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评传 百年巴金   》 第七章 我相信正义的胜利(5)      陈琼芝 Chen Qiongzhi

  《还魂草》写两个好学、善良、天真纯洁的小女孩袁莉莎和秦家风,她们是好朋友,两人的家长也都理解和鼓励她们的友谊。在一次日本飞机的轰炸中,秦家风和她母亲都被炸死了。悲哀的莉莎想寻找到传说中的还魂草,想用自己的鲜血灌溉这棵小草,只要能够救活自己的好朋友。  在中国的民间传说中,并没有一种用自己鲜血浇灌起来的能够救活人命的还魂草,这是巴金为了描写两个孩子友情之深编出来的故事。可是小说中所写的敌机的轰炸,却是完全真实的。日本侵略军在旷日持久的地面战争中不能征服中国,于是就对后方和平居民狂轰滥炸,想以此动摇中国抗战到底的决心。唐纵的日记(1942年4月4日)有一个统计数字,仅仅重庆一地遭受到的敌机轰炸:1938年空袭11次,投弹117枚,死亡24人,受伤26人,毁屋4栋;1939年空袭25次,投弹1546枚,死亡3813人,受伤4947人,毁屋28栋;1940年空袭34次,投弹14353枚,死亡936人,受伤1584人,毁屋4235栋;1941年空袭47次,投弹6296枚,死亡2023人,受伤2584人,毁屋7257栋。巴金说:“那几年中间我看见炸死的人太多,太惨,血常常刺痛我的眼睛。不写,我无法使自己沸腾的血平静下来;写,我又不愿意用鲜血淋淋的景象折磨读者。我想起了几个月前在昆明看见的‘废园’内的那只泥腿,就把它写进中篇,拿两张席子盖住了两个冤死的人。我对几年来敌机的狂轰滥炸发出了强烈的控诉。用两个女孩的友谊来揭露侵略战争的罪行。”  多年之后,巴金还说:“今天重读这篇小说,我还不能无动于衷。在轰炸中度过的那无数的日子,在我的作品里给保留下来了。我珍惜它们,我为自己写过这些作品而自豪。”  1942年3月起,巴金从桂林到重庆,从重庆到成都,又从成都返回重庆,再返回桂林。七个月的时间都在颠沛流离之中。就在这些日子里,他写了三篇反映“小人小事”的短篇小说。《猪与鸡》写于成都,写的是手头拮据的寡妇冯太太想找点外快,在院子里养猪养鸡,引起邻居和房东不满。鸡大部分给黄鼠狼拖走了,猪被房东指使的人打伤之后病死了。冯太太最后搬了家。《兄与弟》写于重庆,写的是唐家两兄弟,老二欠老五的六十元赌债不还,老五拿了他一床毯子抵账。兄弟翻了脸,相骂相打。一周后老五所住的简陋的工棚倒塌,他被压死。哥哥见状极度悲痛,可是回家不久也就睡熟了。《夫与妻》写于桂林,写的是蒋裁缝和他的妻子半夜吵架,惊动邻里警察的事。丈夫怪妻子不干活,不管铺子,妻子怨丈夫脾气坏,长久外出和常常深夜不归。三篇小说写抗战时期市民生活的庸俗无聊,也写出了小人物生活的艰难和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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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鹭江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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