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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 》 “人與熊貓”史詩巨作：熊貓史詩 》
第44節：花耳朵傢族的故事三 三十萬年前·鼎盛時期(1)
方敏 Fang Min
花耳朵傢族的故事三 三十萬年前·鼎盛時期
一、 越南戲水
30萬年前的越南，也是熱帶雨林。高低參差的樹木，層層疊疊，密不透風，暗無天日。千年萬年的腐葉朽枝鋪成地面，落腳一個坑，擡腳一團泥，“撲哧撲哧”地像走沼澤地。樹幹、樹枝、竹子、藤子編織成的天羅地網，要是不用手拽，用胳膊擋，用棍子打，就寸步難行。
一個猿人少年，就在這樣的密林裏艱難地行走着。早些時候，他是和一群成人一起，追趕一隻野豬，但是追着追着，他就跑丟了，迷路了。
矮腳少年頭上披着長發，身上一絲不挂，露出棕褐色的皮膚，四肢發達，特別是那雙小腿，結實健壯，又短又粗，一看就是矮腳傢族的後代。
黑暗中不時傳來怪叫，陰森森的，令人毛骨悚然。還有一股股濕漉漉的瘴氣，撞在臉上，讓人頭腦發漲。但是，矮腳少年還在執著地往前走，不時放開嗓子叫幾聲。他必須要在日落之前找到自己的傢族，否則就會有生命危險。
在一棵十米高的菠蘿蜜樹下，矮腳少年坐下來，滿身泥水，疲憊不堪，饑腸轆轆。從早上到正午，他一直在跑在走在叫，還沒吃過東西呢。
菠蘿蜜樹幹上，吊着一個個黃緑色的大球，疙疙瘩瘩，渾身毛刺，像巨大的牛肚子。矮腳少年抱住樹幹，“噌噌”幾下就爬了上去，又出溜一聲落下來，懷裏就有了一個碩大的菠蘿蜜果實，比他的腦袋還要大。
舉起來，往地上一摔，果實裂開了，露出淺黃色的內瓤，黏糊糊的一堆，散發出甜膩膩的香味。伸出手，摳出一個雞蛋大的果仁，放進嘴裏，就發出“吧嗒吧嗒”的咀嚼聲。
矮腳少年吃飽了又繼續走。他們是七八個人一起出來的，其中還有他的父親。這麽半天了，怎麽就一點蹤影都見不到呢？他們也在找他嗎？還是在享受烤豬肉的美味？想着想着，矮腳少年的鼻子就酸了，眼眶就濕了。但是，他衹是咬緊嘴唇，跌跌撞撞地走，凄凄惶惶地叫，因為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
走着叫着，就撞上一棵見血封喉樹。矮腳少年恐怖地尖叫一聲，跑開很遠，查看自己傷痕纍纍的身體。那可是棵要命的樹啊，見血封喉，不論是誰，衹要是肉體上的傷口，一沾上它的汁液，就會送命。
叫着走着，一棵粗壯的雞血藤，纏在樹幹上，吊在半空中，晃晃悠悠，晃晃悠悠，擋住了少年的去路。矮腳少年伸出手，打算扒拉開。沒想到，那藤子突然擡起頭，吐出信子，變成了眼鏡蛇!
矮腳少年倉皇逃跑，又一頭撞在一座山崖上，兩眼冒金花，一屁股坐到地上，定睛一看，卻是一棵老樹的板根。
矮腳少年揉着頭，定定神，喘口氣，板根後邊又竄出一頭野豬，齜着牙咧着嘴瞪着眼睛。少年跳起來，轉身再跑，沒跑兩步，又頭頂頭地撞上一隻馬鹿。馬鹿撞暈了，矮腳少年也趴下了，半天爬不起來。
矮腳少年趴在地上哭着，嗚咽着，呼喚親人。沒想到，親人沒有來，卻來了黑壓壓的螞蟻大軍，鋪天蓋地，包抄過來。矮腳少年在地上打滾，滾掉了螞蟻，擦幹淨眼淚，爬起來，繼續走着，叫着……
終於，森林走到了邊，頭上有了一條藍天，幾朵白雲，一片陽光。地下有了一條小河，河水深紅，滯重黏稠，由北嚮南，緩緩流動。
紅河邊，一隻少年大熊貓正在喝水，嘴巴探進河水裏，讓調皮的水花，鑲出一圈土紅色的花環。
40萬年不見，慶慶的巴種祖先果然變了。尚未成年，卻已身長兩米五，渾圓的肩頭、胸背、臀部，比當年的徵服者始祖父大了好幾圈。不過，毛色還是黑白相間，眼神依然剛愎自負，耳朵上還有兩柄白色的竹葉圖案，神采奕奕，威風凜凜。
少年始祖父把肚皮灌得滾圓，纔揚起頭來。實在是太愜意了，就把嘴裏含着的水噴嚮天空。燦燦的陽光下，小河上就出現一道彩虹，水面上就落下一片星星。
少年始祖父正得意，小河的拐彎處就傳來一陣“嘩啦啦”的響動。六衹劍齒象從密密的叢林中走出來。四衹成年象， 五米長三米高的身子像銅墻鐵壁，兩米長的劍齒像利劍，三米長的鼻子像長鞭，鼻尖上都有一個淺灰色的小肉球。兩衹小象還沒有長出劍齒，也沒有肉球，衹是跟在後邊一顛一顛地跑，小得就像玩具。
四衹大象甩動長長的鼻子，插進河水，竪立起來，“嘩啦啦——”四股雄渾的水柱，像一排噴泉，劃過天空，越過小溪，砸在對岸的樹林裏，搖擺了大樹，濕透了灌木，趴倒了小草。
少年始祖父看呆了，睜大稚氣的眼睛，竪起俊俏的耳朵，發出一聲歡呼。對應的卻是一聲怒吼，來自對岸的森林。
一隻成年的黑熊，渾身濕漉漉的，從樹林中走出來，漆黑的小眼睛裏，噴發着火焰。老黑熊身後，跟着兩衹小熊，也是濕漉漉的，卻興高采烈，在地上戲耍打滾，就滾了一身紅色的泥漿。
兩衹小象也興奮起來,“撲通！撲通！”跳進河裏，一邊遊泳，一邊用鼻子拍打水花。
老黑熊的怒氣還沒有消，擡起前腿，直立起來，耀武揚威，在原地轉着圈子。胸前就露出一彎白色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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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重慶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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