点钱。被他们牵拌着走了几步,我掏出5000郎,交给其中一个男孩:"这是给你们大家的。"
那男孩接过钱,转身飞奔而去。
"追他呀!"我跟其他孩子说,他们却更紧地拉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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