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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类 》 《诗经》心得 》
第42节:第四章(9)
刘绪义 Liu Xuyi
李斯大人这一悟,如禅宗所说的“醍醐灌顶”那样,悟出了人生哲理,这就是他的著名的“老鼠哲学”。从此,一心向仓中鼠学习,果然成了大器,辅助秦始皇灭了六国的老鼠,一统八荒,官至宰相,爵封列侯。
后人把李斯大人列入“法家”,以为他没有读过《诗经》,也不知《诗经》里面有这首《相鼠》。其实,李斯大人曾拜著名的儒学大师荀子为师,和韩非子同过学。毕业后,大概专业不对口,改行了。到了后来六国一统,李斯大人做了宰相,就下令把《诗经》一类书全都烧了。试想,他要没读《诗经》,怎么会对老鼠有那么敏锐的洞察力?后人什么鼠没有见过?可就没有再创造一门子老鼠哲学来,只有李斯能。他要是没读过《相鼠》,怎么会对《诗经》那么痛恨?
李斯应该一方面要感激老鼠,一方面又恨《相鼠》。这种复杂的心态,现代人不也一样?
这首《相鼠》可能是诗经中骂得比较痛快淋漓的一首了。它不同于《硕鼠》。《硕鼠》是言老鼠之贪而又懒,应该是贪官一类;《相鼠》则是斥人而无礼、人而无耻。人无礼仪,无异于鼠。前者具有意识形态属性,而后者则纯粹出乎人性。
我很感慨先民对老鼠属性了解得如此之细。老鼠作为人类的天敌,可能是人类最讨厌的动物之一了,正是因为它的破坏力,才使得人们把自己痛恨的对象比作老鼠。但是,三千年来,当人们在唱《相鼠》时,老鼠们总在一旁哈哈直笑。现代的老鼠们不再做李斯那样的蠢事,他们知道书是烧不掉的,还不如自己来编书。
我便想起了2002年上海市普通高等学校春季招生考试语文试卷有一道15分的阅读题,我以为,光是这道题的题目就足以显示了命题人的“学问”了。不妨照抄下来:
鼠,特别是家鼠,本是令人痛恨的动物,然而它在十二生肖的乐队中却有拉首席小提琴的荣耀。古人用十二地支与十二生肖相对应,“子”位的鼠永远打头。
鼠与人类关系密切,有关鼠的童谣在旧时深受儿童喜爱。流行于京津一带的《小耗子偷油》,今天五十岁左右的人都会有印象;而《猫拿耗子》中“耗子大爷”的形象更带有几分老北京市民的懒散与穷讲究,十分可爱。不过,最为儿童神往的莫过于“老鼠娶亲”的民间传说,几乎流行于全国。春节前后,有关生肖的年画、剪纸,不仅是成年人点缀年节气氛的物品,更是儿童进入童话世界的向导。
在浙江绍兴一带,人们常称年画为花纸。鲁迅《狗·猫·鼠》一文忆及童趣有云:“别的一张‘老鼠成亲’却可爱,自新郎、新妇以至傧相、宾客、执事,没有一个不是尖腮细腿,像煞读书人的,但穿的都是红衫绿裤。”清代梁玉绳《清白音集·嫁鼠词自注》:“俗传除夕鼠嫁女,窃履为轿。”民间布玩具多有表现这一题材者,颇受儿童欢迎。旧时流行的玩具,用手帕折叠为鼠,或用布缝制而成者,都曾是儿童的宠物。作为生肖,老鼠在民间艺术如剪纸中占有一席之地,如清光绪间山东掖县“十二生肖童子”之一的鼠。但在绘画作品中,表现老鼠题材者就不多了。元代钱选《桃枝松鼠图卷》所绘并非家鼠,明宣宗朱瞻基则有《苦瓜鼠图卷》,画的分明是家鼠了。
文学作品中,鼠的形象在《诗经》中早见,如《魏风·硕鼠》、《鄘风·相鼠》等。唐代曹邺的《官仓鼠》以鼠喻贪污之官吏,有《硕鼠》遗意。唐代王度的《古镜记》写鼠妖为魅,开后世鼠婚故事之先河。《西游记》第八十一回至八十三回,写无底洞中的老鼠精逼唐僧成亲,是鼠婚故事的发展。清代蒲松龄《聊斋志异》中有《阿纤》一篇,写人鼠恋爱,生动传神,但以鼠为妇,恰如许仙爱上了雷峰塔下的白蛇,终不如狐妖花魅更具浪漫色彩。清传奇《十五贯》中的娄阿鼠既是鼠窃狗偷之徒,又是杀人凶手。但以鼠为绰号者,在文学作品中并不都是坏人,《水浒传》中的白日鼠白胜,属一百零八将中的人物;《三侠五义》中大闹东京的“五鼠”更是结拜的侠义之士,受到读者的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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