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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老北京评书、京戏(14)
冯大彪 Feng Dabiao
如果吃了请知不来, 那是不行的。书馆请说书先生, 有的先和书座儿商量一下。否则, 如果邀来不受欢迎的先生, 大家就给他"晾了"。晾了就是谁也不去听。
附带再说书馆另外的两件事:
一、书馆早晨没有事, 有的行业就在书馆儿立个"口"。"口", 就是某个行业手艺人的聚点。例如开明轩就是瓦木匠的口, 广庆轩是裱糊匠的口。还有拉房纤的口, 打鼓的口。每天早晨, 这些人都到自己的口去碰头。每人沏上一壶茶, 各自给茶钱。
二、书座儿们每天喝过的茶叶, 书馆的伙计收集起来, 倒在一个竹筐里。有人专来收买这种剩茶叶, 把这些茶叶再加炮制, 据说是用槐角水浸泡后晒干,用茉莉花一熏, 假充好茶叶, 到乡镇去卖。
听书的一般称为书座儿
旧社会听书, 既要有钱, 还要有闲。虽然花钱不多, 可是天天得花; 偶尔一去的那又当别论了。听书的哪个阶层的人都有, 劳苦大众是很少去听书的, 钱是小事, 更主要的是没有那些闲工夫。
听书的大都是为了消遣解闷儿, 但也是人恋人。因为书座儿们逐渐熟识,有了感情, 每天都想到书馆儿去见见面儿, 谈谈天儿。所以有的人说, 书馆儿就是大家的外书房。
散书之后, 有的三五一伙到饭馆儿去吃"公东儿"( 酒饭钱大家公摊, 都是东道主), 有时候也邀着说书先生一起去, 不让说书先生摊钱, 名为"罗汉请观音"。
那时候的书馆, 以广庆轩为最好。它原名同和轩, 坐落在什刹海东岸, 义溜胡同路北, 勾连搭六间瓦房, 用竹子编的篱笆墙, 上支下摘的窗户, 十几张八仙桌, 既干净, 又敞亮。有个砖砌的小台,两旁柱子上挂着一副木刻的对联:"言易招尤且谈风月; 客多知己不着衣冠。"这是清末一位文人叶潜撰写的。叶潜是旗人, 姓叶赫氏, 是慈禧的侄子。
"七•七"事变前, 我家住在地安门外, 离广庆轩不远, 所以常到广庆轩去听书, 对于那里的老书友们, 都很熟识,因此简单地介绍一下。
溥, 字佑宸, 清端王载漪之子,1899 年( 光绪二十五年) 慈禧立他为大阿哥( 太子的意思)。庚子后, 慈禧又把他废了, 送出宫去。他住在三座桥塔王府( 溥是内蒙阿拉善旗塔王之婿), 离广庆轩很近, 常常到广庆轩听书。时间长了, 溥和大家都熟了, 大家就故意让他坐在正中间那张八仙桌的正座儿,两边儿让太监李乐亭( 清宫四十八处大总管) 和张茂如( 摄政王府太监) 陪着他。
有时候他一进门儿, 书座儿就说:"万岁爷来啦。"他走的时候, 有的说:"您起驾回宫啊。"说得大家一笑。其实他没当过皇帝。有的书座儿和溥闲谈:"您要是好好地在宫里, 光绪死了, 您也早当了皇上啦!"溥说:"我才不想当那个玩艺儿哪, 整天圈在高墙深院里, 什么也看不见, 净学礼法, 每天得到慈禧太后那儿请多少次安, 谁受得了哇! 谁干谁受罪。这有多随便, 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李乐亭常常谈论宫里的事情。有一次他说:"我早就看出宣统坐不长, 他登基那天, 摄政王抱着他坐在金銮殿上, 他一个劲儿地哭, 摄政王哄着他说:'别哭啦, 坐一会儿就完啦。'果然没坐三年就完啦。"李乐亭还说过": 光绪皇帝真聪明,他会打京剧的小鼓。被慈禧太后圈在瀛台之后, 人立刻变了, 每天什么话也不说,就像傻子一样, 有的人( 太监) 见了他,竟敢不称他皇上, 而叫他'傻爷儿们',太可气啦。"
小德张( 太监总管), 姓张名德, 字祥斋。出宫后, 常住天津, 娶了个妓女做太太。他在北京大栅栏开有祥义号绸缎庄。有时候来北京, 就到广庆轩去听评书。那时候在广庆轩听书的六七位太监( 姚梦轩, 太监总管; 穆海臣, 升平署太监, 擅长昆曲小生和吹笛子) 都是他的同事。溥仪出宫之后, 太监们有的住在自己家里, 有的住在太监庙里。太监们在北京盖有三个庙: 一在北京钟楼后的娘娘庙, 这个庙很讲究, 门前的大影壁, 完全是依照北海公园的九龙壁; 一在北长街的兴隆庙; 一在西单西斜街的宏庙。太监们自称是"道家", 他们不愿意人家叫他老公公, 一般人都称呼他们老爷, 其实老公公并不是有什么坏意思。他们最忌讳对他们说"高升"和"大喜", 所以过旧历年的时候, 对他们不说"您新喜", 而说"您吉祥如意"。他们更怕别人提"刀儿刘"( 刀儿刘是清末专给太监们割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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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上海三联书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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