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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集 》 全宋文 》
捲四十五
嚴可均 Yan Kejun
◎ 劉湎
字伯猷,彭城安上裏人。元嘉中為廣州增城令,刺史劉道錫引為揚烈府主簿,除寧遠將軍綏遠太守。刺史宗愨又引為主簿,封大亭侯,除員外散騎侍郎。孝建初為寧朔將軍湘東內史,徙晉康太守,又徙鬱林太守。大明初為寧朔司馬,封金城縣侯,除西陽王子尚撫軍。入直閣,除竜驤將軍西江督護、鬱林太守。前廢帝即位,以為振威將軍屯騎校尉。明帝即位,加寧朔將軍,領建平王景素輔國司馬,徵還都,除輔國將軍兼山陽王休)驃騎諮議參軍,拜太子左衛率,封鄱陽縣侯。尋為徵虜將軍豫州刺史,進號右衛將軍,又進號右將軍,徵拜散騎常侍,改侍中中領軍,出鎮廣陵,假平北將軍,受顧命,守尚書右僕射。後廢帝初,桂陽王休範反,戰死,贈司空,謚曰忠昭公。
◇ 條對賈元友北懸瓠書
元友稱:「虜主幼弱,姦偽競起,內外規亂,天亡有期。」臣以為獯醜侵縱,蹈藉王境,盤據州郡,百姓殘亡。去鼕衆軍失耕,今春連城圍逼,國傢復境之略,實有不遑,滅虜未及。元友又云:「有七千餘傢,𠔌米豐積,可供二萬人數年資儲。」臣又以為二萬人歲食米四十八萬斛,五年合須米二百四十萬斛,既理不容有,恐事難稱言。元友又云:「虜於懸瓠開驛保,虜已先據,若不足恃,此不須(缺。」)俱是攻城,便應先圖懸瓠,何更越先取郾,以受腹背之災。且七千餘傢豐積,而虜猶當遠運為糧,是威不製民,民非異計。元友又云:「虜欲水陸運糧,以救軍命,可襲之機,在於今日。」臣又以為開立驛道,據守堅城,觀其形候,不似蹙弱。可乘之機,恐為難驗。元友又云:「四郡民人,遭虜二十七年之毒,皆欲雪仇報恥,伏待朝威。」臣又以為垣式寶等受國重恩,今猶驅略車營,翻還就賊,蓋是戀本之情深,非報怨之宜,何可輕試。元友又云:「請敕荊雍兩州,遣二千精兵,從義陽依西山北下,直據郾城。」臣又以為郾城是賊驛路要戍,且經蠻接,數百裏中,裹糧潛進,方出平地,攻賊堅城,自古名將,未有能以此濟者。假其剋捷,不知足南抗懸瓠,北捍長社與不?且賊擁據數城,水陸通便,而今使官以二千斷其資運,於事為難。元友又云:「虜圍逼汝陰,遊魂二歲,為張景遠所挫,不敢渡淮。」臣又以為景遠兵力寡弱,不能自固,遠遣救援,方得少剋。今定是為賊所畏不?景遠前所摧傷,裁至數百,虜步騎四萬,猶不敢前,而今必勸國傢以輕兵遠討,指掌可剋,言理相背,莫復過此。元友又云:「竜山雉水,魯奴,王景直等並受朝爵,馬步萬餘。進討之宜,唯須敕命。」臣以為魯奴與虜交關,彌歷年世,去歲送誠朝廷,誓欲立功。自蒙榮爵,便即逃遁,殊類姦猾,豈易暗期。兼王景直是一亡命,部麯不過數十人,既不可言,又未足恃。萬餘之言,似不近實。元友又云:「四郡恨忿此非類,車營連結,廢田二載,生業已盡,賊無所資,糧儲已罄。斷其運道,最是要略。」臣又以斷運須兵,兵應資食,而當此過懸瓠二百裏中,使兵食兼足,何處求辦。
臣竊尋元嘉以來,傖荒遠人,多幹國議,負儋歸闕,皆勸討虜。魯爽誕說,實挫國威,徒失兵力,虛費金寶。凡此之徒,每規近說,從來信納,皆詒後悔。界上之人,唯視強弱,王師至境,必壺漿候途,裁見退軍,便抄截蜂起。首領回師,何嘗不為河畔所弊。(宋書劉湎傳,泰始四年,淮西人賈元友上書太宗,勸北攻懸瓠,可收陳郡、南頓、汝南、新蔡四郡之地,上以其所陳示湎,使具條答,湎對,太宗納之。)
◇ 與殷琰書
昔景和兇悖,行絶人倫,昏虐險穢,諫諍杜塞,遂殘毀陵廟,芟刈百僚,縱毒竊兇,靡有紀極。於時人神回遑,莫能自保,中外士庶,鹹願一匡。予職在直衛,目所備睹。主上神機天發,指麾剋定,橫流塗炭,一朝太平,扶危拯急,實冠終古。而四方持疑,成此乖逆,資斧所臨,每從偃簡。足下以衣冠華胄,信概夙昭,附戾從違,猶見容養。賢兄長史,階升清列,賢子參軍,亦塞國網。間者進軍宛唐,計由劉順,退衆閉城,當時未了。過蒙朝恩,謬充將帥,蚤承風素,情有依然。今皇威遠申,三方蹙弱,勝敗之勢,皎然可覽。王御史昨至,主上敕、驃騎教、賢兄賢子書,今悉遣送。百代以來,未有弘恩麯宥,乃至於此。且朝廷方宣示大義,惟新王道,何容標虛辭於士女,失國信於一州。以足下明識淵見,想必不俟終日。如其孤背亭毒,弗忌屠陷者,便當窮兵肆武,究法極刑,將恐貴門無復祭祀之主,墳壠乏掃灑之望,進謝忠臣,退慚孝子,名實兩喪,沒有餘責。扶力略白,幸加研覽。(《宋書·殷琰傳》。)
◇ 又與殷琰書
柳倫來奔,具相申述,方承足下跡纏穢亂,心秉忠誠,惘然窮愁,不親戎政。去鼕開天之始,愚迷者多,如足下流比,進非社稷宗臣,退無顧命寄托,朝廷既不偏相嫌責,足下亦復無所獨愧。程天祚己舉城歸順,龐孟蚪又繼跡奔亡,劉鬍睏於錢溪,袁ダ欲戰不得,推理揆勢,亦安能久。且南方初起,連州十六,擁徒百萬,仲春以來,無戰不北,摧陷殄滅,十無一二。南憑袁ダ弱卒,北恃足下孤城,以茲定業,恐萬無一理。方今國網疏略,示舉宏維,比日相白,想亦已具矣。且倫等皆是足下腹心牙爪,所以攜手相捨,非有怨恨也,了知事不可濟,禍害已及故耳。夫擁數千烏合,抗天下之兵,傾覆之狀,豈不易曉。假令六蔽之人,猶當不為其事,況復足下少祖名教,疾沒世無稱者邪。所以復有此白者,實惜華州重鎮,鞠為茂草,兼傷貴門一日屠滅。足下若能封府庫,開四門,宣語文武,示以禍福,先遣咫尺之書,表達誠款,然後素車白馬,來詣轅門,若令足下發膚不全,兒侄雕耗者,皇天後士,實聞此言。至辭不華,寧復多白。(《宋書·殷琰傳》)
◎ 瀋懷文
懷文字思明,吳興武康人,晉光祿勳寂孫。元嘉中,州闢從事,轉西曹江夏王義恭司空參軍,隨府轉司徒參軍、東閣祭酒、尚書殿中郎,隨王誕後軍主簿,領義成太守。入為通直郎治書侍御史。元兇弒立,以為中書侍郎,間行出奔。竟陵王誕以為衛軍記室參軍、新興太守、隨府轉驃騎錄事參軍、淮南太守,孝建初轉揚州治中從事史,遷別駕從事史。大明中遷尚書吏部郎,出為西陽王子尚撫軍長史,入為侍中。又出為晉安王子勳徵虜長史廣陵太守,免,尋賜死。有集十六捲。
◇ 上言皇子不宜置邸捨
列肆販賣,古人所非,故卜式明不雨之由,弘羊受緻旱之責。若以用度不充,頓止為難者,故宜量加減省。(《宋書·瀋懷文傳》,子尚諸皇子,置邸捨,逐什一,為患遍天下。懷文又言之,不聽。)
◇ 省錄尚書議
昔天官正紀,六典序職,載師掌均,七府成務,所以翼平辰衡,經贊邦極。故總屬之原,著夫官典,和統之要,昭於國言。夏因虞禮,有深塚司之則;周承殷法,無損掌邦之儀。用乃調佐王均,緝亮帝度。而式憲之軌,弘正漢庭,述章之範,崇明魏室。雖條錄之名,立稱於中代,總釐之實,不愆於自古,比代相沿,歷朝罔貳。及乎爵以事變,級以時改,皆興替之道,無害國章,八統元任,靡或省革。按臺輔之職,三曰禮典,以和邦國,以統百官。四曰政典,以平邦國,以正百官。鄭康成雲:「塚宰之於庶僚,無所不總也。」考於茲事,備於典文,詳古準今,不宜虛廢。(《宋書·瀋懷文傳》。)
◇ 揚州移治會稽議
周製封畿,漢置司隸,各因時宜,非存相反,安民寧國,其揆一也。苟民心所安,天亦從之,未必改今追古,乃緻平壹。神州舊壤,歷代相承,異於邊州,或罷或置,既物情不說,容虧化本。(《宋書·瀋懷文傳》。)
揚州徙治,既乖民情,一州兩格,尤失大體。臣謂不宜有異。(《宋書·瀋懷文傳》。)
◇ 墾起湖田議
百姓雖不親農,不無資生之路。若驅以就田,則坐相違奪,且鄞等三縣,去治並遠。既安之民,忽徙他邑,所垣未立,舊居已毀。去留兩睏,無以自資,謂宜適任民情,徙其新樂,開宥逋亡,且令就業。若審成腴壤,然後議遷。(《宋書·孔靖傳》。大明初,侍中瀋懷文、王景文、黃門侍郎劉凱郄議。)
◇ 宋侍中趙倫之碑
君戮力以致誠,吐規以會機,一鼓則寇騎雲徹,方會動則敵氣務消。(《御覽》三百三十七。)
◎ 瀋懷遠
懷遠,懷文弟為始興王瀎,徵北辰流參軍坐事徙廣州,前廢帝時還為武康令,有《南越志》八捲,集十九捲。
◇ 長鳴雞贊
翠冠績莒,碧距麗陳,就昏別夕,望旭驚晨。(《初學記》三十。)
◇ 博羅縣簟竹銘
簟竹既大,薄且空中,節長一丈,其直如鬆。(《初學記》二十八,《錦綉萬花𠔌續》四十。)
◎ 戴法興
法興,會稽山陰人,元嘉中為尚書倉部令史。大將軍彭城王義康以為記室令史。義康敗,歷孝武徵虜撫軍記室掾,隨府補南中郎典簽。孝武建義,轉參軍,及即位,以為南臺侍御史兼中書通事捨人。孝建初加建武將軍南魯郡太守,大明中封吳昌縣男,轉員外散騎侍郎、給事中、太子旅賁中郎將。廢帝即位,遷越騎校尉,為閹人華願兒所譖。免,尋賜死,泰始二年追復封爵,有集四捲。
◇ 議祖衝之新歷
三精數微,五緯會始,自非深推測,窮職晷變,豈能刊古革今,轉正圭宿。案衝之所議,每有違舛,竊以愚見,隨事辨問。
案衝之新推歷術,「今鼕至所在,歲歲微差。」臣法興議:夫二至發斂,南北之極,日有恆度,而宿無改位。古歷鼕至,皆在建星。戰國橫騖,史官喪紀,爰及漢初,格候莫審,後雜覘知在南鬥二十一度,元和所用,即與古歷相符也。逮至景初,而終無毫忒。《書》雲:「日短星昴,以正仲鼕。」直以月維四仲,則中宿常在衛陽,羲、和所以正時,取其萬世不易也。衝之以為唐代鼕至日在今宿之左五十許度,遂虛加度分,空撤天路。其置法所在,近違半次,則四十五年九月,率移一度。在《詩》「七月流火」,此夏正建申之時也。「定之方中」,又小雪之節也。若鼕至審差,則豳公火流,晷長一尺五寸,楚宮之作,晝漏五十三刻,此詭之甚也。仲尼曰:「丘聞之,火伏而後蟄者畢。今火猶西流,司歷過也。」就如衝之所誤,則星無定次,卦有差方。名號之正,古今必殊,典誥之音,代不通軌,堯之開、閉,今成建、除,今之壽星,乃周之鶉尾,即時東壁,已非玄武,軫星頓屬蒼竜,誣天背經,乃至於此。
衝之又改章法三百九十一年有一百四十四閏。臣法興議:夫日有緩急,故鬥有闊狹,古人製章,立為中格,年積十九,常有七閏,晷或虛盈,此不可革。衝之削閏壞章,倍減餘數,則一百三十九年二月,於四分之科,頓少一日;七千四百二十九年,輒失一閏。夫日少則先時,閏失則事悖。竊聞時以作事,事以厚生,以此乃生人之大本,歷數之所先,愚恐非衝之淺慮妄可穿鑿。
衝之又命上元日度發自虛一,雲虛為北方列宿之中。臣法興議:衝之既雲鼕至歲差,又謂虛為北中,捨形責影,未足為迷。何者?凡在天非日不明,居地以鬥而辯。藉令鼕至在虛,則黃道彌遠,東北當為黃鍾之宮,室壁應屬玄枵之位,虛宿豈得復為北中乎?典使分至屢遷,而星次不改,招搖易繩,而律呂仍往,則七政不以璣衡緻齊,建時亦非攝提所紀,不知五行何居,六屬安托。
衝之又令上元年在甲子。臣法興議:夫置元設紀,各有所尚,或據文於圖讖,或取效於當時。衝之雲:「群氏糾紛,莫審其會。」昔《黃帝》辛卯,日月不過,《顓頊》乙卯,四時不忒),《景初》壬辰,晦無差光,《元嘉》庚辰,朔無錯景,豈非承天者乎,衝之苟存甲子,可謂為合以求天也。
衝之又令日月五緯,交會遲疾,悉以上元為始。臣法興議:夫交會之元,則食既可求,遲疾之際,非凡夫所測。昔賈逵略見其差,劉洪粗著其術,至於疏密之數,莫究其極。且五緯所居,有時盈縮,即如歲星在軫,見超七辰,術傢既追算以會今,則往之與來,斷可知矣。《景初》所以紀首置差,《元嘉》兼又各設後元者,其並省功於實用,不虛推以為煩也。衝之既違天於改易,又設法以遂情,愚謂此治歷之大過也。
臣法興議:日有八行,各成一道,月有一道,離為九行,左交右疾,倍半相違,其一終之理,日數宜同。衝之通同與會周相覺九千四十,其陰陽七十九周有奇,遲疾不及一匝。此則當縮反盈,應損更益。(《宋書·歷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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