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中外,建筑物的“收顶”,是一桩决定建筑物功能性与审美性能否和谐体现的大事。巴黎市内绝大多数临街临河建筑的收顶方式,我觉得可以称之为“内敛”式。就是最高一层(一般都不会超过或低于前后左右建筑太多,平均在七层的样子)都会特别注意装饰性,绝少取平收齐、草率封闭,线条一般都会变为弧形,有的或许会在拐角处形成一个小型的圆穹顶,但左右延续线上会是铁皮或类似材料构成的弧坡顶,在小圆穹顶下部,以及延续发展的弧坡顶当中,会有老虎窗凸现,有的不造小圆穹顶和金属材料的弧形顶,则会是一系列斜坡顶,老虎窗不是从侧面凸出,而是从上面凸出,但无论花样如何翻新,都很注意保持一种内敛的气质,就是跟前后左右的那些建筑的屋顶,尽可能地和平相处,不去“勾心斗角”,不求“哗众取宠”,虽然细看各不相同,但望去却有浑然一体的视觉效果。
不知道当年巴黎人建造这些楼房时,是怎样取得“顶部共识”的,楼房高度街道宽度的和谐比例,大概是市政当局规划出来的,建筑风格特别是收顶手法,难道也会有强制性的规定吗?这些楼房绝大部分都是私人财产,占了地皮,运作资本,盖房子应该是随心所欲,谁能限制谁呢?法国人特别浪漫,巴黎人更是常常地匪夷所思,但他们在城市里盖房子,却偏能在屋顶造型上约定俗成地在“百花齐放”中去取得“满城同韵”的效果,这是巴黎人平均文化素质高的一种表现?
巴黎城近百年来也出现了不少的新建筑,有极成功的如艾菲尔铁塔,这座如汉文人字的纯钢铁怪物,竟被世界上绝大多数人认同,以为不仅没有破坏巴黎的古韵,而且恰恰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也有极失败的例子,那就是美国式的摩天楼蒙巴那斯大厦,所谓“城市败笔”对它而言不仅是理性判断,也是一种观感的白描。有的现代派或后现代派的建筑,高度上控
制在与一般古屋平齐或略低,不走近看不见,所谓“养在深闺”,如蓬皮杜文化中心、卢浮宫内庭玻璃金字塔,虽然对其妍媸的争论至今还在延续,但就整个巴黎市区而言,它们在观瞻上所形成的影响是非常有局限的,我们漫步在巴黎街市,或在塞纳河上乘“苍蝇船“(这是巴黎人对露天甲板上坐满站满外国游客的观览游船的戏称)仰观两岸,巴黎屋顶之总体美感,还是会令我们心弦颤动满心欢悦的。
其实巴黎街道上也陆续出现了一些拆掉旧建筑新建起的房屋,著名的香榭丽舍大道,靠近凯旋门的几座建筑就是新造的,而且在外部结构上还很有些新潮意趣,但它们在高度上、色调上,特别是在顶部处理上,还是注意跟左邻右舍的古建筑保持呼应,因此仍是一种变化中富于和谐的景象。
我曾到巴黎老楼顶部的房间去观览过。原来那个位置上多是给仆人居住的“保姆间”,后来又多成为租金较低的外国留学生住房,但近年来兴起一股浪潮,就是一些雅皮人士“专好这一口”——偏要买下一片这样的顶层“保姆间”,将其打通,内部进行一番大改造,用来作为自己的住宅,结果造成顶楼房价飚升。探究其心理,就是因为激赏巴黎屋顶之美,觉得光是站在街上观赏还不过瘾,干脆住进其中,才更心旷神怡。一位住顶楼的法国朋友,还
专门从老虎窗指点我去近观周边楼顶,结果发现那些风格相类的屋顶上全有粗陶的圆柱形小烟囱,密集如笔,十分抢眼。他说那也是巴黎屋顶之美的所在。那些多半是赭红色的小烟囱,是各层起居室的壁炉通出来的,现在也还有一些巴黎人冬天会烧起壁炉,越是有钱人,越要摆这个谱,这是他们传统的“壁炉文化”的延续,若要细说,那该是另一个话题了。
巴黎屋顶,承托起法兰西文化精髓,真值得细细品味啊。
千里浪漫餐
2000 年7 月14 日恰好在巴黎赶上法国国庆,在协和广场有盛大的阅兵式,受阅的方阵穿过凯旋门,从香榭丽舍大街一队队走来,但那个虚热闹我以为没什么看头。去塞纳河畔吧,那里总没逛够。于是和妻子兴致勃勃地顺塞纳河朝卢浮宫一带漫步。
请欣赏:
请给我换一个看看! 拜托,快把噪音停掉!我读累了,想听点音乐或者请来支歌曲!
<< Previous Chapter Next Chapte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