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郎朗,你当然可以用这间琴房。你应该靠你爸近点。他能帮助你。"
他的姿态让我很感动。即便是在竞争激烈的音乐学院,还是有人以助人为乐。因为父亲和我屡次受到我们沈阳"朋友"们的嫉妒和暗算,他的友善和慷慨更显得意义非凡。
第二轮考试的中心曲目是莫扎特的一首奏鸣曲。父亲知道,演奏这首曲子需要极其敏感的处理。他隔着窗户指点我,他的高声喊叫成全了我敏感的演奏。这听起来很可笑,甚至显得自相矛盾,但不知为什么,我们的合作方式是有效的。
我恢复了自信,但仍然感到紧张。毕竟,这就是最后的一次机会,不成功便成仁。在第二轮考试的前夜,我回到父亲的床上,让他搂着我睡。但即便是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我仍然睡得不很安稳,心怀忐忑,担心自己会失去这次机会,就像父亲多年前失去他的机会一样。
天一破晓,我俩就都醒了。中午时分,我们来到了音乐学院。下午一点钟,我参加理论考试。三点钟,父亲像往常一样拍了拍我的后背,我向包括发脾气教授在内的考官们鞠了一躬,然后开始演奏。我弹了三十分钟,是我从小到大弹得最好的一次。
那天晚上,我梦到一群龙在身后追我。我穿过火焰,飞过天空,跃过黑色的云朵,向追我的恶兽投掷闪电。接着,真正的雷鸣把我惊醒。一阵来势凶猛的夏日的暴风雨向北京袭来。父亲骑自行车带我到音乐学院,我们俩都给淋得透湿。二叔已经在那儿等我们了,他也想来看他们放榜。
我在二叔和父亲的簇拥下走进了主楼。在大厅的尽头,我可以看到那张大红榜,还能听见小孩子和他们父母哭泣的声音,还有些叫骂声。我突然失去了向前走的动力。我没有勇气去弄清楚自己的名字是不是在前十四名,更别提前七名了。父亲和二叔走在我前面,先是一路小跑,接着简直就是狂奔起来。我看着他们顺着大红榜从上到下扫了一遍。
沉默。
接着是一声狂喊。
二叔兴高采烈地叫起来:"郎朗,你是第一名!"
我看到父亲笑了。我们搬到北京已经有一年半了,他还是第一次笑。
我欢呼雀跃,一路跑到大红榜前。当我看到自己列在榜首的名字时,我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前所未有的尖锐的叫声。我想要拥抱什么人,而我最终拥抱的人是二叔,不是父亲。接着我们去给母亲发电报,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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