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苏轼的幻觉中出现了西施。
她是一个既美丽又纯朴的女子,衣袂连风,水袖带波,动若露荷当风,静如弱柳依依,笑靥含情脉脉,言语燕啭莺啼。然而她既有天姿国色,却又深明大义,既能使鱼为之沉、雁为之落,又能让不可一世的敌酋意乱神颓、为之亡国;既能使胸怀天下的才子为之痴狂,又能让位至人极的范蠡偕她私奔;虽然她曾被吴王夫差玷污过,可她在世人心中依然像块完璧……
苏轼渐渐明白,完美的湖山便是绝世美女的熔炉,这些美女个个都是湖山灵气的集结。西施虽然早已逝去,可西湖就是她的化身,西湖上游动的女子,就是西施的姐妹,举目望去,她们娇美的身姿,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的西施的身影,一笑灿、一招摇都有西施的妖媚。而西湖上的晴天丽日,也像西施淡妆浣纱;西湖上雾雨濛濛,犹如西施蹙眉沉思……幻觉的生生灭灭,终于让苏轼这位对女性十分敏感、对变化着的柔美景色品味得非常细致的人,才能将地域有限的西湖和美妙无垠的西施深深地融成一体……那些浸润在江南水乡里的诗人,诸如后来的徐志摩之类,也许是对水中的荇草、湖中的莲荷过于流意,相反会对沉积于历史之中、融贯在人与造化之间的那种既博大、又厚重的美无从体会,只有像苏轼这样的人,在既体察过太白之巍峨、峨眉之雄奇,又对《易经》中的“道”和天人合一的精髓体悟极深、且能天上月神、仙子,人间貂婵、西施这些美得无垠的象征从远古的浑瀚苍茫中勾摄出来,才能不被细枝节末节所羁,继而跨越时空,向面前那一泓变幻着的湖水中注入华夏神秀幻奇的美的魂魄。
杭州西湖在宋代之前官称钱塘湖、涌金湖、金牛湖 ,只有普通百姓才将它简称为西湖(城西的湖)。自从苏轼将西施之美注入它的称谓,西湖的千变万化才与“西子”的千娇百媚重叠在一起,浓妆淡抹总是美,如梦似幻亦定格。别说后来那些食古嗜痂者在西湖边上铸造起巨大的铜牛,就是给每个来此游赏的人都赠送一头金牛,恐怕也改变不了“西子湖”那至高无上、美妙绝尘的意味。
吃水不忘掘井人。看到杭州西湖游人如织,人们自然不会忘记苏轼。每当我们想到今天的旅游业在如何撑涨着杭州那可观的GDP,切勿忘记,这里也有那些“佳人”、“游女”、“莲娃”的一份业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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