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思考 到古代中国去旅行   》 辽金食俗(4)      伊永文 Yi Yongwen

  史》中“泗州场岁供”的物品中就可见到这种迹象:新茶千胯,荔支五百斤,圆眼五百斤,金橘六千斤,橄榄五百斤,芭蕉干三百个,苏木千斤,温柑七千个,橘子八千个,沙糖三百斤,生姜六百斤,栀子九十称……正是由于有了这样广泛的饮食交易,辽金民族啖生喝血的饮食结构才得以改变。《辽史》记载:降黜的辽王公扈从中,也出现了“庖丁七人、酿酒司三人”。金主款待“夏使”,也摆出了一副饮食大国的架势,有“食官、监厨、称肉官各一”,“尚食局直长、汤药直长各一,厨子五,奉饮直长一,过食司吏八十,街市厨子四十”。这些现象绝非孤立,乃是一个民族整体饮食水准的反映,倘没有众多的山珍,何必设那么多厨人庖丁?若没有佳美的酒食,怎么能有奉饮直长、过食司吏等官职?尽管这都带皇家色调,可这毕竟与辽金民族前期的“人仰乳”、“渔猎给生”的格局不同。无庸置辩,在辽金民族后期,一个具有汉化倾向的饮食体系正逐步形成。
  南宋洪皓在滞留金国期间所记金主供给南宋使者的食品,就给我们留下了一系列雄辩的证物:日给细酒二十量,罐羊肉八斤,果子口五百,杂使钱五百,白面三斤,油半斤,醋二升,盐半斤,粉一斤,细白菜三升,面酱半斤,大柴三束。
  以上“日给”,几乎囊括了自宋元以来人们所津津乐道的人生七桩大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它标志着全新的饮食生活的光芒已经普照到了辽金民族。
  同时,饮食习俗的变化也是和城市的繁荣密不可分的,是城市,只有商品经济发展的果实——城市的壮大,才使享厨爨以摒毛血成为现实。《乘轺录》记辽代的幽州城中就有26场,“列肆者百室”。南京则城北有市场,陆海货物,聚于其中。“膏腴、蔬、果实、稻粱之类,靡不毕出,而桑、柘、麻、麦、羊、豕、雉、兔,不问可知”。这里既有辽国的物产,也有来自中原的物产,两水交流,汇成了一条五彩斑斓的饮食长河。
  金代的饮食市场更加宏丽,宋话本《杨思温燕山逢故人》描写的燕山市内的“秦楼”,其广大,“便似东京的樊楼一般,楼上有六十个阁儿,下面散铺七八十副桌凳”。这等规模的酒楼,足以表明金代燕金代酒楼山饮食市场消费能量之大,它至少可以和北宋最负盛名的东京樊楼相媲美了。山西五台山北麓繁峙县金代正隆三年(1158)所绘的壁画,还可以使我们知道:金代的食肆酒楼是非常发达的,楼阁的宏伟,各式食贩的忙碌,歌姬舞女表演的繁忙,丝毫不逊色于繁荣的中原。
  但并不能因此说,只有宋代给辽金以影响,辽金对宋代就没有影响和贡献了。从辽开始,就有好食物传入中原,填补了中原饮食的空白。即以水果而言,在辽代之前,中原是没有西瓜的。辽国兴起之后,据说契丹破回纥时得到一种水果种籽,契丹用牛粪覆盖而加以栽培,培育出来的西瓜,其大如中原的冬瓜,而味道甘甜,可以生食,这就是西瓜。也许是地理位置相近的缘故,金代也有人专门种植西瓜,元好问《续夷坚志》所记临晋一农家可为代表,他种了“一窠西瓜”,达“一千二三百颗”。随着贸易的发展,西瓜也传入了汉族居住的地区。在临安街头,“西瓜仁”被作为一种大众小吃出售,这显然是辽金西瓜的流韵。
  还有赵州的瓜,瓜以小为贵,味甜肉脆。每有汉使来到,金人便用盒装满赵州瓜送到汉使住的门前,任取以食。周辉《清波别志》记他在北征时曾带了几个赵州瓜回来,赠给了李太。李太素善做酱,因此学会了“渍瓜法”,金人是非常欣赏李太的这一“赵州渍瓜法”的,认为它和金国风味“逼真”,所以,李太老了便辞职专靠出售“赵州渍瓜”为生。绍兴辛巳,赵构驾幸江上,经过无锡,小
  太监到市场买到了“赵州渍瓜”,献给了赵构。赵构吃后满意异常,屡屡宣索,有时竟“尝呼唤至夜”。
  至于其他食物,如乳酪这一辽金的特色食品,也进入了北宋的都城。“烹乳酪之珍馐”,此话不错,乳酪独特的风味受到了广大市民的欢迎。东京城里,“乳酪张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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