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集 全晉文   》 捲四十二      嚴可均 Yan Kejun

  ◎ 杜預(一)
  預字元凱,京兆杜陵人,魏幽州刺史恕子。甘露中為尚書郎,襲祖畿爵豐樂亭侯,後參文帝相國府軍事。晉受禪,守河南尹,免;尋為安西軍司,除秦州刺史,領東羌校尉輕車將軍,以忤石鑒檻車徵詣廷尉,以贖論,尋德行度支尚書,免;復拜度支尚書,代羊祜為鎮南大將軍都督荊州諸軍事。吳平,進爵當陽縣侯,後徵為司隸校尉。道卒,追贈徵南大將軍,謚曰成。有《春秋左氏經傳集解》三十捲,《春秋釋例》十五捲《集》十八捲。
  ◇ 舉賢良方正表
  案:蘇贊布行於草野,著德於閭閻,放心直意,若得珥筆丹墀,推訪格言,必有諤諤匪躬之節。(《初學記》二十。案:《初學記》此下有陸雲薦張瞻文,張溥誤采入《杜預集》中,今削不收。)
  ◇ 
  長史劉繪修治洛陽以東運渠,通赤馬舟。(《書鈔》一百三十七)所領郡麯,皆居南鄉界;所近鉗盧大陂,下有良田。(《文選·南都賦》註)
  ◇ 列上故太傅羊祜所闢士表
  祜雖開府而不備僚屬,引謙之至,宜見顯明。及扶疾闢士,未到而沒,傢無胤嗣,官無命士,此方之望,隱憂載懷。夫篤終追遠,人德歸厚,漢祖不惜四千戶之封,以慰趙子弟心,請議之。(《晉書·羊祜傳》)
  ◇ 陳伐吳至計表
  自閏月以來,賊但敕嚴,下無兵士。以理勢推之,賊之窮計,力不兩完,必先認上流,勤保夏口以東,以延視息,無緣多兵西上,空其國都。而陛下過聽,便用委棄大計,縱敵患生。此誠國之遠圖,使舉而有敗,勿舉可也。事為之製,務從完牢。若或有成,則開太平之基,不成,不過費損日月之間,何惜而不一試之!若當須後年,天時人事不得如常,臣恐其更難也。陛下宿議,分命臣等隨界分進,其所禁持,東西同符,萬安之舉,未有傾敗之慮。臣心實了,不敢以曖昧之見自取後纍,惟陛下察之。(《晉書·杜預傳》)
  ◇ 又表
  羊祜與朝臣多不同,不先博畫而密與陛下共施此計,故益令多異。凡事當以利害相較,今此舉十有八九利,其一二止於無功耳。其言破敗之形亦不可得,直是計不出己,功不在身,各恥其前言,故守之也。自頃朝廷事無大小,異意鋒起,雖人心不同,亦由恃恩不慮後難,故輕相同異也。昔漢宣帝議趙充國所上事效之後,詰責諸議者,皆叩頭而謝,以塞異端也。自秋已來,討賊之形頗露。若今中止,孫皓怖而生計,或徙都武昌,更完修江南諸城,遠其居人,城不可攻,野無所掠,積大船於夏口則明年之計或無所及。(《晉書·杜預傳》)
  ◇ 奏上律令註解
  被敕,以臣造新律事,律吏杜景、李復等造律,皆未清本末之意者也。法者,蓋是繩墨之斷例,非窮理盡性之書也。故文約而例直,聽省而禁簡,例直易見,禁簡難犯。易見則人知所避,難是幾於刑厝,刑之本在於簡直,故必審名分;審名分者必忍小理。古之刑書,銘之鐘鼎,鑄之金石,斯所以遠塞異端,絶異理也。法出一門,然後人知恆禁。吏無淫巧,政明於上,民安於下。今所註皆網羅法意,格之以名分,使用之者執名例以審趣捨,伸繩墨之直,去析薪之理也。(《書鈔》四十五、《藝文類聚》五十四引杜預奏事,又見《晉書·杜預傳》)
  ◇ 奏上黜陟課略
  臣聞上古之政,因循自然,虛己委誠,而信順之道應,神感心通,而天下之理得。其後淳樸漸散,彰美顯惡,設官分職,以頒爵祿,弘宣六典,以詳考察。然猶倚明哲之輔,建忠貞之司,使名不得越功而獨美,功不得後名而獨隱,皆疇咨博詢,敷納以言。及至末世,不能紀遠而求於密微,疑諸心而信耳目,疑耳目而信簡書。簡書愈繁,官方愈偽,法令滋章,巧飾彌多。昔漢之刺史,亦歲終奏事,不製{卞}課,而清濁粗舉。魏氏考課,即京房之遺意,其文可謂至密。然由於纍細以違其體,故歷代不能通也。豈若申唐堯之舊典,去密就簡,則簡而易從也。
  夫宣盡物理,神而明之,存乎其人。去人而任法,則以傷理。今科舉優劣,莫若委任達官,各考所統。在官一年以後,每歲言優者一人為上第,劣者一人為下第,因計偕以名聞。如此六載,主者總集采安,其六歲處優舉者超用之,六歲處劣舉者奏免之,其優多劣少者敘用之,劣多優少者左遷之。今考課之品,所對不鈞,誠有難易。若以難取優,以易而否,主者固當準量輕重,微如降殺,不足復麯以法盡也。
  《己醜詔書》以考課難成,聽通薦例。薦例之理,即亦取於風聲。六年頓薦,黜陟無漸,又非古者三考之意也。今每歲一考,則積優以成陟,纍劣以取黜。以士君子之心相處,未有官故六年六黜清能,六進否劣者也。監司將亦隨而彈之。若令上下公相容過,此為清議大頽,亦無取於黜陟也。(《晉書·杜預傳》,《通典》十五)
  ◇ 奏秦州軍事臣嘗聞邊人說,虜專以騎為寇,穿塹不如作馬。馬法,坑方三尺,錯平穿之,虜騎非下馬平治,則終不得入。又其外蹊要路,亦可隨作塢,施槍中訖,薄覆其上。如此則虜當築地而行,不敢輒往來也。(《御覽》三百三十七)
  ◇ 奏履藉田竊惟藉田令,本以藉田千畝。十頃之田,計其案行,周旋不過數裏。凡宗廟粢盛,御用膳羞,及群神之調於是取,所藉戶口足以當一縣一邑,所供至重,事貴臨履也。
  ◇ 奏事臣前在南,聞魏興西北山有野牛野羊,牛之大者二千斤,羊之大者千數百斤,試令求之,各得一枚,並頭角蹄,案其形,不與中土牛羊相似,然是野獸中所希有。(《藝文類聚》九十四、《御覽》八百九十九、又九百二並引杜預奏事)藥杵臼、澡、熨鬥、釜甕銚、鎢釒育,皆亦民間之急用物也。(《御覽》七百五十七)
  ◇ 奏議皇太子除服
  侍中尚書令司空魯公臣賈充、侍中尚書僕射奉車都尉大梁侯臣盧欽、尚書新沓伯臣山濤、尚書奉車都尉平春侯臣鬍威、尚書劇陽子臣魏舒、司尚書堂陽子臣石鑒、尚書豐樂亭侯臣杜預稽首言:禮官參議博士張靖等議,以為「孝文權製三十六日之服,以日易月,道有污隆,禮不得全,皇太子亦宜割情除服」。博士陳逵等議,以為「三年之喪,人子所以自盡,故聖人製禮,自上達下。是以今製,將吏諸遭父母喪,皆假寧二十五月。敦崇孝道,所以風化天下。皇太子至孝著於內,而衰服於外,非禮所為稱情者也。宜其不除。」
  臣欽、臣舒、臣預謹案靖、逵等議,各見所學之一端,未曉帝者居喪古今之通禮也。自上及下,尊卑貴賤,物有其宜。故禮有以多為貴者,有以少為貴者,有以高為貴者,有以下為貴者,唯其稱也。不然,則本末不經,行之不遠。天子之與群臣,雖不之情若一,而所居之宜實異,故禮不得同。《易》曰:「上古之世喪期無數。」《虞書》稱「三載四海遏密八音」,其後無文。至周公曰,乃稱「殷之高宗ウ三年不言」。其傳曰:「諒,信也;ウ,默也。」下逮五百餘歲,而子張疑之,以問仲尼。仲尼答雲:「何必高宗,古之人皆然,群薨,百官總己以聽於塚宰三年。」周景王有後、世子之喪,既葬除喪而樂。晉叔嚮譏之曰:「三年之喪,雖貴遂服,禮也。王雖弗遂,宴樂已早,亦非禮也。」此皆天子喪事見於古文者也。稱高宗不云服喪三年,而云諒ウ三年,此釋服心喪之文也。譏景王不譏其除喪,而譏其宴樂已早,明既葬應除,而違諒ウ之節也。堯崩,舜諒ウ三年,故稱遏密八音。由此言之,天子居喪,齊斬之製,菲杖帶,當遂其服。既葬而除,諒ウ以終之,三年無改父之道,故百官總己聽於塚宰。喪服已除,故稱不言之美,明不復寢苫枕土,以荒大政也。《禮記》:「三年之喪,自天子達。」又云:「父母之喪,無貴賤一也。」又云:「衰喪車皆無等。.此通謂天子居喪,衣服之節同於凡人,心喪之禮終於三年,亦無服喪三年之文。然繼體之君,犯多荒寧。自從廢諒ウ之製,至令高宗擅名於往代,子張緻疑於當時,此乃賢聖所以為譏,非譏天子不以服終喪也。
  秦燔書籍,率意而行,亢上抑下。漢祖草創,因而不革。乃至率天下皆終重服,旦夕哀臨,經罹寒暑,禁塞嫁聚飲酒食肉,製不稱情。是以孝文遣詔,斂畢便葬,葬畢製紅礻覃之除。雖不合高宗諒ウ之遣,近於古典,故傳之後嗣。於時預修陵廟,故斂葬得在浹辰之內,因以定製。近至明帝,存無陵寢,五旬乃葬,安在三十六日。此當時經學疏略,不師前聖之病也。魏氏革命,以既葬為節,合於古典,然不垂心諒ウ,同譏前代。自泰始開元,陛下追尊諒ウ之禮,慎終居篤,允臻古製,超絶於殷宗,天下歌德,誠非靖等所能原本也。
  天子諸侯之禮,當以具矣。諸侯惡其害己而削其籍,今其存者唯《士喪》一篇,戴聖之記雜錯其間,亦難以取正。天子之位至尊,萬機之政至大,群臣之衆至廣,不同之於凡人。故大行既葬,祭於廟,則因疏而除之。己不除則群臣莫敢除,故屈己以除之。而諒ウ以終製,天下之人皆曰我王之仁也。屈己以從宜,皆曰我王之孝也。既除而心喪,我王猶若此之篤也。凡等臣子,亦焉得不自勉以崇禮!此乃聖製移風易俗之本,高宗所以致雍熙,豈惟衰裳而已哉!
  若如難者,更以權製自居,疑於屈伸厭降,欲以職事為斷,則父在為母期,父卒三年,此以至親屈於至尊之義也。出母之喪,以至親為屬,而長子不得有製,體尊之義,升降皆從,不敢獨也。《禮》:諸子之職,掌國子之ヘ。國有事則帥國子而致之太子,惟所用之。《傳》曰:「君行則守,有守則從,從曰撫軍,守曰監國。」不無事矣。《喪服》,母為長子,妻為夫,妾為主,皆三年。內宮之主,可謂無事?揆度漢製,孝文之喪,紅礻覃既畢,孝景即吉於末央,薄後、竇後必不得齊斬於別宮,此可知也。況皇太子配貳之至尊,與國為體,固宜遠遵古禮,近同時製,屈除以寬諸下,協一代之成典。君子之於禮,有直而行,麯而報;有經而等,有順而去之,存諸內而已。禮雲非玉帛之謂,喪雲唯衰麻之謂乎?此既臣等所謂經製大義,且即實近言,亦有不安。今皇太子至孝蒸蒸,發於自然,號兆之慕,匍匐殯宮,大行既奠,往而不反,必想像平故,彳旁徨寢殿。若不變從諒ウ,則東宮臣僕,義不釋服。此為永福官屬,當獨衰麻從事,出入殿省,亦難以繼。今將吏雖蒙同二十五月之事寧,至於大臣,亦奪其製。昔翟方進自以身為漢相,居喪三十六日,不敢逾國典,而況於皇太子?臣等以為皇太子宜如前奏,除服諒ウ終製。(《晉書·禮志中》,又略見《通典》八十,又八十二)
  諒ウ之製,乃自上古,是以高宗無服喪之文,而唯文稱不言,漢文限三十六日,魏氏以降,既虞為節,皇太子與國為體,理宜釋服,卒哭便除。(《晉書·摯虞傳》,又見《宋書·禮志二》,有小異。案:此隱栝預奏,而文不同,故並錄之。)
  ◇ 陳農要收
  臣輒思惟,今者水災東南特劇,非但五稼不收,居業並損,下田所在停污,高地皆多磽脊,此即百姓睏窮方在來年。雖詔書切告長二千石為之設計,而不廓開大製,定其趣捨之宜,恐徒文具,所益蓋薄。當今秋夏蔬食之時,而百姓已有不贍,前至鼕春,野無青草,則必指仰官𠔌,以為生命。此乃一方之大事,不可不豫為思慮者也。
  臣愚謂既以水為睏,當恃魚菜蠃奉,而洪波泛濫,貧弱者終不能得。今者宜大壞兗、豫州東界諸陂,隨其所歸而宣導之。令饑者盡得水産之饒,百姓不出境界之內,旦暮野食,此目下日給之益也。水去之後,填淤之田,畝收數鐘至春大種五穀,五穀必豐,此又明年之益也。
  臣前啓,典牧種牛不供耕駕,至於老不穿鼻者,無益於用,而徒有吏士𠔌草之費,歲送任駕者甚少,尚復不調習,宜大出賣,以易𠔌及為賞直。詔曰:「孳育之物,不宜減散,事遂停寢。問主者,今典虞右典牧種産牛,大小相通,有四萬五千餘頭。苟不益世用,頭數雖多,其費日廣。古者匹馬丘牛,居則以耕,出則以戰,非如豬羊類也。今徒養宜用之牛,終為無用之費,甚失事宜。東南以水田為業,人無牛犢。今既壞陂,可分種牛三萬五千頭,以付二州將吏士庶,使及春耕。𠔌登之後,頭責二百斛。是為化無用之費,得運水次成𠔌七百萬斛,此又數年後之益也。加以百姓降丘宅土,將來公私之饒乃不可計。其所留好種萬頭,可即令右典牧都尉官屬養之。人多畜少,可並佃牧也,明其考課。此又三魏近甸,歲當復入數十萬斛𠔌,牛又皆當調習,動可駕用,皆今日之可全者也。」(《晉書·食貨志》,《通典》二)
  ◇ 又疏
  諸欲修水田者,皆以火耕水耨為便,非不爾也,然此事施於新田草萊,與百姓居相絶離者耳。往南東南草創人稀,故得火田之利。自頃戶口日增,而陂曷歲决,良田變生蒲葦,人居沮澤之際,水陸失宜,放牧絶種,樹木立枯,皆陂之害也。陂多則土薄水淺,潦不下潤。故每有雨水,輒復橫流,延及陸田。言者不思其故,因雲此土不可陸種。臣計漢之戶口日,以驗今之陂處,皆陸業也。其或有舊陂舊曷,則堅完修固,非今所謂當為人患者也。臣前見尚書鬍威啓宜壞陂,其言懇至。臣中者又見宋侯相應遵上便宜,求壞泗陂,徙運道。時下都督度支共和當,各據所見,不從遵言,臣案遵上事,運道東詣壽春,有舊渠,可不由泗陂。泗陂在遵地界壞地凡萬三千餘頃,傷敗成業。遵縣應領佃二千六百口,可謂至少,而猶患地狹,不足盡力,此皆水之為害也。當所共恤,而都督度支方復執導,非所見之難,直以不同害理也。人心所見既不同,利害之情又有異。軍傢之與郡縣,士大夫之與百姓,其意莫有同者,此皆偏其利以忘其害者也。此理之所以未盡,而事之所以多患也。
  臣又案,豫州界二度支所領佃者,州郡大軍雜士,凡用水田七千五百餘頃耳,計三年之儲,不過二萬餘頃。以常理言之,無為多積無用之水,況於今者水潦甕溢,大為災害。臣以為與其失當,寧瀉之不氵畜。宜發明詔,敕刺史二千石,其漢氏舊曷及山𠔌私傢小陂,皆當修繕以積水。其諸魏氏以來所造立,及諸因雨决溢蒲葦馬腸陂之類,皆决瀝之。長吏二千石躬親勸功,諸食力之人並一時附功令,比及水凍,得粗枯涸,其所修功實之人皆以畀之。其舊陂曷勾渠當有所補塞者,皆尋求微跡,一如漢時故事,豫為部分列上,須鼕閑東南休兵交代,各留一月以佐之。夫川瀆有常流,地形有定體,漢氏居人衆多,猶以為患,今因其所患而宣寫之,跡古事以明近,大理顯然,可坐論而得。臣不勝愚意,嘗竊謂最是今日之實益也。(《晉書·食貨志》,《通典》二)
  ◇ 皇太子除服議
  古者天子諸侯三年之喪始服齊斬,既葬除喪服,諒ウ以居,心喪終製,不與士庶同禮。漢氏承秦,天下為太子終服三年。漢文帝見其下不可久行,而不知古製,更以意製祥礻覃,除喪即吉。魏氏直以訖葬為節,嗣君皆不復諒ウ終製。學者非之久矣,然竟不推究經傳考其行事,專為王者三年之喪,當以衰麻終二十五月。嗣君苟若此,則天子群臣皆不得除喪。雖志在居篤,更逼而不行。至今世主皆從漢文輕典,由處製者非製也。今皇太子與尊同體,宜復古典,卒哭除衰麻,以諒ウ終製。於義既不應不除,又無取於漢文,乃所以篤喪禮也。(《晉書·禮志中》,《通典》八十,又八十二。泰始十年,武元揚皇后崩,及將遷於峻陽陵,依舊製,既葬,帝及群臣除喪即吉。先是尚書祠部奏,從博士張靖議,皇太子亦從製俱釋服。博士陳逵議,以為今製所依,蓋漢帝權製,興於有事,非禮之正,皇太子無有國事,自宜終服,有詔更詳議,尚書杜預以為雲雲。)
  ◇ 答盧欽魏舒問
  傳稱三年之喪自天子達,此謂天子絶期,唯有三年喪也。非謂居喪衰服三年,與士庶同也。故後、世子之喪,而叔嚮稱有三年之喪二也。周公不言高宗服喪三年,而去諒ウ三年,此釋服心喪之文也。叔嚮不高景王除喪,而譏其燕樂已早,明既葬應除,而違諒ウ之節也。《春秋》,晉侯享諸侯,子産相鄭伯,時簡公未葬,請免喪以聽命,群子謂之得禮。宰亙來歸惠公仲子之,《傳》曰「吊生不及哀」。此皆既葬除服諒ウ之證,先儒舊說,往往亦見,學者未之思耳。《喪服》,諸侯為天子亦斬衰,豈可謂終服三年邪!上考七代,未知王者群臣上下衰麻三年者諸;下推將軍,恐百世之王其理一也。非必不能,乃事勢不得,故知聖人不虛設不行之製。仲尼曰:「禮所損益雖百世可知。.此之謂也。(《晉書·禮志中》。於是尚書僕射盧欽、尚書魏舒問預證據所依,預雲雲。於是欽、舒遂命預造議奏。)
  ◇ 吉祭議
  《易》曰:上古之代,喪期無數。自殷高宗諒ウ三年,不稱服喪三年,而稱諒ウ三年,此釋服心喪之謂。《大戴》篇曰:「昔武王崩,成王十三而嗣立,周公居塚宰攝政。明年六月既葬,周公冠成王而朝於祖,以見諸侯,命祝雍作頌。」是三年之內時明矣,故今礻勺嘗於是行焉。昔仲尼之製《春秋》也,因魯史以明王法,喪中之祥,譏貶之文著焉。(《通典》四十九)
  ◇ 與王書
  足下既摧其西藩,便當徑取秣陵,討纍世之逋寇,釋吳人於塗炭。自江入淮,逾於泗、汴,溯河而上,振旅還都,亦曠世一事也。(《晉書·王傳》)
  ◇ 與子耽書
  知汝頗欲念學,令同還車到,副書,可案錄受之。當別置一宅中,勿復以藉人。(梅鼎祚《文紀》引《玉府新書》,張采《晉文》亦有之。未知《玉府新書》是何代書也。)
  ◇ 書
  十一月十四日預頓首:歲忽已終,別久益兼其勞。道遠,書問又簡,間得來說,知消息,申省次若言面。(《淳化閣帖》三)親故數移轉,想祖父白具雲也。祖父如足下來言面小大雲具絶汝親親也。有信數附,書信以慰吾心也。(《淳化閣帖》三)
  ◇ 七規(一作《七矯》)
  張參天之黼帳。(《書鈔》一百三十二)
  重р醴醇,沃土名清。甜甘無常,五味相並。(《書鈔》一百四十八)
  酌以雕觚,盛以彝器。騰波傳觴,托水班類。(《書鈔》一百五十五)
  庶羞既口,異味代臻。糅以丹橘,雜以芳鱗。(《書鈔》一百四十二)
  太羹生華,蘭椒馥芬。孤糧雪纍,班臠錦文。馨香播越,氣幹青雲。(《書鈔》一百四十二、一百四十四)
  農父進菰粱之精稗,虞官貢飛禽之群□。伊尹爨以五熟之鼎,易牙投以犀象之器。(《書鈔》一百四十二)
  膳夫騁伎,飄忽若仙。披素面之揮霍,若將絶而復連。(《書鈔》一百四十四)
  飛刀覆切,解發雜疊。各要𠔌輕(案當有誤)□□□□鹹酸得適,和味應宜。(《書鈔》一百四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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