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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物古董 》 收藏之旅 》
第46節：說巧不巧買坐榻 不奇也奇遇壽屏
廖文偉 Liao Wenwei
說巧不巧買坐榻
不奇也奇遇壽屏
由佛而聯想到福，由福又聯想到壽，徐樹仁常常會想起他收藏的一套12條壽屏來。
那是他獲得《瀏東洞溪書院志》一個多月後的事。
那一日他去嶽陽辦點事，忙裏偷閑去古玩市場走走。嶽陽的古玩市場不大，不過一二十傢吧，卻還熱鬧。走了個來回，停在一個店面前閑聊。問有沒有好一點的書法、繪畫作品。
"沒有什麽說得上好的字畫，倒是有幾幅壽屏，紅綢緞金水寫的字，很不錯。"店老闆見有人問字畫，滿臉是笑，他說："字還真寫得不錯，看看吧。"
回頭，他取出壽屏來。好個壽屏，不單整整12條，且每條皆長可二米以上，紅色綢緞雖已褪色，但光滑平整，金水所書文字超千字。其筆力工謹，構架豐盈，全為館閣體，一絲不苟。
壽屏在舊時是富貴人傢壽誕之日客人祝壽的一種表達方式，一般都在四屏十二屏之間，依據主人的履歷和為人處世影響而撰，再由書法高手書寫。有綢緞為底而毛筆書寫，有影映而木刻的，有木板金水書寫的，亦有紙質毛筆墨字的，其中綢緞為底金水書寫又長可在大廳落地的12屏條，應是禮儀規格上較為隆重的。
這12條屏是"澧州直棣州學正羹梅楊老夫子七旬榮誕"的壽禮，由十數名當地官紳聯名賀贈。明、清時期省一級專管科舉考試的官員由進士簡派，稱學政，地位與督撫相當。管理府一級儒學的稱教授，管理州一級儒學的稱學正，管理縣學的稱教諭。楊羹梅為學正，可見，是管州一級儒學的"教育局長"。七十歲生日，有這麽多有頭有臉的人物前來賀壽，可見其社會地位較高，名聲較大，是個有影響力的學者。
忽然，徐樹仁眼睛一亮，他發現了壽屏上的一行字，是"乙未科拔貢，選授湖南澧州直隸州分州，年傢眷弟蕭品三頓首拜書"。這個蕭品三，《瀏東洞溪書院志》中不是提到過嗎？說的是將洞溪義學改為書院時候，蕭品三很是贊賞，認為這是件於國於民皆有利的事，尤其對本鄉本土的學子是件大大的好事。原來，這個蕭品三官"分州"，在學正的統一領導下分管部分"教育"事務。
有道是有緣千裏來相會，一個月前從《瀏東洞溪書院志》中得識蕭品三，一個月後偶遇楊羹梅壽屏，再遇蕭品三，而且欣賞了他的書法作品。徐樹仁很在乎這種巧遇，他認為這是一種"冥冥中不可知力量的攝合"……
這種"巧合"，鬍立文亦有幸碰到一回。
那可是2000年初鼕時節的事了。
徐樹仁應約去江西萬載看傢具，瀏陽市總工會一副主席隨同前往。藏傢說是四張坐椅，晚清之物。這個木器收藏者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見面以後便單刀直入談傢具。不料，工會主席相中的卻是那張竹節竹葉紋四人坐椅。這種四人椅也可稱作坐榻，小睡一時半刻最好不過了。坐榻為硬質木材精製，束腰，牙板為鏤雕竹葉紋飾。圍子鑲大理石，搭腦與圍子相聯，鏤雕竹節竹葉紋，工藝精膩而規正，用料勻整。坐榻為三彎腿，上部鼓出，而棖子纖細，整體看來紋飾繁褥但華麗，帶有典型的晚清至民國年間特點。
徐樹仁幫着工會主席討價還價，坐榻終於易主，當天即隨車運回了瀏陽市。殊不知這位工會主席的妻子對這些老舊傢具不感興趣，工會主席便將它賣給了一位喜愛收藏的醫師。在醫師傢裏，坐榻一藏便是七年。
忽一天，原先介紹徐樹仁去萬載看這張坐榻的商販來見徐樹仁。
"徐總，我介紹你去江西買回來的那張坐榻如今在哪裏？"商販見面便提到那張坐榻，他神秘兮兮地笑着，說："我想買回去，加點錢，你看怎樣？"
徐樹仁告訴他，坐榻市總工會那位副主席轉讓給了一位中醫師。醫師愛收藏，不會那麽輕易讓你買回去的，醫師並不缺錢用。
"那就拜托徐總去講講好話，行嗎？"商販轉而央求了。
徐樹仁說有機會試試看，他說："我不擔保會辦好。"
事情就是這麽湊巧，恰恰此時醫師要創建個診所，需要一筆錢搞裝修，正打算轉讓幾件藏品周轉一下資金。消息傳出時，江西人早已回了萬載。
鬍立文在徐樹仁那裏閑聊，談到目前古玩市場乃至收藏者手中，像樣一點的傢具很難見到。徐樹仁聯想到剛剛聽到的一則消息，便告訴鬍立文，同時也提醒鬍立文，醫師對收藏很熱衷，談價格很認真，要想輕易買下來很難。這一說，鬍立文猶豫了，不知如何是好。回到店裏，正想着好歹也要去找找那位醫師，同他商量商量轉讓之事。一擡頭，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門前走過，正是那位中醫師。鬍立文顧不得那麽多，從坐椅上一彈而起，追到門外，叫住了那位醫師。
"聽說你有張坐榻要轉讓，是不是呀？"鬍立文問。
"要搞裝修，周轉一下資金，有這麽回事。"醫師回答。
事情簡單得不能再簡單，幾句話就將價格談好了，鬍立文喜出望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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