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内,全美的电台禁止播放披头士的歌,评论家们纷纷表达了愤怒之情,尤其是美国的“圣经地带”组织,更是竭力反对,甚至武装了起来。激愤从美国扩展到了全世界。约翰收到了大包大包的仇恨邮件,当然也收到了一些赞同他、表达支持的信件。每天我们都得把信件分成两堆,一堆是“支持”,一堆是“反对”,而他每天都会问我哪堆更大一点。他感到困惑和不解,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认为他说什么会这么重要。
精神威胁更加可怕。我们收到了很多可怕的预言,称约翰会发生空难或者其他不好的事情,但是其中有一个真正令约翰感到了威胁。这封邮件和其他的不一样,既没有愤怒的意思也没有敌对的意味,信上说:“约翰将在美国被人用枪打死。”所以当他出发的时候,既害怕又沮丧。他还从未因为说过什么自己认为是正确的话而引起如此的群情激愤。我也很害怕,如果当时有什么办法能阻止他去,我一定会尽全力去做的。我们分手的时候,泪湿了衣衫,两个人心里都在想,也许这就是最后的离别了。
在约翰的整个旅行途中,我没有一刻不提心吊胆。每一场电视报道我都会看,而且经常往布赖恩的办公室打电话。我让约翰只要有可能,就给我打个电话报一下平安。刚去的时候,约翰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为他所说的话公开道了歉。道歉可不是约翰的一贯风格,尤其是当他说的话就是他的本意的时候。但是布赖恩和其他人都劝他道歉,就算是为了大家好。
尽管激起了如此强烈的争议,他们的音乐会仍然全票售出。8月29日,他们在旧金山的坎德尔斯蒂克公园面对狂热的人群进行了最后一场演出。一天以后,约翰回到了家里,一切终于过去了,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可以放下了,他连着睡了整整两天。
停止旅行和演出可以让披头士们放松许多,但是他们也感到有些失落。虽然并没有停止写歌、出唱片,但是一旦歇下来,还真不知道该干点什么了。于是他们渐渐地开始向不同的方向发展,培养各自不同的兴趣。林戈有了一个与家人相处的好机会。他是几个男孩中最看重家庭的一个,喜欢和妻子、孩子在家里安安静静地待着。保罗和乔治想去旅行。保罗想带着简去非洲,而乔治和帕蒂要去印度。自从在拍摄《辛劳一天的晚上》时接触到了锡塔尔琴以后,乔治开始对印度音乐产生了兴趣,他想了解更多的印度文化和宗教信仰。
而约翰接了一个电影,叫做《我如何赢得战争》(How I Won the War)。他被这部电影的反战主题吸引了,而且由于之前披头士拍的两部电影都取得了成功,他在想也许自己适合往这个方向发展一下。这是他第一次做一名真正的演员,感到既激动又紧张。拍摄地点先是在德国,然后去西班牙的一个海滨小城阿尔梅里亚。约翰说他的拍摄日程一旦稳定下来,就让我和朱利安也一起去。几个星期后,我们就飞往西班牙,住在约翰租的别墅里。当时和他一起住的是演员米歇尔?克劳福德和妻子嘉贝丽、他们的孩子还有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