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评论 基耶斯洛夫斯基的電影:雙重生命   》 第44節:三色:藍(6)      安內特·因斯多夫 Annette Insdorf

  她母親一刻不願離開電視機,那臺電視相比之下要顯得明亮些,或許是因為她看的都是些“逃避現實”的節目:朱麗去探望她時,電視裏放的是個老人蹦極的畫面(朱麗的微型電視上,在葬禮之前也出現了一段蹦極的畫面,兩者前後呼應);他腿上綁着繩子嚮下跳去,到達最低點後又如挑戰地球引力般反彈起來。之所以選擇這種現代運動項目,基耶斯洛夫斯基看重的或許正是它那種循環往復性和彈性,這正預示了朱麗的生活最終也會恢復如常。第二次去探望母親時,她電視裏放的是高空走鋼絲的畫面,電視機裏的危險畫面和她周圍的“安全”空間共存着:每次朱麗靠近她時,我們都會看見,窗戶保護般地將她母親框在了其中。或許她也在逃避着某種過去:母女倆第一次對話——她稱她女兒為瑪麗-弗朗絲——便透露給我們一個信息:她母親的妹妹死了。這是否正是朱麗母親失憶的原因?兩代人似乎都在逃避——通過將自己孤立起來的方式,逃避至親傢人之死帶來的傷痛。
  療養院一場戲中無處不在的映射——將母親弄混朱麗和瑪麗-弗朗絲這一點具體化——也是貫穿全片的映射意象的一部分。和基耶斯洛夫斯基以往的作品一樣,玻璃以及其他一些具有反射性的平面,都突出了“看”這一主題。儘管《三色》係列的主人公可能永遠都無法做到完全的“自由、平等、博愛”,但他們至少可以接近某種幫助他們繼續生活下去的清澈心境。對觀衆來說也是一樣,基耶斯洛夫斯基帶領觀衆完成了在《廣島之戀》中被重點突出的一個規則:“必須學習看的藝術。”裏瓦扮演的女主角如此說過。和《三色》一樣,雷乃的《廣島之戀》研究的“看”並非衹是簡單的瞭解,而是理解,並非認識而是揭示。我們可以舉《藍》中的一個例子,朱麗將白色糖塊蘸入咖啡中,然後又將它拿起來:糖塊的特寫鏡頭越變越暗,這並非衹是一個簡單的、符合邏輯的變化,它更暗示正在朱麗身上發生的那種生命的“浸入”。(但是,基耶斯洛夫斯基在1994年接受法國電視臺采訪時,提出過截然相反的讀解:“糖塊表明她不關註除自己之外的任何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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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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